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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25 14:04:59瀏覽280|回應1|推薦1 | |
在G唱片工作時,我經常因為公務要在香港及北京兩地當空中飛人。 八○年代,G唱片在大陸開發了一些相當優質的歌手,也灌製了一些唱片,但由於當時兩岸的政策並不明朗,所以,大陸歌手出片的投資要在台灣市場回收並不容易,雖然如此,我們還是為了讓唱片能大賣而持續努力著。 我在這個中國大陸宣傳企劃的專案中,擔負主要的工作,因此,為了節省開支,公司決定就只派我一個人到大陸出差。 當時,我排定的行程是先從台北到香港,在香港入境,並和香港的一名藝人簽約後,再從香港飛往北京。 那一天,我帶著所有在台灣印製好的文宣品、產品CD、麥金塔電腦,以及做音樂用的編曲器材設備等,林林總總的行李大約有七、八箱,共有一百二十五公斤重。 一百二十五公斤?嚇人吧! 以我一個身高不過一六○公分的女孩子,要帶著超過我體重兩倍的行李,而且還不是從台灣直飛北京喔!而是先從香港入境,並停留一晚辦理簽約手續後,再轉飛北京,這個不可能的任務卻是不容許失敗的。 原先我抱著樂觀的態度,心想行李再多,只要一件一件地慢慢搬,總會被我搬完的。以前唸書時不是讀過愚公移山的故事嗎?所以啊,當公司要我幫忙帶這些行李時,我馬上一口答應下來。沒想到,直到要出發時,才發現我要帶的行李比我想像中的真是超出太多了。 出發時,公司租了一輛機場旅行車,並有司機幫我將所有的行李搬上車;到了中正機場,則是由機場服務人員協助我將行李搬到兩輛手推車上。 手推車上的行李堆起來的高度比我的個子還高。獨自一個人推著兩輛手推車,腳踩著三吋高跟鞋,在機場大廳內蹬蹬地走著。在機場櫃台辦理報到手續,並辦妥所有行李的Check In後,我才好不容易地喘了一口氣。 由於經常因公往返大陸、香港、台灣等地,公司也常趁我出國之便,託我帶一些器材什麼的,由於要帶很多行李,所以,通常我都會穿著那件漂亮可愛的日本小洋裝,下了飛機之後,在機場大廳扮演柔弱女子的角色,然後通常都會幸運地遇到一些好心的老外,幫我把行李從輸送帶上搬下來,再由機場小弟幫忙找車將行李送到住宿的酒店;第二天,再請酒店的服務生協助叫車將行李送到機場。至於我的工作呢?就是找到可以幫我搬運行李的人,再付一點小費就可以了。但是,這次的行李總量比起以往實在多的太多了,這七、八箱疊起來的行李山,高到我只能摸到半山腰,就憑我一個弱女子,該如何去解決這個難題?離開台灣時,總算還有公司派的人幫忙,此後的行程問題可就大了。 過境香港時,由於隔天一早要坐早上七點多飛往北京的飛機,所以必須在凌晨五點鐘趕到機場Check In,因此,我在和香港那位藝人完成簽約工作後,就早早上床睡覺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香港飯店裡遇到怪異的事情。 我住的是一間Single Room,也就是單人房。當下午搬進下榻的房間後,就到浴室梳洗,看到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有一個煙灰缸,因為我不抽煙,所以就習慣性地將煙灰缸移到靠鏡子的位置,也就是離盥洗台遠一點。 到了晚上,正準備入睡時,房間四周突然昇起一股怪異的氣氛,涼颼颼的風迎面吹來,望向落地窗,卻見門窗都關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的空隙,冷凝的空氣中透著一股不安的情緒。 我沒有想太多,逕自躺在床上就寢,卻輾轉難眠,翻來覆去都睡不好。沒多久,「匡噹」一聲,忽然聽到浴室裡有東西掉下來發出砸破的聲音。我從床上跳了起來,立刻翻身下床,跑到浴室去看,卻見到原本被我推到鏡子前的煙灰缸竟然掉到地上,碎片撒了滿地都是,奇怪的是,它離盥洗台邊緣的距離約有三、四十公分長度,不太可能無緣無故就掉下來的,所以,我斷定這間浴室透著古怪,或許是不太乾淨。可是,由於時間也晚了,想臨時換房也不太可能,故而,我就拿出每次出差時,媽媽幫我準備保平安的佛珠及觀世音菩薩等法物,放在床邊,嘴裡還不停默唸著:「阿彌陀佛」。或許是心靈獲得安撫,沒多久,果真就睡著了,一整夜相安無事。 隔天一大早收拾妥當後即刻出發,並且由飯店派專車送我到機場,到了機場出境入口停車,專車上的司機還好心協助我將行李搬到手推車上。順利辦完行李Check In之後,終於搭上了飛往北京的班機。 到了北京落地後,我將兩部手推車推到行李輸送帶前,望著自己的行李一件件地被運送出來,在我眼前晃過,我一個人無法跟一堆在輸送帶上的行李賽跑,只好望著晃來晃去的行李發愁,幸運地,好心人又出現了。 「小姐,行李搬不動是吧?妳的行李是哪件?我幫妳。」一位一百八十幾公分的機場服務人員正站在我身旁,面帶微笑地對我說。 「喔!真不好意思,我的行李很多件……咦?那個……那個就是我的行李!」我指著在輸送帶上轉了一圈,重新晃回眼前的行李。 很快地,那位機場服務人員立刻幫我取了下來,望著他孔武有力的雙臂,還真像電影裡演魔鬼系列的阿諾。 「還……還有,對,就是這件、還有那件也是……」行李陸續地從輸送帶上被拎了出來,我也忙不迭地用手指向輸送帶上已經來回兩、三次的行李。 那位好心的機場服務人員的額頭已開始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似乎隱約還有三條黑線──最近可沒聽說有什麼難民潮哇?!怎麼有人一次帶那麼多家當?但是他還是好人做到底,悶不吭聲地幫我把七、八箱的行李全部從輸送帶上拿下來,還幫我將行李一件件地放在手推車上,陪著我通關,並幫我把行李推到機場門口。 「小姐,妳怎麼帶這麼多的行李啊?」在機場門口,那位好心的服務人員終於止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開口問我。 電影中的劇情,經常是演著一位穿著性感的金髮美女,卻是個武藝高強的殺手級人物,這位帥哥該不會懷疑我是帶著烏茲衝鋒槍什麼來著吧? 「呃,我是唱片公司派來北京辦活動的,這些都是我們的器具與宣傳品。」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著,像我這樣的小家碧玉,拿把槍我還嫌重呢! 「喔!」他點點頭,「有沒有人來接妳?」 「有啊!北京的同事會來接我。」 謝過那位善心的服務人員後,我站在兩堆像山一般高的行李後面四處眺望著,終於看見了樂團的團員王勇,我高興地向他招著手。 「王勇!喂喂,王勇,我在這裡。」我在行李山後面跳來跳去的頻頻揮手,揮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看到了我。 「哇!怎麼那麼多行李?乖乖,就妳一個人提來呀?」他不禁嘖嘖稱奇。 事後談起這件事,所有人都懷疑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而且竟會遇到那麼多的好心人士幫忙,連我自己,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像灰姑娘一般,有著神奇教母的魔力協助。只是,我的王子不知道還在哪兒找人試穿玻璃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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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