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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瑾老師開示:芥子納須彌--八戒大戰流沙河 木叉奉法收悟淨--畢竟不知幾時才得正果求經,且聽下回分解
2016/09/02 08:34:40瀏覽1882|回應0|推薦0

 

 

 

 

 

 

 

 

 

 

 

南懷瑾老師開示:芥子納須彌--八戒大戰流沙河 木叉奉法收悟淨--畢竟不知幾時才得正果求經,且聽下回分解

 

 

 

 

南懷瑾老師開示:芥子納須彌

 

 

 

(2011-12-28 11:04:19)

 

 

 

【維摩詰言:唯!舍利弗!諸佛菩薩,有解脫名不可思議。若菩薩住是解脫者,以須彌之高廣內芥子中,無所增減,須彌山王本相如故。而四天王忉利諸天,不覺不知己之所入,唯應度者,乃見須彌入芥子中,是名不可思議解脫法門。】

 

他說,一切佛菩薩有一個解脫法門,叫作不可思議。注意!維摩居士並不是說,諸佛菩薩有不可思議解脫法門,如果這文字是這麼翻的也對,可是意義就兩樣,變成是以不可思議為重點。而現在的經文,是以解脫為重點;但是這個解脫法門是不可思議的。

 

他說,諸佛菩薩不是偶然到達這個解脫境界,是“住”在那裡,還不是小乘的“定”在那裡。定和住,在佛經上是兩個概念,不可以相互替代,定只是一個點,譬如旋轉中的陀螺,雖然在動,但是中心在一點上,就是定。住就不然,那個陀螺也不轉了,就擺在那裡不動了。

 

佛經說須彌山,是我們這個世界中最高大的山,一般人認為,就是這個地球上的喜馬拉雅山,我是不同意的。若須彌山就是喜馬拉雅山,那南贍部洲就是印度,中國就是東勝神洲,中東和歐洲就是西牛賀洲,西伯利亞就是北俱盧洲。幾十年前有位大師寫的佛學概論,就主張西伯利亞就是北俱盧洲,佛經描寫北俱盧洲幾乎是天人境界,是很舒服的。西伯利亞極為窮苦,哪裡是北俱盧洲的樣子?那佛經豈不是妄語?難怪以學者看來,佛經都是謊話。所以,不要誤認須彌山是喜馬拉雅山。佛過世之後,有些小乘經典這麼說,但也是很含糊的。

 

老實講,真正的須彌山是個形容,勉強說是代表地球的地軸也不正確。據我的瞭解,佛經上說,大陽和月亮是須彌山一半,在須彌山的中間,根據《華嚴經》,須彌山應該是銀河系統。所以須彌山這個問題非常嚴重。

 

須彌山是世界的中心最高的山,照佛經三界天人的組織,欲界天的太陽月亮系統是須彌山之半。如果諸佛菩薩住在這個解脫境界的話,那麼以須彌山之高之廣之大,“內芥子中”,把須彌山放到芝麻大小的芥菜子之中,“無所增減”,須彌山沒有縮小,芥菜子也沒有放大。這句話一聽很容易懂,氣派也很大,他說這是不可思議的解脫法門,請問我們要如何解脫?我們連把自己身體放進火柴盒都做不到,你說懂了佛法得了解脫,你來解脫看看。如果你做得到,外出旅行裝在口袋就可以了,飛機票都省了。這都是問題!佛經說解脫,要怎麼解脫?如果說佛經只是形容而已,那佛經就是謊話。佛是無妄語的,我們相信真得解脫的人是做得到的,並不是一定把身體放進火柴盒裡,這其中有深刻的道理。

 

維摩居士說,諸菩薩真住在解脫法門,所以【以須彌之高廣,內芥子中,無所增減】,你們學禪宗的同學要注意了,瞎吹是沒用的。近來外面很多人找我,這個求開悟,那個求印證。我有了個罪名,變成了什麼禪宗專家,禪宗又不是我的,我不懂禪,更沒有開悟。我真想到報上登個廣告,我是個說書的,不過我說書的時候,很努力給大家說就是了。下一句話更重要。

