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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19 07:56:46瀏覽227|回應0|推薦0 | |
「進興,進興,你到底在發什麼呆,看你香煙都燒到手了。」 進興被這一推才覺得手有一點燒灼的疼痛,推他的人是隔壁坑的陳永源。 「看你大早就魂魄沒帶來似的,儘在發呆。」陳永源說他。 兩個人的話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紛紛往他們這邊看,進興忽然站起來向大家拍拍手。 「來,來,大家評評理,看掘炭有什麼好處,問問看這裏面的人,看看有誰希望下一代繼續幹礦工的。」 他的聲音宏亮,遠處有人聽到了也往這邊看,有的人笑出了聲音,有的人低垂著頭在想心事,有的人則在發表自己的高見,一時間整個現場顯得極為熱鬧。 台車的汽笛聲打斷了熱鬧烘烘的場面,大家一個挨一個的上了車,個人迅速地檢查了自己的裝備,這些都是吃飯的傢伙哪!也是保命的護身符。 在車上眾人談話的聲音減小了,一方面由於老舊台車發出的響聲阻礙了談興,一方面在即將走入黑暗地界時刻,大多的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尤其是過年的氣氛意猶未盡的今天,歡樂假期足供回憶的快悅事件實在不少。 進興的心情說什麼也快樂不起來,打從昨晚開始,很多煩心的事情一直在他腦海中迴盪,即使喝酒也不很快樂的,這是少有的現象,而昨晚差些就醉倒了,這也是不曾有的記錄。甚至於在清晨老伴起床前,他潛伏了一整個夜晚的需求也遭受了無比凌厲的拒絕,內心的那股沮喪真比喪家之犬還要恢心無助,空自著急的心情狠狠地將滿腔慾火消除了,那時候總有一種等待不及夜晚再度來臨的急切心情,一切在他內心顯得絕望與幻滅。 還有,兒子阿雄的事也是煩心的原因,其實一點都可以不去想他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年輕人的志向各自去立定,也非老一輩人能左右得了的。可是,任誰說能夠看得開,放得下,完全不去理會他,恁他自由發展自行選擇,那也是違背良心的話。 進興沉思的時候,由於嘴角稜線格外分明顯得有些嚴肅,配合著微凸的額頭上輕輕浮起的青筋,像極了藝術家雕刀下的木刻。 進興的雙眼注視著前方,已經進入黑暗地界的無頂車廂與尚未進入的部份,形成了黑白強烈的對比。兩種不同顏色的出現卻使得他興起莫名的恐懼,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感覺,只覺得那是幽冥與陽世兩個世界的分野,而在過往千千萬萬個日子裏,這種情境每天都會發生,自己卻從來也沒發現過也沒感覺過。(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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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