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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20 12:48:40瀏覽378｜回應3｜推薦9 | |
李媽問我睡午覺了嗎？我說沒睡。她問為什麼不睡午覺讓身體休息一下？我表示我的身體一直處於休息狀態，主要是腦子裏兵荒馬亂，一刻不得閒。好累，一種亙古恒常莫名的疲憊。 前天晚上又去開廣告車，在南投市區，喇叭聲怒吼“某某某百貨公司，封館大特賣，一件都不留。”叫了好多天，越發聲嘶力竭，顯然這臨去秋波，還是頗為無奈和焦慮。這家百貨公司最早是靠郵購起家，我在青少年的時候，同學之間相互交換生日禮物，都是到這家百貨公司挑東西。好像不久前還在慶祝三十周年慶，現全省已經一家家紛紛結束營業了。都說富不過三代，好景更不常。滄海桑田，真的跟李伯大夢似的。 三十年，這個小鎮看似緩慢成長，其實變化還是滿大的。特別是九二一大震以後，很多新樓也彷佛在瞬間拔地而起。我開車經過彰南路二段，當時馬路兩排房子全倒塌了，左邊很快又蓋起堂皇新樓，右邊經過十年，仍多數是搭建的矮小鐵皮屋，形成強烈對比。怎麼回事？為什麼窮人恒窮呢？是因為運氣不好，還是不夠努力？ 我的手機在喇叭聲的喧擾下仍舊不屈不撓的響著，是我表妹打來的，她晚上要來我家住，聽說我在開廣告車，還饒有興味的說要來陪我。我們約在家樂福門口碰面，看到我她一臉難以置信，說很佩服我能屈能伸，竟然能夠放下身段，真的出來抛頭露面開廣告車。我說：“那有什麼身段可言，反正這張老臉，擱那兒都難堪，現還派的上用場，牙一咬也就上路了。” 她還是嘖嘖稱奇，說我這個人真的很奇特，總是做一些異于常人的事。我說還好吧，街上還是有其他人開廣告車，我還經常遇到同行呢。她說：“我就從來沒見過女人開廣告車。”那倒是，就算有，肯定也沒有我這麼氣質佳、價錢便宜、人又傻 (老梨前陣子剛送我的讚美詞)。俺們鄰居大江夫婦聽說我開廣告車，直說我堪稱文武雙全，誇得我到現在頭還在暈呢。現我表妹又頻頻誇我彷佛人間一朵奇葩，我都雀躍三分了。我說：“你索性再多歌頌我幾句吧，這樣我很快就雀躍萬分了。” 經濟不景氣，小鎮越發蕭條。晚上八點多以後，好幾條街的商店都拉下鐵門，燈光一黯淡，小鎮裏多少人、多少故事全部成為一個個模糊的黑影，還在夢境裏跟現實較勁呢。有好幾家彩券投注站倒是燈火輝煌，進出的人也不少，小老百姓的夢想很膨脹，希望很卑微。據說下一期的彩金看上好幾億。我表妹說上一期的頭彩開在南投。我說：“不是我，要是我早失蹤了，肯定要逃離你們這些窮親戚。” 如果能中大樂透就好了，好多問題都解決了。那時我開著賓士車和百萬音響去跑廣告，那才真叫放下身段。如果能中大樂透一切就好辦，我安頓好所有的親友，就可以毫無牽掛穿著我的阿瘦皮鞋浪跡天涯去。那時別說阿瘦皮鞋，什麼名牌鞋都買的起。上回穿阿瘦皮鞋腳跟磨破的傷口還沒完全好，但是已經越穿越合腳了。舊鞋如老友啊。親愛的朋友，我要中樂透，肯定不會忘記你們。 浩元說他在開廣告車的時候，老幻想著遇到一個騎車摔倒的小妞，他會趕緊下車過去扶她起來，說：“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妳回家？”然後就開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戀情。我說人家再感激你，看你開著一部破舊的廣告車，肯定沒戲。還是等我中大樂透給他買部跑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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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