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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01 11:18:45瀏覽1438|回應0|推薦1 | ||||||||||||||||||
文長6861字,慎入。
平淮西碑是唐憲宗元和十二年(西元817年)十月討平淮西節度使吳元濟後,由韓愈撰寫,立於汝南城(即此戰吳元誠被捕地)之碑,但因故碑文被抺平重刻。李愬做為此役首功之人,又成為重刻事件主角,綜觀李愬的出身,由淮西一戰成名,以迄身亡,約4年時間,橫空出世又如慧星般的消逝,不論參戰經過、碑文重刻等,都可看出中央與地方武將的角力痕跡,本文將藉由李愬在此戰前、參戰及戰後經歷,進入淮西戰後的情境,審視各方角色在自身立場之下,交織出的火花。 憲宗的意志-淮西決戰前的合圍淮西一戰的背景是元和九年閏八月,淮西節度使吳少陽卒,其子吳元濟秘不發喪,自領軍務,並以已死的吳少陽名義上表請求由吳元濟接手,也就是父親要求由兒子繼任,唐廷不許,其後連串交手。 此時的皇帝是被後世稱頌開創元和中興的唐憲宗,他27歳登基,是玄宗以後首位青年帝王,初登大寶之際,就遇到西川節度使韋臯去世,部將劉闢成為憲宗任上,首位向中央討要節度使職位的土霸王,結果憲宗派出神策軍討平,不難嘛!在淮西出事之前,魏博剛在元和七年歸順中央,在河北拔扈藩鎮插旗成功,使多年來啃不動的鉄板稍微鬆動,而淮西呢?在當時所有不聽中央的藩鎮中面積較小,僅據有申光蔡三州(相當今日河南省南部,與湖北及安徽接壤),又地處偏南,可以圍而攻之,憲宗志得意滿之際,不允許再有不聽中央,父死子繼的新惡例,時任宰相之一的李吉甫亦認為該攻之: 淮西節度使吳少陽卒,其子元濟請襲父位。吉甫以為淮西內地,不同河朔,且四境無黨援,國家常宿數十萬兵以為守禦,宜因時而取之。頗恊上旨,始為經度淮西之謀。[註1] 四境無黨援明確指出淮西地理位置之先天不良,拿下淮西總比河北容易。但此仗一打就四年,其間元和十年還發生主戰派宰相武元衡上朝被刺事件,另一副宰相裴度重傷,裴度亦因此而在三日後首次拜相,此事主謀雖非吳元濟,但戰事方酣之際,難免有所聯想,憲宗未因主戰派大臣被刺而縮手,反而更加堅定討伐決心,其中的曲折雖不是本文重點,以下仍略述中央對此戰的部署: l 元和九年閏八月,以河陽節度使烏重胤為汝州刺史,充河陽懷汝節度使,徙隸汝州 l 元和九年十月,以陳州刺史李光顏為忠武節度使,忠武管陳、許二州。 l 元和十年正月,命宣武等十六道進軍討元濟,以光顏等分掌行營。 l 元和十年二月,以左金吾大將軍李文通為壽州團練使 l 元和十年五月,遣裴度詣行營宣慰,察用兵形勢。 l 元和十年九月,以宣武節度使韓弘為淮西諸軍都統,弘請使子公武以兵萬三千會蔡下,歸財與糧,以濟諸軍。 l 元和十一年,以黔州觀察使李道古為鄂岳觀察使 l 元和十一年十二月,以太子詹事李愬為唐鄧隨節度使 l 元和十二年七月,裴度以宰相身份,出任淮西宣慰處置使,度奏以刑部侍郎馬總為副使,右庶子韓愈為行軍司馬判官書記 l 元和十二年十月,李愬雪夜入蔡州,擒吳元濟,四年伐淮西之戰結束 只看文字沒感覺,讀歷史要看地圖,尤其是大會戰,如下圖: 圖1淮西決戰前的包圍態勢[註2] 如圖1所示,由元和九年始,中央對淮西週邊持續部署重兵,共六個以使為節龯的武將,欲合而圍之,但很多原因四年不下,包括裴度任帥之前,看似有帥無帥,本來宣武節度使韓弘為淮西諸軍都統,算是前敵總指揮,但韓弘不盡力,只派其子將兵三千加入李光顏軍,自己仍在常駐地,同時「常不欲諸軍立功,陰為逗撓之計。