 

【須彌山王本相如故。】這個“王”是形容須彌山是最高大的山,是一切山中之王。全句是說:登菩薩之道真得解脫之人,住在這個境界裡,把須彌山放入芥菜子中,須彌山沒有縮小,芥菜子沒有放大,為什麼呢?因為須彌山王本來就是如此。他原文就是這樣,你不要看前人今人的批註,否則就被別人拉走了,你要看原典。但是這句話怎麼辦?他說“須彌山王本相如故”,須彌山本來不增不減,可大可小,非大非小。這又是什麼道理?這裡還沒有完。

 

【而四天王忉利諸天,不覺不知己之所入。】佛經說須彌山是這世界中心,日月圍繞須彌山之半,四大天王就在這日月圈子放大一點的地方。忉利天是欲界的中心天,比日月系統又高一層。釋迦牟尼佛的母親,因為有生佛的功德,所以身後升到忉利天。忉利天又叫三十三天,不是像高樓有三十三層,而是有三十三個聯合的區域,其中的主席是帝釋天主,中國稱之為玉皇大帝,他好比統領三十三路天人諸侯。

 

我是沒有時間做這件事了,但我希望你們同學能用白話文好好寫一篇三界天人的論文,把大小乘佛經、律論參透了,馬上再翻成英文,我包你賣大價錢,人家會驚異,二千多年前佛就已經有如此科學的宇宙觀。現在科學進步了,別的宗教的天堂觀念,已無法令人信服了。佛說過,這個宇宙的星球多至不可數的,所以科學會幫忙弘揚佛法。因此你們應該走科學路線,但是你們也不肯研究這些常識、我天天在著急,每星期要寫四五種不同的文章,每天晚上十二點寫到兩三點,寫得自己頭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可是極少會寫錯字的。這個本事你們要學,怎麼學?要解脫。寫到頭昏腦脹時,已經忘記這個頭了,死掉算了,眼睛也不要了,就要肯犧牲自己。這是閒話,你們年輕,好好研究,佛法有太多的好東西。

 

四大天王是東西南北四個天王,你們到廟子可以看到他們的像,有拿雨傘的、拿寶劍的、拿琵琶的等等,那都是象徵。我到現在還在與學科學的同學研究,為什麼晴空是蔚藍色的青天。若乘太空船離開了地球,看到窗外卻是漆黑的,所以藍天是在這黑圈子以內,再過去這黑圈子,外頭又變成亮的了,這物理世界奇妙得很。這天何以是藍色?我們曉得太陽光是有七彩的,這又講到易經數字了。紅到極點變成橙,橙到極點變成黃,黃到極點變成綠,綠到極點變成藍,藍到極點變成靛,靛到極點變成紫。那麼藍天是太陽光照所生的嗎?這還是問題。

 

佛經的說法是,南天王天庭的階口,是青藍色的琉璃構成,所以我們看到的藍天,是南天王天庭階口的反映,但是其它世界看到的,卻不一定是青天。這在《大藏經》裡有,怪我定力不夠,當年在四川時讀到,但沒記住是出自哪一本經(按:大藏經八十五冊妙法蓮華經馬明菩薩品第三十)。

 

其次,你們氣脈全通了的人,打坐定的光中若是藍天,青藍色的光,那美得很。所以密宗的藥師佛畫像是藍的,不過顏色不對,太藍了,好像是人生了肝病似的。可是世界上沒有一種顏色,可以顯示出那麼清淨莊嚴的藍色。為什麼藥師佛畫成藍的,因為中脈通了的人,可以得長壽的人,他內中同天庭的藍色是一樣的。這是真的,你們年輕人自己說氣脈通了,有這個境界嗎?

