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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譚居士就回去了。我們趕緊上二樓探個究竟。哇，二樓的光線更棒。主臥室、一間大和室、兩套衛浴、儲藏室及享受日光浴的洗衣間，還有一張大桌子。

譚居士說，她和何居士討論，法師會需要大桌子畫佛像。

欸！她這麼用心，只怕，深怕會辜負她的美意。常住此處的設備雖已齊全，但我的心，還不能落實呢。

多年前曾來北京參訪古廟，有客居中國社區的經驗，社區保安人員會注意各戶來訪的人數，來多了，可能很不“方便”。所以，心裡可沒準備好能來教學。

唉！沒把話說清楚，怎麼辦，租在這兒，花費不少哩。心底絲絲歉疚，或者是我讓她會錯意，以為決定來此安單了。

第一晚，我們很快就適應這裡的天氣。躲過台灣的熱浪，來此恰好投入秋老虎懷抱，不再汗流浹背，挺清爽的。

次日一早，我們一行五人坐著小轎車，直驅京藏高速公路。小董是譚居士的司機，山東人，年紀才二十五歲，已是六歲孩子的拔拔了。

他性格隨和，一口山東腔說起話來我是有聽沒懂，每次都禮貌點頭，卻不知他說啥﹖只好瞎猜。幸好果相法師能與他溝通，因為她小學有位老師是山東人，耳根練順了。小董打出生以來從不拜廟，是無神論者。

中國奉行馬克思列寧主義，說：宗教是人民的鴉片。無神論是馬克思主義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中國是明確反宗教的，始終對宗教保持敵對態度；中國輿論日復一日把唯物論反覆灌輸給人民，說：崇尚科學、破除迷信…。雖然在1978年通過修正案允許「宗教自由」，但是宗教活動仍受到限制，目前唯物的無神論是中國人思想之一。

唯物論者主張世界的本源是物質，物質是第一性，由物質決定精神，意識（心靈）是次等的，認為客觀世界只是人腦中的意識反映，因此反對有神論。

而佛教如何看待被唯物論視為第一性的物質世界呢？

佛法說，一切物質（世界）只是虛幻之相。

比如佛法說「四大皆空」，四大是指「地、水、火、風」等基本「物質」是“空的”。空的意思是“有而不實”。既不否認物質（客觀世界）的存在，但認為一切物質都是「有因有緣世間集」，未來也將「有因有緣世間滅」；佛法主張宇宙萬事萬物都是因緣而生，因緣而滅，並沒有實在永恆的客觀（物質）世界。

佛教否定唯物論，那麼佛教是唯心論嗎？

雖然《華嚴經》說：「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又說：「三界唯心，萬法唯識」。然而，佛教也不是唯心論。

佛經意在提醒世人，心的影響力大於一切。我們應知，當前一念妄心，可上升，志求無上佛道，亦可下墮作惡。心，亦變化「無常」啊。

不少中國人持無神論者，以為信仰佛教，就是迷信。他們不知道佛教也是無神論。佛教不否定神，但不信奉神，神僅是六道“輪迴”的眾生之一，不是創造世界的主宰者；依佛法說，神亦是「緣起」法則的「無常」存在；有因有緣生、有因有緣滅，並非永恆實存。

佛教思想是緣起論，非唯物，亦非唯心，確也是無神論。

6

上高速公路的車子極少，車速限100，但小董說可視狀況再加百分之三十。不知道是他說的，或是官規定的算數？

車子駛到唐縣，兩位公安人員站在路邊攔車，不讓所有的車子通行。

問原因，沒理由給你的，就是不准過。只給一個答案，繞路去！

無奈何，加上我們的車子一共有七八輛，只能聽話拐彎走回頭路。真是沒道理的，臨時封路，算什麼！有人不滿。

據說若有高官經過，公安局鐵定會把整條路給封了；所有車輛都必須改道，沒有人敢異議。

車裡有人忍不住插嘴說：這在台灣，哪得了！高官享這種特權一定會被民眾的言論轟炸的！

噓！譚居士立即回頭制止，說：不要拿台灣跟大陸比。分隔兩岸，國情不同呀，只需諒解。

沒錯！應該體諒，畢竟分隔兩岸，彼此的人文、體制、社會環境差異太大。入境就要隨俗了。

眼前耽擱了，譚居士有點著急，小董決定繞道曲陽，希望在中午以前能趕到五台山。

譚居士說，往五台山的高速公路將於今年（2012）十月通車。

我心想，可能還得碰運氣吧，不要倒楣又遇上大官爭道，一封路，有通等於不通。

（梵寫於201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