每聞獻捷,輒數日不怡」[註3],此時的藩鎮皆養寇自重,只要戰事不了,諸鎮在中央眼中,才有存在價值,有事可忙就可以搶地盤要資源。以致鬆散的中央軍在四年之間打三仗贏兩仗,就是無法結束戰事。 總的來說,烏重胤、李光顏在北,李道古在南,李文通在東,西邊呢?唐隋鄧節度使本來是高霞寓,再換成袁滋,都不行,直到李愬新人上場,西邊才算有所突破。 其實吳元濟在元和十二年六月就已向朝廷請降,但應該是有條件投降,憲宗問計於大員們: 六月,元濟乞降,為群賊所制,不能自拔。上以元凶已蹙,兵未臨於賊城,輓饋日殫,因延英問計於宰相,裴度曰:「賊力已困,但群帥不一,故未能決降。」上曰:「卿決能行乎?」曰:「臣誓不與賊偕全。」[註4] 也就是吳元濟已不支,但為部將所制,資治通鑑的說法是中央許以不死,但為左右及大將董重質所制不得出[註5]。至此和戰都行不得,雖然中央也撐得很累,裴度的「群帥不一」說出重點,事權不統一,打仗只有戰術是不行的,大會戰更需要戰略面的加持,於是裴度主動請命前往前線,做為戰略面的主導者,其目的是加速終結戰局,這一年裴度52歲,居相位兩年餘,正處事業的上昇期,有滿腔待灑的熱血,在對付佔地為王的藩鎮們,與憲宗站在同一陣線。雖然不能說裴度的加入,直接導致李愬的奇襲成功,至少在展現中央的決心下及戰略統合下,戰術的執行會更加有效。 李愬背景-軍人世家李愬何許人也?歷史網眼太大,後人無法了解所有細節,只能在片面中聯想。戰前的李愬頗為模糊,淮西一戰的表現猶如戰神,短暫的露出,任何細節都讓人浮想聯篇。 李愬在戰前沒有軍事經歷,但出身軍人世家,其父李晟,一生戎馬,最大功績是在建中四年朱沘叛變,佔領長安,在此當了半年大秦皇帝,德宗出逃奉天,李晟帶領神策軍收復長安,迎帝返京,封西平郡王,可說是郭子儀後的又一中興大將。愬雖庶出,但想來必從小即耳濡目染,對於戰陣之事不致陌生。李愬以父蔭任官,由正八品的太常寺恊律郎開始,到正三品的太子詹事: 愬以父蔭起家,授太常寺恊律郎,遷衛尉少卿。⋯⋯⋯⋯服闋,授右庶子,轉少府監、左庶子。出為坊、晉二州刺史。以理行殊異,加金紫光祿大夫。復為庶子,累遷至太子詹事,宮苑閑廄使。[註6] 以上來自舊唐書的敘述表示李愬曾在坊州(今陝西省黃陵縣)及晉州(今山西省臨汾縣)任刺史,但沒有他在此二處任官的記述。而「理行殊異」四字,到了新唐書的李愬傳,成為「以治異等」,似乎肯定李愬具有不同於一般官僚的能力,但都沒有細節,直到參戰淮西,李愬才有較明晰的面目。 主動請櫻加入戰局李愬參戰是自願,並且是經由李逢吉的管道: 愬有籌略,善騎射。元和十一年,用兵討蔡州吳元濟。七月,唐鄧節度使高霞寓戰敗,又命袁滋為帥,滋亦無功。愬抗表自陳,願於軍前自効。宰相李逢吉亦以愬才可用。[註7] 新舊唐書中的李逢吉簡直負面至極,附從者稱為八關十六子,營私收賄無所不來[註8],視裴度為政敵,在淮西戰事上,當然不希望裴度立功: 逢吉性忌前,險譎多端。及得位,務償好惡。裴度討淮西,逢吉慮成功,密圖沮止,趣和議者請罷諸道兵。憲宗知而惡之,出為劍南東川節度使。[註9] 李逢吉的小人之心憂慮裴度在淮西立下大功,欲止之,但被憲宗出至地方,由此也可看出憲宗對於裴度任淮西決戰統帥之大力支持。 李愬自請出戰是經由李逢吉的管道,著實怪也。