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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9/07 08:00:43瀏覽290｜回應0｜推薦3 | |
| 「我走近路，走芎蕉坑，腳程快一點，大概明天清晨以前可以趕回來。」阿成很有把握地說。 「只是你不要見了你的阿柑妹又難分難捨，誤了大事哩！老總嚴令交待，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到場，這是一場生死戰，對南湖地區的住民來說，今後能否在此生根立命，就看明天的戰果了。」阿猴後面的話，重覆著老總的交代。 「好吧，那你就早去早回吧，只是路上可要小心些，夜路難走，又是一個人，唉，你也真是，什麼時候不好回去，偏偏選在這時節。」有財憂心地說。 「好啦，我會小心就是啦！那這邊的事就麻煩兩位敷衍敷衍，回來我會好好謝謝你們的。」阿成誠懇地說，同時用力的握了一下他們的手。 剛上燈，大夥兒都齊集在伙食房裡忙著，有的蹲在灶坑前不斷的添加薪柴，有的在大鍋旁炒白米，有的則站在蒸桶邊不停地加冷清水入鍋，大約有五、六口灶在同時起火，蒸桶裏都是蕃薯。每個人都默默地在工作，老總說是黃屘頭家交代的，只管工作，不許多問。 黃屘頭家是此次南湖地區墾戶們聯合出資聘請來的作戰高手，聽說他常能出奇制勝的打敗敵人。他的威名在遠近百哩內敵人聞之莫不喪膽，他就是這樣一位足智多謀的英雄人物。因此明天的出戰，大家都有了十足的信心，對於黃屘頭家的話，更是無人敢不聽。 阿成躡手躡足的經過伙房，今晚除了例行站哨的隘勇以外，其餘的人都在這兒忙碌著，他也搞不懂這到底是啥戰術，他摸摸腦袋，窺探一陣，證實沒人注意後，便一閃身子遁入黑夜的草叢裡。 這兒有條小徑，是通往外地的，由於是交通要道，自是守衛者巡狩的重點，尤其是今夜；決戰的前夕，老總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生怕敵人趁黑偷襲。 沒有月光照路，大地上一片漆黑，雨已經停了，路上滑溜溜的使得腳程無法快速，阿成小心翼翼地向前行去。為了方便行路他特別穿上特製的草鞋，這是經過他精心設計的，在鞋底另外纏繞上波紋狀的草索，這樣在滑溜溜的地面行走，便會產生阻力，雖然速度會因而緩慢，但卻是絕對的安全。 為了爭取時間，能夠在天明之前返回，阿成毫不鬆懈地加快步伐。遇有下坡路段，他整個身體放得與山坡平行，就這樣滑下去。碰見上坡地，他又爬又蹬的往上掙扎。 走了一段長路途之後，阿成略事休憩，然後又放開腳步前行，就這樣走走停停。在黯夜裡趕路，在阿成來說還是生平頭一回，四周荒涼淒寂的氣氛，確實使人毛骨悚然，小時候曾經聽阿公說起半夜三更躲蕃仔的故事，如今自己也算是真正體會阿公當時的心情了。 想起阿公，那位可愛又可敬的老人，阿成彷彿又看見他慈祥和藹的臉，雖然那張臉略嫌多皺紋了些，但此刻真想摸摸他的老臉啊！阿成想著，腳下不覺又加快了速度。 想起仍然健在的阿公，他不禁又想到了明天的決戰，他竟然有了害怕的感覺，一股退卻的念頭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不，這那裡是男子漢的作風，而且自己還是領有餉錢的隘勇啊！應該忠於職守，他憨厚的個性這樣告誡自己。 ──難道你甘願為了區區幾個臭錢，就把寶貴的生命白白葬送掉嗎？這樣值得嗎？另外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略微停頓一下腳步，稍後又低下頭繼續未完的行程。無論如何，今夜先趕回三河再說，他心意已定，當下便健步如飛。 夜，深沉得相當怕人，越過兩旁植滿相思樹的小徑，下了山坡是一片寬廣的河床。河水在中央「嘩啦！」「嘩啦！」的流著，沒有水流的地方佈滿大小不一的鵝卵石。阿成爬上大石築成的河霸，他舉目四望，霸上長滿了菅芒，一片白花花的，雖然沒有月光，但仍然可以瞧得一清二楚。(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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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