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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16 23:37:22瀏覽572|回應1|推薦15 | |
一如我所講的,我總是帶著腳架一起旅行,這或許一點也不特別,因為很多旅者也這麼旅行的,不過,或許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可書之處──我可以揹著腳架一整天地徒步在城市裡閑晃著,儘管那其實一點都不輕鬆,不過,我卻又喜歡那種腳踏實地的辛苦。 我喜歡徒步多過於其他方式的移動,例如在阿姆斯特丹,那時的我除了搭乘當地的遊船之外,我一直是以徒步的方式領略著那個水道密佈的城市。那時也是夏天,時間落在入夜之後,只是,這入夜之前是一段很漫長的等待,當時阿姆斯特丹的天空要到夜晚的十點之後才算是真正的全黑,我想當時的我應該是忘記計算關於經度的時差問題了,原本我以為荷蘭應該要早些進入夜幕低垂的向晚,不過實際狀況卻又與英國相差無幾,在英國(United Kingdom)的領土內,有些地區在夏季其實際天黑的時間在十一點之後,我便在蘇格蘭高地(Scottish Highlands)體會過這種白晝遲緩地沒入地平線的光景,在夏季的蘇格蘭高地上,往往十一點之後天才會真的全黑,然後在“清早”的兩點,第一道曙光卻又迫不及待地從地平線彼端射出,這種時間的變化偶爾會困擾旅者──畢竟天太早亮了。好幾年之後的某個夏天,我又在大陸的極北之地黑龍江的漠河縣遇見了一樣的情況,關於這種時間的極端演繹,絕大多數的旅人都會以一種新奇的角度去欣賞它。 我對於旅行並不存在著季節上的偏好,不過,嚴格說起來,我稍愛秋冬多過於盛夏,理由也很簡單,盛夏往往令人汗流浹背,不過盛夏卻也有一個好處──漫長的白晝提供了許多追尋光影的機會,但是至於夜色,那便無關季節了。我記得當時的阿姆斯特丹正在舉行職業足球的比賽,因此全城總是陷在一種亢奮的狀態,即使在白晝,瘋狂的球迷都會燃放煙火慶祝球隊的勝利,那突兀的火光燎起了河面,一片奇異的紅色便在河水之間蔓延,於是,我偶爾會停下來看看那種少見而且盛大的場面。不過,我是不太愛那種瘋狂的擁擠局面的,比起白晝的雜沓喧囂,我更欣賞的是阿姆斯特丹的夜晚,它很靜謐,很柔和,很纖細,很令人悵惘,彷彿它仔細聆聽著你的傾訴,波紋之間,它緩慢地撥弄著你的愁緒,彷彿所有的芳躅,白雲的,行人的,燈火通明的,或是墨客的、騷人的,都映在它的分寸之間。 在阿姆斯特丹的夜裡,即使是橋也有它的身世,它不疾不徐地放亮,白晝或許渺小的它在夜間重回了它的霸主地位,白晝的阿姆斯特丹總洋溢著一種安靜的放肆,於是那些在白晝難以觀察到的細節,相偕選擇在夜裡現身,因此,阿姆斯特丹的夜總在一種曖昧卻又彰顯的音韻裡流洩,於是,我愛它勝過於白晝,那一座座的橋,響著我足下的跫音,不遠不近,不張狂,不隱藏,泰然自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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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