 

上面提到了四天王天、忉利諸天,包括了中國民間天文常識的三垣、二十八宿、三十六宮,都“不覺不知己之所入”。須彌山包括欲界天的天人了(注意,這裡沒有講到色界),這些都納進芥菜子裡了,可是自己不覺得進入了一個小地方。一切眾生和須彌山被放進一粒小芥菜子裡頭,自己都不知道,只有什麼人知道?

 

【唯應度者,乃見須彌入芥子中。】只有應該得度的,就是有成就的菩薩,得了般若能看到一點清淨法身,他們才見到,那麼大的須彌山,進入了那麼微小的芥菜子中。換言之,只有明眼人看到了,其它人都不知道。這就叫作“不可思議解脫法門”。我們看得很熱鬧,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麼,中國文學後來就有“芥子納須彌”的用語。

 

禪宗有個公案,宋朝有位居士,這居士是有功名的,能考得功名總是有相當學問的。中國文化一直到清朝末年,所謂正途出身的,是說由秀才到舉人、進士、選翰林、外放作地方官,一二十年的學問功名下來,第一步可能只放個縣長等級的官。這樣子的人在自家祠堂裡,會寫明是進士出身。以前作官的出門可威風了,前面有舉牌子的,鳴鑼開道的,大家都知道是進士出身。這是正途出身,比非正途出身的就好像高了一級。像今天講學歷,同是博士、碩士,大家會比某某是哪所大學畢業,其某是留學某大學,是一樣情形。

 

回頭再說這個居士,他去請問一位禪師,問道:須彌納芥子是很平常,但芥子納須彌就讓人難信。禪師一笑,問他:聽聞居士讀書萬卷,是否確實?居士答是。禪師就說:一萬卷書如何裝得入居士身中?這居士馬上就有所悟了。當然這還是道理上面的悟,只是理解上的懂,禪宗說這是知解中的,在理論的解釋、推理中去瞭解,真實的境界般若,還是沒有證到。

 

這是古人的例子,現在就要用科學的道理了。譬如小小一塊肉,其中有多少細胞?乃至小小一個細胞上,可能有多少細菌?每個細菌又可以再分下去,它生命裡還有生命,這就是芥子納須彌的道理。再例如人身上的血管,接成一條有多少公里長?一秒鐘血液流動幾公里?心臟跳動平常自己聽不見,除非你捂住耳朵聽,但是從科學上講,跳動聲應該是其大如雷的。理論上我們可以說是有這種事,芥子可以納須彌,大可以納小,小也可以納大。

 

我們曉得有大小,就是我們的痛苦,所以不能得解脫。譬如大家打坐,經常有兩個東西忘不掉:時間觀念和空間觀念。空間觀念,像是學道的,一定要面對東方打坐,學佛的又要面對西方。大小是人為的,時空、內外都是相對的。去掉了這些人為的、相對的觀念,你才真得到不可思議解脫,明心見性才算有一點影子了。

 

現在年輕人好談禪,這也就是禪的道理禪不是空談的,要實際證得的,能夠一念放下就解脫了。一念放下,不是你打坐時閉著眼睡覺,萬事不管,那只是第六意識不起活動,而你血液仍然在流。你坐了一兩小時起來,自己也知道坐了很久,一看表,嗯,這一堂坐得蠻不錯。你白坐了!連時間觀念都沒有忘掉。念,不是只講第六意識的,一念放下的念,是指下意識不動念。這個道理瞭解了,才能真正放下大小、內外、時空,才到達了解脫法門。這是《維摩詰經》的重點,就有這麼嚴重。

 

 

《花雨滿天維摩說法》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5c26d780102dt4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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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南多傑:

 

 

 

好一個:

而現在的經文,是以解脫為重點;但是這個解脫法門是不可思議的。

 

 

 

好一個『他說,諸佛菩薩不是偶然到達這個解脫境界,是“住”在那裡,還不是小乘的“定”在那裡。定和住,在佛經上是兩個概念,不可以相互替代,定只是一個點,』

 

 

好一個『如果諸佛菩薩住在這個解脫境界的話,那麼以須彌山之高之廣之大,“內芥子中”,把須彌山放到芝麻大小的芥菜子之中,“無所增減”,須彌山沒有縮小,芥菜子也沒有放大。這句話一聽很容易懂,氣派也很大,他說這是不可思議的解脫法門,

 

 

好一個『登菩薩之道真得解脫之人,住在這個境界裡,把須彌山放入芥菜子中,須彌山沒有縮小,芥菜子沒有放大,為什麼呢?因為須彌山王本來就是如此。…………………….