按理主戰派的裴度應該更需要可在前線出大力的將才,但裴度與李愬在淮西戰前應無交集。李逢吉推薦李愬,不是為宿敵裴度添一虎將嗎?或許李逢吉認為李愬在淮西戰前未任軍職,做為戰場新人,不被看好,以愬才可用為由,推上前線,其實認定應無所作為,甚至拖後腿,李愬此年45歲。 新人驚艷封賞第一李逢吉看走眼了,戰場上的李愬不止有籌略及善騎射,簡直驚艷,舊唐書李愬傳用了1743字細膩描繪他在淮西戰的經過,其中雪夜入蔡州589字,新書唐李愬傳較簡略,也有1334字,雪夜入蔡州426字,都佔了李愬傳的大半部份。到了戰場,先休養生息,放出消息,他不是來打仗的,戰事與他無關,麻痺吳元濟眼線,養了士氣,打了數場小仗,收服吳秀琳、李祐、李忠義及董重質等降將,再由這些降將收集淮西情報,最後一役李祐任先鋒,李愬自領本軍,由西南向東北方向,翻過桐柏山,奇襲吳元濟所在之蔡州,以上請見新舊唐書的李愬傳,本處不贅。 由事後封賞來看,李愬居此役首功應是朝野共識,列表如下:
表1 唐朝的食邑是虛的,只有實封才是持續收入的真金白銀,李愬之父李晟也在興元元年加實封一千戶。即使做為統帥的裴度,亦未因此戰受賜實封。 戰事結束後,令韓愈撰寫平淮西碑,卻因碑文未將李愬放在第一位,而被磨平重刻: 淮、蔡平,十二月隨度還朝,以功授刑部侍郎,仍詔愈撰平淮西碑,其辭多敘裴度事。時先入蔡州擒吳元濟,李愬功第一,愬不平之。愬妻出入禁中,因訴碑辭不實,詔令磨愈文。憲宗命翰林學士段文昌重撰文勒石。[註10] 淮西戰中,韓愈做為部屬,隨同裴度赴淮西前線,任行軍司馬,三月餘不離左右,碑文當然必須為裴度長臉,若謂這是人情的勢所必然也不為過。進一步而言,此碑立於戰場,這是為中央立威的絕佳展示,讓一干藩鎮武夫們看看,中央還是夠力的,正因代表官方立場,是故碑文自然應該多敘裴度事。 詩人的筆及輿論指向除了官方認定外,再來審視社會輿論對於李愬在淮西表現的肯定,八、九世紀的中國最有效媒體就是唐詩,若不看後世,只看活躍於元和十二年的詩人們,最熱情者當屬王建,首先是【贈李愬僕射】: 唐州將士死生同,盡逐雙旌舊鎮空。 獨破淮西功業大,新除隴右世家雄。 知時每笑論兵法,識勢還輕立戰功。 次第各分茅土貴,殊勳並在一門中。[註11] 「獨破」二字展現了王建對於李愬在淮西一戰取首功的認定,「論兵法」也說明了王建認為李愬不止勇武,亦有謀略。還有【贈李愬僕射二首】: 一 和雪翻營一夜行,神旗凍定馬無聲。 遙看火號連營赤,知是先鋒已上城。 二 旗幡四面下營稠,手詔頻來老將憂。 每日城南空挑戰,不知生縛入唐州。[註12] 此首寫的是戰事過程,雪夜行軍,在人馬無聲中,手到擒來,何等氣定神閑,易如反掌地搞定淮西,王建對於李愬實推崇備至。另張籍也有一首【送李僕射愬赴鎮鳳翔】: 由來勳業屬英雄,兄弟連營列位同。 先入賊城擒首惡,盡封筦庫讓元公。 旌幢獨繼家聲外,竹帛新添國史中。 天子新收秦隴地,故教移鎮古扶風。[註13] 此詩應是寫於李愬戰後第二年,即元和十三年五月將出任鳳翔尹、鳳翔隴右節度時,「兄弟連營」表示李愬之兄李愿及李聽共三人,都是立有戰功的武將,「新收秦隴地」表示原鳳翔節度使李惟簡卒,憲宗可以派自己人接任。後續發展是李愬還未到鳯翔,就在七月因為淄青節度使李師道叛,而被移往東邊任徐州刺史,參與平李師道之戰。 雖然樣本數不多,李愬先入蔡州因而結束戰事,為大眾所知,握有筆桿的詩人如此認定,更強化李愬首功的印記。