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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27 22:08:55瀏覽262|回應0|推薦3 | |
李讀攜帶簡單行囊匆匆踏入火車站大門。零點卅分的莒光號快車尚差五分鐘就要開了。他急急向剪票員說了句:上車後補票。雙腳甫踏上車門,列車便發出「吱────」聲響緩緩啟動。 他從這個車廂走到另節車廂,在第三節車廂中找到了空位,待他落座定下神來,方才發現原來旁邊早已坐了一位裝扮頗為摩登的女郎。漫漫長夜百里迢遙的旅程能有如花似玉的美女相伴,何嘗不是艷福不淺,他想。腦海浮現一絲綺想的李讀,臉上攸忽綻放一朵笑靨,女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李讀匆忙低下頭去忙著拉扯鞋帶,以掩飾一臉的尷尬。 夜,在車窗外閃爍它貫有的狡獪樣貌,因為週末的緣故,車廂裡已經坐滿乘客,列車開動沒多久,他們大都紛紛入睡。 李讀望向窗外,四野寂寂,夜空下一片黯黑。一段往事驀然浮上腦海,那是一個天色未明大地混沌雞鳴猶在遠天的清晨三點時刻,被母親由溫暖的被窩叫醒,然後揉搓惺忪的睡眼痴呆地站立洗臉盆前;久久不知道自己將要做啥?冰冷的洗臉水刺痛他的雙頰,才猛然想起;今天將揮別故鄉,揮別疼愛自己十六載的外公、外婆,揮別平日即喜於互相吵吵鬧鬧、打打鬥鬥的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心中不覺一陣酸楚;那即將跌落的目汁,被繼父突如其來的一聲喝活生生給擠了回去。 搭上故鄉早班車,外婆不甘疼愛的外孫被放逐遠鄉而破口大罵:「不是自己親生的就那樣狠心,年歲尚幼嫩就要他離鄉背井去賺食,你們的心真是被狗咬去了。」 回憶到此,李讀的臉容蒙上一層憂戚。當由車窗外收回視線時,眼角餘光照見鄰坐女郎正捧著小巧精緻的粉盒專心一意地在補粧。女郎十分在意自己的姿容,她細心用粉撲輕巧地撲打那張瓜子形的臉蛋;那是一張小小的美人臉。這次看得可就仔細了;雙眼皮配合挺直的鼻樑,眼睫毛細細長長眨動時彷彿按了開關的芭比娃娃,唇形弧度適中紅艷欲滴的小嘴優美的襯托在瓜子形臉蛋上;真的一看,叫人心曠神怡。 面對美人,他不再去回憶那些已然遠去的傷痛。此刻,他用心地揣摹女郎的心情:她此行是準備去會情郎的嗎?以她的姿容判斷,不可能沒有異性朋友吧?或者她獨身在K市謀職,利用假日返鄉探親?還是專程到某地辦某件事?不知從何而來的靈感,他總覺得她和自己好像十分有緣,不只是車上鄰坐的巧合,冥冥之中好像註定了;今夜即將有什麼大事就要發生。 數天前的一個夜晚,意外接獲母親閨中至友菊姨的電話,她說他的生父託她轉告他,務必在這個星期天前往南鎮晤面,至於時間、地點則交待一清二楚,還來不及探問是何原因要相見時,菊姨已搶先一步在那頭掛斷電話。 縱使如此,也不能解去他心頭的千仇百恨,即連現在已經決定赴會的時刻,他也莫不咬牙切齒的回想那件至今仍耿耿於懷的往事……。 結婚之初,由於經濟窘困而致負債累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得求助於生父,在寄予無限期望的不數日間,竟快捷地接獲父親的限時回函。信的開端並未如往常那樣熱切稱呼○○吾兒,信末亦未署名,儼如一張垃圾堆撿回的字紙。信中內容當然是拒絕了借貸的要求,免不了又是一大堆冠冕堂皇請求寬諒的話語。至此,生父便斷絕音訊,雖然自己連續修書兩封請求原諒,並祈盼能保持連繫以維「父子之情」。然而,所得到的卻是無情的冷漠,那兩封書信如同石沉大海渺無蹤影。至今,仍然無法忖度當時生父是以何種心態看待借貸事件。(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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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