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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天 這樣的地
2008/04/03 10:37:05瀏覽268|回應0|推薦2

傳說中她有著美麗浪漫神秘幽谷氣息,還坐擁卓越時尚尖端科技氣勢,有股凡人無法擋神仙難逃避的雷霆萬鈞超能力感應力量。她吸引著成千上萬宛若朝聖的無數信徒,不畏千里迢迢翻山越嶺,不遠千山萬水跋山涉水紛紛奔向她,只為能一親芳澤與她共舞一場。幸運的話,若還能被邀請入閣樓共度良宵,人生最美,也不過如此。隔天早晨醒來,就算眼前一片狂風驟雨滿目瘡痍,仍舊是有夢最美,堅持不改變。

崇尚流行與生俱來,浪漫情懷一定是打從在娘胎裡就養成。多少年來,風聞不停斷過,書也買了幾本回家仔細推敲研讀,心裡早想去湊點熱鬧,逢迎附和遊戲一場也夢一場,哪裡知道「上帝的意念,高過人的意念。神的道路,高過人的道路」,來來回回至少十多次,每每總在天未亮或是夜深沉時,起身整理匆忙離去,空留片片遺憾盪漾,徒剩聲聲惋惜迴響,不甘心與她就這樣擦身而過,不僅連正眼沒能相對望小片刻,更遑論牽牽小手與卿漫步一小段。

見不著面,也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相信平靜的心再也激不起浪潮。哪裡知道是命運有意安排?或是上帝用心牽引?卿本佳人,只是用遙遙這樣遠的路相隔著,被濃濃這樣不能解的情阻斷了。我本多情,無奈俗人存心作弄百轉千折糾葛近百年,像極那隻千百年前被放生的白狐,如今淪落紅塵任憑妖嬌獻媚無垠,終究只能在燈火闌珊處獨自曼妙起舞。這樣蜂湧追尋的波浪,從南往北如同洪水猛獸般推進的同時,夾雜在萬頭鑽巷的人群中,也開始現身其間於一二。

從元月下旬的那天,已經從寧波、杭州趕了幾天的路直到午後的此刻,這地的路面寬敞卻仍舊被數不清的大車小車,自行車摩托車佔滿,坐在走走停停的計程車裡,非常努力釋放的車裡暖氣,與隱約由車外滲進的冷氣相互交合,轉換成逼人窒息叫人暈車的不適,無力地跌坐半臥椅背上,望著這片屬於她的天空,輕嘆一聲:「怎會是這般樣灰濛的天色…怎會有那模樣飄忽的棉絮…」念頭還沒轉完,司機大哥說:「小姐,下雪了…」上海,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聖地,是我以為的她。竟然在好不容易決定夜宿仔細觀賞兩晚的第一天抵達的午後,天空輕輕悄悄地飄下一粒粒細細小小的雪珠。雪珠拍打在行駛中車身的聲響劈劈啪啪,節奏輕快音調舒暢,下車之後,竟然忘卻了在攝氏一度的氣溫中不住哆嗦的身體,忍不住興奮地仰望天空,對著前來迎接一臉錯愕的廠商哈哈大笑大叫:「上海下雪了耶…」

人們口中上海的夜,絕對不會是「金大班的最後一夜」。但但但,肯定是我最冷的一夜。位於市中心區的商務酒店,位置適中交通便利房價實惠,房間照片在網頁上看來優雅舒適,燈光如同黃金般閃亮,給人一種從心裡溫暖起來的感覺。在這舉世聞名,燈紅酒綠五光十色上海的夜,生生不息綿延百年不曾停歇。喧嘩的人聲沸騰的車陣一波接著一波,充斥在酷寒的夜裡毫不畏懼。此時此刻哪能想像疲憊不堪的旅人,仍然全副武裝似乎隨時就要逃難,短靴厚襪沒脫,厚重大衣裡面在進房後又多加了件毛外套,圍巾也緊緊地圍上兩圈,還把大衣拉鍊往上拉到頂。夜已深天更冷,旅人完全沒有寬衣解帶的意念,因為房間的暖氣有吹送,卻整晚都送不出暖身的溫度。小腿肚因為厚襪靴子緊裹整天,開始有乾澀發癢的現象,忍耐不住打電話求救樓下櫃檯,工作人員上樓效率一等,有模有樣身配名牌手握公文夾,滿臉凍得紅咚咚的快速來到,看看暖氣機摸摸遙控器,最後還是搖搖頭無能為力,態度很是誠懇深表歉意,臨走時不忘安慰:「…別的房間更冷…洗澡時候先把水打開久點…早點上床睡吧…」滯留在上海的第一夜,就在整晚斬轉難眠,從背脊冷出來的感覺遍佈全身,翻來覆去地不為別的,而是不知如何擺放那雙徹夜冰冷的雙腳。

這樣的天氣,來自南方那個四季溫暖宜人的小島的可憐孤單旅人,豈能適應?只是,夜再長,也有天明的時候。嚴酷又咄咄逼人的冷夜,終將不敵天亮時分陽光灑下的到來。

這樣的大地,自作多情的旅人終於明白,情不屬她意不歸她,在工作完畢任務完成,收拾行囊不如歸去。回家的心情應該會很好,歸去的路程相信不遠,也不冷……

記於因為太冷而無法安然入睡在中國 浙江 上海市靜安區 某商務酒店裡的第二個凌晨時分2008/01/24 05:20am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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