 

 

 

好一個『大小是人為的,時空、內外都是相對的。去掉了這些人為的、相對的觀念,你才真得到不可思議解脫,明心見性才算有一點影子了。』

 

 

 

好一個『禪不是空談的,要實際證得的,能夠一念放下就解脫了。

 

 

 

好一個『念,不是只講第六意識的,一念放下的念,是指下意識不動念。這個道理瞭解了,才能真正放下大小、內外、時空,才到達了解脫法門。這是《維摩詰經》的重點,就有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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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八戒大戰流沙河 木叉奉法收悟淨

 

 

話說唐僧師徒三眾,脫難前來,不一日,行過了八百黃風嶺,進西卻是一脈平陽之地。光陰迅速,曆夏經秋,見了些寒蟬鳴敗柳,大火向西流。

 

  正行處,只見一道大水狂瀾,渾波湧浪。三藏在馬上忙呼道:徒弟,你看那前邊水勢寬闊,怎不見船隻行走,我們從那裡過去?八戒見了道:果是狂瀾,無舟可渡。那行者跳在空中,用手搭涼篷而看。他也心驚道:師父啊,真個是難,真個是難!這條河若論老孫去呵,只消把腰兒扭一扭,就過去了;若師父,誠千分難渡,萬載難行。三藏道:我這裡一望無邊,端的有多少寬闊?行者道:徑過有八百里遠近。八戒道:哥哥怎的定得個遠近之數?行者道:不瞞賢弟說,老孫這雙眼,白日裡常看得千里路上的吉凶。卻才在空中看出:此河上下不知多遠,但只見這徑過足有八百里。長老憂嗟煩惱,兜回馬,忽見岸上有一通石碑。三眾齊來看時,見上有三個篆字,乃流沙河;腹上有小小的四行真字雲: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師徒們正看碑文,只聽得那浪湧如山,波翻若嶺,河當中滑辣的鑽出一個妖精,十分凶醜:

 

一頭紅焰發蓬鬆,兩隻圓睛亮似燈。

不黑不青藍靛臉,如雷如鼓老龍聲。

身披一領鵝黃氅,腰束雙攢露白藤。

項下骷髏懸九個,手持寶杖甚崢嶸。

 

那怪一個旋風,奔上岸來,徑搶唐僧,慌得行者把師父抱住,急登高岸,回身走脫。

 

那八戒放下擔子,掣出鐵鈀,望妖精便築。那怪使寶杖架住。他兩個在流沙河岸,各逞英雄。這一場好鬥:

 

  九齒鈀,降妖杖,二人相敵河岸上。這個是總督大天蓬,那個是謫下捲簾將。

 

昔年曾會在靈霄,今日爭持賭猛壯。這一個鈀去探爪龍,那一個杖架磨牙象。伸開大四平,鑽入迎風戧。這個沒頭沒臉抓,那個無亂無空放。一個是久占流沙界吃人精,一個是秉教迦持修行將。

 

他兩個來來往往,戰經二十回合,不分勝負。

 

  那大聖護了唐僧,牽著馬,守定行李,見八戒與那怪交戰,就恨得咬牙切齒,擦掌磨拳,忍不住要去打他,掣出棒來道:師父,你坐著,莫怕。等老孫和他耍耍兒來。那師父苦留不住。他打個呼哨,跳到前邊,原來那怪與八戒正戰到好處,難解難分。被行者輪起鐵棒,望那怪著頭一下,那怪急轉身,慌忙躲過,徑鑽入流沙河裡。氣得個八戒亂跳道:哥啊,誰著你來的!那怪漸漸手慢,難架我鈀,再不

