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茶阿嬤

  早晨起來，空氣中有冷冷的清涼，濃濃的霧氣鎖住南投的天空，一片白茫茫讓澀水背負著沉重的水氣，連小山路旁空地的青蛙也「蟈蟈蟈」的叫著，似乎以為陰沉的大地還是黑夜；坐在前廊看著遠方沒有形體的山，以為這會是一個灰濛濛的晚春。

  廚房的開水「嗚嗚」的叫著，走回馨蓮鄉居，把帶來的梨山茶葉放進茶壺，為自己砌一壺熱熱的好茶，心中有一股期待，讓含香帶熱的茶湯去去濕冷的涼意。

  另外也再杯子裡放了五湯匙的杏仁粉，讓「咕咕」叫的肚子添些東西。

  喝夠了，回身看出窗外，一抹張狂的陽光已經刺破濃重的霧氣，讓山頭也漸漸露出原形。

  聽著遠方山路傳來車輛的激動爬山聲音，趕著衝出門外觀望，終於找到想要的景象，那兩輛小貨車載著五、六位「採茶阿嬤」吃力的爬著山路，趕緊抓了相機，循著怒吼的車聲方向小跑步跟過去。

  過了山脊，是一條之字形的下山路，通往一處美麗的山谷，接近谷底有兩戶人家，一位白了頭的老奶奶好奇的看著我，一個走下山還氣喘如牛的人。

  山谷美，是因為那裡有一片青翠的茶園，兩輛小貨車停在山路上，「採茶阿嬤」已經準備好行頭，戴上有花布包裹的大斗笠、花布做成的袖套、竹製的茶簍，成一直線的沿著小路走進茶園。

  「採茶阿嬤」技巧純熟的開始揀採著阿薩姆紅茶的嫩葉，一心二葉，標準採摘模式，手沒停，口也沒停，一面工作一面談著家裡的瑣事，談兒女更談孫子，動作俐落，心情輕鬆，絲毫沒有把在山坡上抓鏡頭的「閒漢」放在眼裡，不在意露不出臉蛋的影像一再被存取到記憶卡裡。

  「福來伯」蘇福來說，現在採茶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姑娘」，以往大家記憶中的「採茶姑娘」，因為後繼無人，年輕一輩也不願意做如此吃重、無聊的農事，所以，有機會遇上採茶的都是「採茶阿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