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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28 19:34:23瀏覽246|回應0|推薦4 | |
李讀閉上雙眼,在獨行於原野之中的列車上度著漫漫長夜。他的內心非常矛盾,對於生父的感情已然淡薄到幾近零之境。然而,血液當中傳承了父親的基因是任誰也無可否認的。但,即使如此,又如何呢?那並不能代表一切,包括親情的關愛及呵護。 血液的傳承確有它珍貴的一面,猶記得當年外公為了李家香火延續的問題,和母親鬧得不可開交時,繼父在不勝其煩當中,突然大聲咆哮出一句眾人始料未及的話: 「我們張家的骨血是不會給你們李家做種的,阿讀已經繼承你們李家的香火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多年後,當李讀透徹明白自己身世之後,他方才領悟了繼父話中的意涵。繼父是個相當注重血緣關係的人,相形之下生父就比較沒有那種觀念了吧?否則為何在外播了種卻又讓他自生自滅呢?最不能原諒的是:竟然眼睜睜看著親骨肉受盡生計的煎熬而不伸出援手,這也是他傷感至極的原因。每一次只要想起那件事,他便不自覺自心底湧現絲絲寒意,那寒意猶似鑽筋挫骨那般使他痛苦難當。 身旁的女郎依然睡得那樣沉熟,李讀真羨慕她。他忍不住再看她一眼,那天真無邪的表情在她睡夢中的臉龐盪漾出無數朵幸福的花束。也許她在遙遠的夢境覓著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快樂吧;在她清醒時分那張成熟的臉容露出幾許惆悵,李讀彷彿在和她短暫照面中隱隱讀出了她的滄桑與無奈,可能這只是主觀意識作祟,但他冥冥當中一直都有這樣的感覺。他向來對於自己的第六感深具信心,今天也不例外吧?他想。 生父身畔有五個女兒,如果,如果她也是我姊妹之一,那該多有趣,他突發奇想的閃過如此怪念頭,這是不可能。那片刻之間在腦海浮起的遐思幻想,立刻被他振作起來的思想否決了。 然而,世間仍然有些荒謬奇異的事在這人生舞台上演,他猶似一條蠻牛的在心底堅持自己的想法。 他閉上澀澀乾乾的雙眼,疲累的車行顛跛,慢慢令他有了濃濃的睡意,不久便甜美的進入睡鄉……。 也不知火車到底奔馳過多少站,李讀醒了,看看手錶;凌晨三點半,算算行程大約快要抵達南鎮車站,女郎仍在睡夢中。他輕輕喚了聲: 「小姐,快要到站了。」 女郎仍未醒來,李讀又喚了一聲,女郎方始悠悠自夢中睜開眼,揉揉惺忪睡眼瞇著眼問: 「到了嗎?」 「嗯──下一站就到了。」 李讀站起身取下行李架上的行囊,女郎也坐直了身軀同時將椅背扶正,然後彎身整理皮鞋拉拉衣裙,看了一旁的李讀。 「你真的和我一樣在南鎮下車啊?」她不相信的問。 「難道我會騙妳嗎?」 李讀偏著頭問她,這一看又讓他想起夢中的情景,由於她在他夢中出現過,所以對她特別發生好感。 火車「嘎──」一聲;準確地停靠月台邊,李讀離坐之後先女郎先行,下車門時她差點踏空,幸好他緊急由後面拉了她一把,她紅著臉道了謝,兩人併肩走入地下道。 李讀在出口前補了張票,過了出口,李讀原以為兩人就將此分道揚鑣,卻見她走向候車室仰頭看著壁上的列車時刻表。李讀坐在長椅上望著女郎的背影,那背影讓他想起生父的背影。那一次;也是在此地,時間則是天亮後的七點卅分左右,為啥會記憶如此清楚呢?因為那時街上剛好來了一部響著「少女的祈禱」的垃圾車,李讀看看腕表剛好是七點卅分,由於是歷史性的一刻吧,他特別記下這個時間。就在他將視線投向前方時,他口袋裡便條紙上寫著住址的那一戶人家,「嘩」的一聲門被拉開來,內中走出一個身裁中等的中年男人,那人手提垃圾筒欲傾倒垃圾。李讀緩緩步行而過的身體與那男子擦身而過時,李讀被一股莫名的激動推助著想要回頭望一眼身後的男子,非常非常像自己的父親……。(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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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