上三五合,我就擒住他了!他見你兇險,敗陣而逃,怎生是好!行者笑道:兄弟,實不瞞你說:自從降了黃風怪,下山來,這個把月不曾耍棍,我見你和他戰的甜美,我就忍不住腳癢,故就跳將來耍耍的。那知那怪不識耍,就走了。

 

  他兩個攙著手,說說笑笑轉回見了唐僧。唐僧道:可曾捉得妖怪?行者道:

 

那妖怪不奈戰,敗回鑽入水去也。三藏道:徒弟,這怪久住於此,他知道淺深;似這般無邊的弱水,又沒了舟楫,須是得個知水性的,引領引領才好哩。行者道:

 

正是這等說。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在此,斷知水性。我們如今拿住他,且不要打殺,只教他送師父過河,再做理會。八戒道:哥哥不必遲疑,讓你先去拿他,等老豬看守師父。行者笑道:賢弟呀,這樁兒我不敢說嘴。水裡勾當,老孫不大十分熟。若是空走,還要撚訣,又念念避水咒,方才走得;不然,就要變化做甚麼魚蝦蟹鱉之類,我才去得。若論賭手段,憑你在高山雲裡,幹甚麼蹊蹺異樣事兒,老孫都會;只是水裡的買賣,有些兒榔杭。八戒道:老豬當年總督天河,掌管了八萬水兵大眾,倒學得知些水性,卻只怕那水裡有甚麼眷族老小,七窩八代的都來,我就弄他不過。一時不被他撈去耶?行者道:你若到他水中與他交戰,卻不要戀戰,許敗不許勝,把他引將出來,等老孫下手助你。八戒道:言得是,我去耶。

 

  說聲去,就剝了青錦直裰,脫了鞋,雙手舞鈀,分開水路,使出那當年的舊手段,躍浪翻波,撞將進去,徑至水底之下,往前正走。

 

  卻說那怪敗了陣回,方才喘定,又聽得有人推得水響,忽起身觀看,原來是八戒執了鈀推水。那怪舉杖當面高呼道:那和尚,那裡走!仔細看打!八戒使鈀架住道:你是個甚麼妖精,敢在此間擋路?那妖道:你是也不認得我。我不是那妖魔鬼怪,也不是少姓無名。八戒道:你既不是邪妖鬼怪,卻怎生在此傷生?你端的甚麼姓名,實實說來,我饒你性命。那怪道:我自小生來神氣壯,乾坤萬裡曾遊蕩。英雄天下顯威名,豪傑人家做模樣。萬國九州任我行,五湖四海從吾撞。皆因學道蕩天涯,只為尋師遊地曠。常年衣缽謹隨身,每日心神不可放。沿地雲遊數十遭,到處閑行百餘趟。因此才得遇真人,引開大道金光亮。先將嬰兒姹女收,後把木母金公放。明堂腎水入華池,重樓肝火投心髒。三千功滿拜天顏,志心朝禮明華向。玉皇大帝便加升,親口封為捲簾將。南天門裡我為尊,靈霄殿前吾稱上。腰間懸掛虎頭牌,手中執定降妖杖。頭頂金盔晃日光,身披鎧甲明霞亮。往來護駕我當先,出入隨朝予在上。只因王母降蟠桃,設宴瑤池邀眾將。失手打破玉玻璃,天神個個魂飛喪。玉皇即便怒生嗔,卻令掌朝左輔相:卸冠脫甲摘官銜,將身推在殺場上。多虧赤腳大天仙,越班啟奏將吾放。饒死回生不典刑,遭貶流沙東岸上。飽時困臥此山中,餓去翻波尋食餉。樵子逢吾命不存,漁翁見我身皆喪。來來往往吃人多,翻翻覆覆傷生瘴。你敢行兇到我門,今日肚皮有所望。莫言粗糙不堪嘗,拿住消停剁醬!

