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天上網,沒用什麼大腦地,找了一家名字最響亮,價格最昂貴的學校UCLA的語言課程來申請。想這學校聲名遠播,就算辦學品質不優,花錢買個響名也值得,更何況,短期學習語言進步有限,就算師資優良,沒有時間消化與練習,還是白搭,想這一趟是圖個經驗嚐個新鮮,所以沒給自己語言學習上的壓力。
想出國,這想法有N年了,沒想到,申請書一寄,隔天,電腦的某一端就回覆OK,然後短短的一個星期左右,就拿到了I-20。這天殺的速度,讓我體會到,身處電腦信用卡時代的幸福,錢是萬能的,這真理,果然是真的。
I20到手後,就是要前往美國在台協會面試辦理美簽,為了這次的面試,我特地跑去照相館。大概有五年左右沒拍大頭照,託這次要出國的福,讓我的樣子再次被停格在2吋的紙張裡,不過這次跟以往不同的是,膠卷式的底片被一片小小的數位光碟取而代之,數位沖印也只要四小時就可以取件。這次拍照非常順利,看看照片中的自己,滿意到不行,或許是因為心情自由了,人自然了,面相也就自在了。
辦美簽,之前採預約方式約早上九點到,到了面試前一天,怕起不來,硬著頭皮打給喜歡夜來喝幾杯的一個朋友。
「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劈頭先試探他的口氣。
「什麼事情。」他笑著說。
「你先答應我。」我耍賴地要求著。
「你沒說是什麼事,實在是很難…」他無奈的笑開了。
「我知道你可能做不到,所以才要你先答應。」我正經地把問題拉回。
「你說吧!」這話我聽的出來,他答應了。
「你可不可以,明天七點半叫我起床?」
「啊…啊…你為難我!」他沉沉地笑了幾聲。
「我知道你可能會晚起,所以才要拜託你。你不要打我。」
「什麼事這麼重要?」他也開始正經起來。
「我要去面試。」
「出國?」這麼多年了,他還是聰明地能洞悉人心。
「是啊!去L.A.一陣子。」
「L.A.,L.A.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想去的城市。」他還是不忘調侃我一番。或許這是他的真心話,他話一出,讓我頓時覺得矮了他好幾截。不知怎地,心裡有一股較勁的酸味倒流出來。這話被他引著走還像話嗎?
「我是想去電影大都瞧瞧,很久以前就想去了,終於可以成行。」我把話鋒一轉,希望可以扳轉劣勢,然後東扯西拉地聊些有的沒有的。這接下來的話,心一亂,也就忘了聊些什麼。只覺今天的談話,算是我敗陣了。
隔天早上七點半整,電話鈴劃破寧靜,把我從空氣中喚醒,心隨鈴聲抖擻了一陣,然後以快動作搶話筒企圖抑制住寧靜的消失。
「喂,起床了嗎?」電話的那頭傳來嗓還沒開的聲音,溫柔地,一聽就知道宿醉,或是一夜不敢睡的樣子。
「嗯!XXX,謝謝你。拜拜。」冷冷地以起床氣的聲音回覆後掛上電話,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倒頭再睡,半個小時過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爬出3*6尺的方塊床,並走出兩坪左右的方塊室。
這一通 Morning Call 讓我愧疚了一天。他排除萬難給了我 Morning Call,但是我卻以奴役的態度來回報他的在乎,我是這麼覺得。於是我再一次用最不負責任的方式 —傳簡訊— 處理了我的「不好意思」。
「早上聽你的聲音好像還沒睡醒,我覺得很不好意思,下次再也不敢麻煩你了,謝謝你。」
我一直在想是什麼樣的心情讓我對他若即若離,對他,距離是一定要有的,或許是因為害怕,所以只能有距離。但重點是,怕什麼呢?
Morning Call,是一個藉口讓我再聽到他的聲音,下一個藉口會是什麼,目前,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