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看「混血」事實 包容他人主觀情感

 幾年前我寫了一篇「歐巴馬是黑人還是白人？」的文章，是希望大家能用客觀看待通婚普遍、「混血」大行其道的科學事實，當然也要包容有些人主觀上想要當哪一種（國）人的情感歸依；不過日前吳伯雄到大陸提出「兩岸都屬中華民族」、「祖先不能選擇」的說法再度引起爭議，讓我覺得大家有必要冷靜下來，不必為這種事搞得族群對立。

「黑馬」、「白馬」都是美國馬

 歐巴馬父親是肯亞黑人、母親是美國白人，很多媒體聚焦在首位「黑人」入主美國白宮，但以科學來看，他各有一半的白人與黑人血統，難道只因他膚色比較黑就要被叫做「黑人」嗎？其實他當選美國總統至今常被質疑的問題是「出生地」而非「種族」，因為美國是個移民社會，要以種族來論，恐怕大家的身世都不「清白」，最後只有印第安人才有資格選美國總統了。

 林媽利：閩、客、越同源

台灣也差不多，以目前社會來看，主要是原住民、閩南、客家和1949年自大陸各省來台的移民（習慣上通稱外省人），然而就種族來看，後三者只是從大陸不同省份來台的先後差異，就台灣400年史來看，只有原住民和大陸人。被譽為台灣血液之母的林媽利醫師研究更指出，現今的台灣閩、客族群與東南亞的越族血緣較接近，可說是東南亞大陸、東亞大陸、原住民以及東南亞島嶼等地區人種「混血」的結果。 看到這裡，閩、客人不必斷章取義說自己跟「中國」沒關係，林醫師的重點是科學上的「混血」，也就是說台灣的閩、客和「中國」現在的閩、粵人同樣與東南亞的越族有血緣上的接近，只是後來台灣的閩、客人多了原住民和平埔族的混血；而在政治上，福建和廣東、廣西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這個國家的省份，而台灣屬於「中華民國」，兩者是分治的存在。

 政治凌駕種族 同國可以不同族

再論吳伯雄的「中華民族」，是當初孫中山為了創立「中華民國」而不得不把境內的漢、滿、蒙、回、藏等各族統一納入的合稱，這是血緣與政治上結合的一種說法；至於「越族」，有學者研究說早被漢族同化而歸在一起了。 仔細看看世界上各國家，存在太多以多元種族合併建國的例子，除了前述的美國，同樣以閩、粵華人為主的新加坡不也是一例？這並不阻礙他們共同成立一個國家的願望，相反的，即使現在中國崛起，他們仍以新加坡這個國家的國民自豪，至於是不是炎黃子孫，沒那麼重要了，就像兄弟長大，選擇各自成家，難道要去否定同父母所生的事實嗎？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應該輕鬆看待吳伯雄所謂的「祖先不能選擇」的說法，不必嚴肅到去找林醫師驗DNA吧！

人民有權自決 同族可以不同國

就算驗了DNA，發現了如林醫師的研究結果，也不必有過大的反應。三國演義開宗明義講的「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過去的一個歐洲國家「南斯拉夫」素有「七條國界、六個共和國、五個民族、四種語言、三種宗教、二種文字、一個國家」的形容，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它在人民自決下分裂成七個國家，也沒什麼大不了，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就是了。 近日大陸維權律師陳光誠來台就說了，兩岸統一或獨立，要以人民福祉為最大考量。英國和阿根廷曾為福克蘭群島主權打了一架，被打敗的阿根廷雖仍聲稱擁有主權，但今年三月島上居民公投表態要續留在英國，等同賞了阿根廷一個巴掌。因為民主時代，人民有權自己決定去留，只要政府做得好，何必怕人民會跑呢？這不正是「苛政猛於虎」的道理嗎？

祖先不能選擇 但未來應由自己決定

不過我看陳光誠比較主張「一國兩制」，顯然還是站在大中國的情感上，這也是許多大陸人現在對台灣的想法，就好比窮人家把小孩「送人養」，如今窮人家發達了，就想把小孩接回來；然而，小孩已經長大可以自立，就算認祖歸宗，承認有血緣關係，難道不能選擇獨自生活嗎？ 祖先不能選擇，但自己的未來應該由自己決定；就像林書豪父母來自台灣，即使他曾坦承黃種人的血緣讓他在美國社會受到歧視，但他在國家上選擇美國應該是無庸置疑的，我們都應給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