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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14 17:57:06瀏覽333|回應0|推薦11 | |
此刻,我又開始想起一畫面,這一次這個畫面的主角,不再是別人,而是我。 在這個社會,我覺得每一個人都是一直在偽裝,有些人會帶起面具,有些人會穿起各式各樣的人皮。 有了面具,你可以在非自願的場合下,展露出那些場合需要的容貌和笑容;有了人皮,你可以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做出任何人要求你做出的舉動,這些面具和人皮不外乎就是為了在這個社會下生存。 而我咧,我擁有的是人皮,以前,我就像世人一樣一件件的穿上,但是現在不是,我在脫皮,我正在社會的面前脫皮。 我不知道是誰在脫我的皮,雖然我的確說〝我在脫皮〞,但是我根本就沒有手足舞蹈,像是在表演那樣在脫皮。 雙手就這樣無力的擺在大腿兩側,任由無形的力量脫著我的皮。 一層,二層,三層。 從慢慢圍到我身邊的觀眾眼裡,我沒有看到他們的驚喜,他們只是看著我在脫皮,每脫下一層,我就從他們的瞳孔裡看到了脫下一層皮的我,我的表情跟著變化,不是越變越豐富,而是越來越沒有表情。 我一邊想著我在脫皮的感覺,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像蛇脫皮後的清爽?雖然脫過皮後,身體是比較不會這麼重。 這一刻終究是要來的,我沒皮了,我的皮被脫完了,這時眾人們才發出驚訝聲。 「怎麼沒了?」 「不見了,剛剛那個人呢?」 「到哪裡去了?」 「走了,走了,既然已經不見了,就沒什麼好看的了。」 眾人緩緩離去,連離去前都不忘抱怨幾聲。 我在這,我沒消失,我還在這兒啊。我很確定我沒有消失,但是連小孩子都看不到我了,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可以證明我還存在。 我收拾了我的皮,將它們往地上攤開,好像有十幾件皮,每一張皮的表情都都不一樣。 第一件皮是高一時穿的吧,因為這張皮看起來很開心,我想,我在高一時就是這麼開心吧,因為這張皮,即使已經不再我身上了,它的表情還是這樣開心。 第二件皮是我所討厭的皮,這是一件很累的皮,穿上這件皮使我覺得好像工作了三天都不曾休息過,這張皮的表情有著一半開心的表情,一半哭泣的表情。 第三件皮使我看了會很困惑,而且會使我懷疑這真的是我穿過的皮嗎?因為這張皮的表情有著很複雜的表情,說不出個正確形容心情的形容詞。 第四件皮之後,我都不再繼續分析,因為接下來的皮都是一模一樣的表情,面無表情,每一張皮的嘴巴都被自己上了鎖,一直到第十件。 於是我可以覺得輕鬆一點了,以後,這七件就可以當作是替換的皮,那幾張皮的嘴巴都已經鎖死,不會再輕易說話,我正打算順便把正面的思想槍決,看它以後怎麼再生。 再度發生垃圾戰爭也不關我的事,和日校走在同一個人行道,我再也不閃開,飲料店重傷夜校的紙張就算和電線桿融合一起,永遠都在那邊宣傳夜校的不好,我也不要再看見。 路上的店家關了幾家店也是他家的事,我不會再想這些店家帶給我不好的感覺。月亮王國的居民有沒有在看我,都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去猜測月亮王國有沒有居民,那根本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我早該知道,我早該用面無表情來面對社會,這樣或許就不會這麼複雜了。 「怡如,妳的工作呢?」 橘子好奇怪,從我開始決定不說話,橘子的問題比平常還要多出兩倍,即使我還是沒有回答,但橘子還是一直問我。 「沒了。」 我本來是想說我辭了,這樣比較有面子,但是又想到,事實上明明就是店長要開除我,而我,只不過有被開除或是自動辭職兩個選項。 但被開除或是自動辭職都不是正確答案,因為我說要回去再想想後,就沒再去工作了,所以說,這樣的結果並不能很確定的說是被開除或是自動辭職。 「那…妳的期末考考得怎麼樣?」 橘子又問了,通常,我的大腦會將橘子的問題依照自己的意願分類,所以橘子現在問的這個問題,很快就被歸類到〝不回答〞專區。 不過如果橘子聽得到,那我在心中回答妳,別說我騙我自己,明明就不打算要回答了,卻還要在心裡回答,這是人天生的本能,被人問了一個問題,嘴上沒回答出來,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會想一下。 所以我只是依照本能想了一下,期末考…我的期末考嗎?我沒什麼心情可以猜我到底會考得怎麼樣,只能說,還好期末考不知道成績,也可以換個說法,如果多增加考試次數,我也只會一次比一次慘。 關於期末考,我根本就沒心情作答,我甚至想在考卷回答答案的地方寫上我的問題,我覺得我的身體充滿的解不開的問題,所以我才想說,寫出來或許有人會幫我解答。 我知道我很天真,尤其在期末考的考卷上寫上和答案毫無關係的東西,更是天真的一百平方,已經進化到白癡的地步了,橘子說我大概不想升三年級了。 升三年級?隨便啦,反正我早就以為自己如果就這樣沉浸在黑暗裡,任黑暗奪走我的一切,好像跟現在也沒有什麼差別嘛,雖然猶如空殼,但我已不在乎。 我也以為,我什麼思想也沒了,即使看到路邊的風景也不會有印象,所以我的腦袋一直沒有什麼影像,有,後來我發現還是有的,橘子帶我去遊戲場的那畫面,到現在還是一直在我腦袋播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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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