強烈到任何有關淮西戰事的敘述,必首先提到李愬,不必強調,而是自然聯想,若無就是與事實不符,意即李愬之功不能與其他將領同列,只能突顯,才符合當代人們的認定。 韓碑多敘裴度何事?偏偏韓愈對此無感,韓愈予後世印象是唐宋八大家之首,乃道學先生也,是不苟言笑,拿著教鞭的正經先生。在平淮西碑文中對於諸將的描述,其實頗四平八穩: 顏、胤、武,合攻其北,大戰十六,得柵城縣二十三,降人卒四萬。道古,攻其東南,八戰,降萬三千,再入申,破其外城。文通,戰其東,十餘遇,降萬二千。愬,入其西,得賊將,輒釋不殺,用其策,戰比有功。[註14] 以上就是韓碑對於淮西一役經過的全部敘述,共95字,李愬部份24字,就內容言,李愬之外真的只是過程,李愬則有較多曲折及謀略,算是正面肯定,接下來是: 十二年八月,丞相度至師,都統弘責戰益急,顏、胤、武合戰益用命,元濟盡並其眾,洄曲以備。十月壬申,用所得賊將,自文城因天大雪,疾馳百二十里,用夜半到蔡,破其門,取元濟以獻,盡得其屬人卒。[註15] 此段的丞相即為裴度,由於裴度是在戰場之北的郾城,加上此地的李光顏一直積極作戰,故吳元濟才會「盡並其眾,洄曲以備」,亦即重兵在北。十月壬申以後的過程,就是李愬雪夜入蔡州,但少了主詞「李愬」,讀來像是裴度主導,原來多敘裴度事不是過多描述裴度事蹟,而是張冠李戴了?再看看碑文的主體部份: 乃敕顏胤,愬武古通,咸統於弘,各奏汝功。 最常被垢病的是只有「西師躍入,道無留者」而未提李愬,但上述內容的「乃敕顏胤,愬武古通」即表示所有參戰武將,所以也不是未提李愬,只是未突出李愬,沒有在碑文中將李愬置於首功之位,綜合言之,韓愈在碑文的描述,符合韓愈予後世的印象。 而段文昌的平淮西碑,重寫的碑文當然遂了不滿一方所願。有關李愬的部份共248個字描寫最後的雪夜入蔡州[註17],基本與兩唐書李愬傳同事件的書寫相同,只不過做為碑文,文筆較佳。 韓愈的碑文主體中甚至沒有裴度,所謂多敘裴度事,應該是指沒有突出李愬。戰術的有效執行,使李愬成為結束淮西戰事的代表,若以戰略眼光來看,裴度做為統師,在最後三個月做了什麼呢? 裴度的戰略作為本小節欲由裴度的角度,看看他在淮西戰中的關鍵作用及他與武將之間的互動。 裴度是在戰前三個月來到前線,李愬則是前一年底加入戰局,裴度先是來到郾城,在淮西戰場北方,是李光顏軍的駐地,李愬一直在戰場西邊,兩人沒有面對面交流的記錄。裴度在戰前對於武將的評價,只有對李光顏的好評: 度還奏曰:「臣觀諸將,唯光顏勇義盡心,必有成功。」上意甚悅。翌日,光顏奏大破賊於時曲,上曰:「度知光顏,可謂至矣。」[註18] 裴度對李光顏按讚是在元和十年,即淮西戰事第二年,裴度到前線行營宣慰,察用兵形勢後的回報。而裴度與李愬的交流是在戰後: 翌日,度至,愬具櫜鞬候度馬首。度將避之,愬曰:「此方不識上下等威之分久矣,請公因以示之。」度以宰相禮受愬迎謁,衆皆聳觀。[註19] 以上是戰後裴度來到蔡州的情況,李愬以武將之姿恭候,裴度本想避開,往簡單想是不欲太招搖,往複雜想李愬身著全副武裝,又在他的地盤上,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李愬的一番解釋非常冠冕堂皇,讓蔡州人看看中央大員的派頭,因為淮西由李希烈始即與中央和戰不已,至少三、五十年早已不識中央大員,這是公開場合,雙方自是執禮以待,但裴度一開始欲避之,有聯想空間。 