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雨】 Chapter 13.3

身體的紅和癢散退了，我又變回精神奕奕的葉依茹。出院前，我決定去看一下那個把我弄成這麼悲慘的"好"表妹，聽老哥說她的情況比我差，還在吊點滴，連桃姨夫婦都回來了。

「小青蛙，身體才好一點，回家休息吧，別去了。」歐陽昊拉著我，一直在說服別去。

「哼！你這麼不想我去，是不是做了我不知道的違心事？！」我瞪瞪他，「表妹病了，我這個做表姐的不去看一下，等下又給人罵沒家教！」說罷，繼續向前走。

「你不是以叛逆公公為樂的嗎？怎麼突然改了態度？」他挑了挑眉，似是看穿所想，等我承認而已。

我停步，迎向其的視線不懼不畏，反正我問心無愧，認就認！「對啊！我是想去炫耀，告訴她躺在那是報應，反映什麼是人在做，天在看，惡人有惡報！」

「依茹，你都懂說她都躺在床上，別刺激她了。萬一哮喘發作，你就會被罵了。」

「歐陽昊，你是心痛她的病，還是心痛我被罵？」我冷起臉，非常不悅。

「好！如你所願，小青蛙女皇，擺駕吧！」他沒好氣拉著我去張蔚妍的病房。

我們悄悄的打開房門，打算先看看裡面的情況，要是公公和桃姨在的話，就不適合行動。討厭鬼聽完我的話，翻了翻白眼，顯然不贊同像小偷般的行為，但最後還是陪我幹了。

果然沒猜錯，公公和桃姨都在，而倚在枕頭上的張蔚妍臉色蒼白一片。真是活該！害人終害己，非但一段時間都出不了醫院還要吃討厭的藥！

壞主意打不通，正欲離開，卻聽到張蔚妍一句晴天霹靂的話。「公公，那件事其實是我幹的，是我冤枉依茹，一切跟她沒關系。」

「什麼事？」

「其實也不只一件。」她蒼白的臉，空洞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前面的一點。「你那張珍藏的畫被塗污，依茹跳舞掉下台，打破她的音樂盒，甚至…婆婆的旗袍被剪爛，氣得心臟病發作…」

「蔚妍，你胡說什麼！是不是那兒不舒服，不要再亂胡言亂語了！」桃姨臉色刷白的打斷她的話，只是張蔚妍不予理會，轉頭看著公公，因為他背著我，看不到表情。

「公公，一切都是我幹的，跟依茹沒關系。」

「蔚妍！」桃姨氣急敗壞的喊。

「媽，你知不知道哮喘病發那刻，我的心痛得很，從未試過如此難受。以為一定沒命的時候，想起依茹說的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這顯然就是報應。

我那時候向天發誓，只要讓我活下來，一定把真相說出來。現在只不過是兌現誓言。我很累，不想再報仇，不想理你們上一代的恩怨…」她嘆了一口氣，有說不盡的唏噓，「如果你還是要報就自己去報，我怕死，那種感受太可怕…太可怕……」

我悄悄關上門，不想再聽了，也不想知道那個固執的老伯相信與否，他根本就不把我當孫女，同一家醫院，隔不了多少距離，一次也沒來過探望！

回頭，碰上討厭鬼擔憂加上疑惑的目光，差點忘了這個陪伴者。他微微一笑，帶著體諒的溫柔，「小青蛙，你把我的手都捏碎了。」我急忙鬆手。

原來是我下意識緊捏著手，沒辦法！只得這樣用點力，肘衡著自己的衝動，才可在聽到張蔚妍坦白真相還能維持冷靜。

直到走出醫院我們沒有再說一句話，「你不疑惑嗎？為什麼不問？」等待巴士時，我忍不住打破沉默。

「這麼愛說話的青蛙，願意說的話自然會說。」他微笑拍拍我的頭，我知道他是不想給我壓力。

討厭鬼牽著我上車，住院的行李由老哥帶回家。

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心中在動盪，那件事，除了喬喬和老哥就沒有跟別人提過，是心中的一處傷口。此刻唯一覺得安隱一點就是相牽的手傳來一股平靜溫柔的力量，告訴我，這回不是一個人了。

「我不想回家。」下車後，我拉住討厭鬼。

「還以為你會接著說，難道你不邀請我去你家喝杯咖啡！」他側首一笑，我輕打了他手臂一下，沒點兒正經！緊繃的情緒有那麼一絲的舒緩。「走吧，去探望你那堆豆豆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