如前所述,裴度到前線只有三個月即結束戰事,他的主動請命,對於加速解決淮西一戰不是沒有效果,可以由兩方面來說明,首先是針對前線的部份,即取消監軍對於戰事的掣肘,使「兵柄專制之於將」[註20],監軍就是宦官,唐朝稱為中使或中人,是中央派到節度使或戰場的皇帝耳目,謂之監軍使,開元二十年成為定制,任何制度原始立意都是良善的,監軍也是。安史亂後,節度使遍地都是,監軍做為中央代表,不止是抓把子,經常對戰事指東指西,在裴度來到前線之前,李光顏及烏重胤營中監軍是梁守謙,也是當時大宦官,後來在穆宗及文宗即位的鬥爭中,扮演關鍵角色。 其次在中央內部去除雜音,前已述及,憲宗將主張停止用兵的李逢吉出至外地,由元和十二年六月吳元濟請降以來的大事如下圖: 圖2 裴度除了人到前線,讓前線各軍看到中央有決心外,最重要的是帶錢來,即九月二日條,打仗比氣長,比的是錢多,各方條件做足了,前線將領可以一心謀畫,專事討伐,也就是資源到位,彈藥充足,就等關鍵一擊,李愬做到了,光芒甚至蓋過統帥,其強度又引發立碑重刻事件。 重刻滿足期待為何重刻呢?史載有兩個原因,分別是愬妻出入禁中,直接告御狀,她是唐安公主之女,算是德宗外孫女;另是李愬部將石孝忠不滿,推倒韓碑又殺人,皇帝召見後命人重刻[註21],不論何種原因,都顯示此碑立於汝南,雖然此地在戰事中為中央所敗,但舊人已去,新人登場,由李愬在淮西戰中的表現,很難想像他在戰前沒有軍事班底,戰後亦必成為一方之霸,雖然李愬仍效忠大唐,不像河北三鎮的土皇帝,李愬在地方上仍然是帶兵大員,立功之後,亦有了話語權。只不過李愬在淮西戰後只活了4年,這4年參加平李師道戰,在魏博節度使任上,準備再戰成德王庭湊時重病不起。歷史沒有如果,不知如若李愬活久一點,會有怎樣的不世之功。 李愬注定成為平定淮西代名詞,重刻石碑進一步加深此一印象,當世及後世人們更津津樂道,包括本文。 但重刻又如何?在元和十二年十二月的當下,上下一條心克復淮西,最重要的是淮西統治權回歸中央,對中央來說,誰做的不重要,韓碑是以中央的角度所為,即使段碑復立,重點突出李愬,不影響大局,只是滿足了當世人們心中所想,心中那個不可取代,必欲大書特書的期待。 歷史是一連串偶然與必然,即使條件充足了,有了必然,成果亦不一定符合預期,是為偶然。每次的偶然可以獨立探討,但千絲萬縷總是剪不斷的。 -------- 註1:舊唐書卷一四八,李吉甫傳第九段 註2: 地圖請見淮西決戰前
註3:舊書唐卷一五五,韓弘傳第三段
註4:舊唐書卷一四五,吳少誠 弟少陽 少陽子元濟附傳第九段 註5:資治通鑑唐紀五十六唐憲宗元和十二年六月,壬戌 註6:舊唐書卷一三三,李晟傳附子愬,李愬傳第一段 註7:同前註 註8:舊唐書卷一五一,李逢吉傳第四段 註9:舊唐書卷一五一,李逢吉傳第二段 註10:舊唐書卷一一〇,韓愈傳第六段 註11:全唐詩卷三百,王建第五十七首 註12:全唐詩卷三〇一,王建第第一七首 註13:全唐詩卷三八五,張籍第七十四首 註14:全唐文卷五六一,韓愈十五第二段 註15:同前註 註16:同前註 註17:全唐文卷六一七,段文昌第五段 註18:舊唐書卷一四五,吳元濟傳第三段 註19:舊唐書卷一三三,李晟傳附子愬,李愬傳第六段 註20:舊唐書卷一二〇 ,裴度傳第十六段 註21:全唐文卷八九六,羅隱第三十一段《說石烈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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