 

  八戒聞言大怒,罵道:你這潑物,全沒一些兒眼色!我老豬還掐出水沫兒來哩,你怎敢說我粗糙,要剁!看起來,你把我認做個老走硝哩。休得無禮,吃你祖宗這一鈀!那怪見鈀來,使一個鳳點頭躲過。兩個在水中打出水面,各人踏浪登波。這一場賭鬥,比前不同。你看那:

 

  捲簾將,天蓬帥,各顯神通真可愛。那個降妖寶杖著頭輪,這個九齒釘鈀隨手快。躍浪振山川,推波昏世界。凶如太歲撞幢幡,惡似喪門掀寶蓋。這一個赤心凜凜保唐僧,那一個犯罪滔滔為水怪。鈀抓一下九條痕,杖打之時魂魄敗。努力喜相持,用心要賭賽。算來隻為取經人,怒氣衝天不忍耐。攪得那鯉鱖退鮮鱗,龜鱉黿鼉傷嫩蓋;紅蝦紫蟹命皆亡,水府諸神朝上拜。只聽得波翻浪滾似雷轟,日月

無光天地怪。二人整鬥有兩個時辰,不分勝敗。這才是銅盆逢鐵帚,玉磬對金鐘。

 

  卻說那大聖保著唐僧,立於左右,眼巴巴的望著他兩個在水上爭持,只是他不好動手。只見那八戒虛幌一鈀,佯輸詐敗,轉回頭往東岸上走。那怪隨後趕來,將近到了岸邊,這行者忍耐不住,撇了師父,掣鐵棒,跳到河邊,望妖精劈頭就打。

 

那妖物不敢相迎,颼的又鑽入河內。八戒嚷道:你這弼馬溫,徹是個急猴子!你再緩緩些兒,等我哄他到了高處,你卻阻住河邊,教他不能回首呵,卻不拿住他也;他這進去,幾時又肯出來?行者笑道:呆子,莫嚷,莫嚷,我們且回去見師父去來。

 

  八戒卻同行者到高岸上,見了三藏。三藏欠身道:徒弟辛苦呀。八戒道:且不說辛苦,只是降了妖精,送得你過河,方是萬全之策。三藏道:你才與妖精交戰何如?八戒道:那妖的手段,與老豬是個對手。正戰處,使一個詐敗,他才趕到岸上。見師兄舉著棍子,他就跑了。三藏道:如此怎生奈何?行者道:

父放心,且莫焦惱。如今天色又晚,且坐在這崖次之下,待老孫去化些齋飯來,你吃了睡去,待明日再處。八戒道:說得是,你快去快來。

 

  行者急縱雲跳起去,正到直北下人家化了一缽素齋,回獻師父。

  師父見他來得甚快,便叫:悟空,我們去化齋的人家,求問他一個過河之策,不強似與這怪爭持?行者笑道:這家子遠得狠哩!相去有五七千里之路。他那裡得知水性?問他何益?八戒道:哥哥又來扯謊了。五七千里路,你怎麼這等去來得快?行者道:你那裡曉得,老孫的鬥雲,一縱有十萬八千里。像這五七千路,只消把頭點上兩點,把腰躬上一躬,就是個往回,有何難哉!八戒道:哥啊,既是這般容易,你把師父背著,只消點點頭,躬躬腰,跳過去罷了;何必苦苦的與他廝戰?行者道:你不會駕雲?你把師父馱過去不是?八戒道:師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這駕雲的,怎稱得起?須是你的斗方可。行者道:我的鬥,好道也是駕雲,只是去的有遠近些兒。你是馱不動,我卻如何馱得動?自古道:

遣泰山輕如芥子,攜凡夫難脫紅塵。像這潑魔毒怪,使攝法,弄風頭,卻是扯扯拉拉,就地而行,不能帶得空中而去;像那樣法兒,老孫也會使會弄;還有那隱身法、縮地法,老孫件件皆知。但只是師父要窮曆異邦,不能夠超脫苦海,所以寸步難行也。我和你只做得個擁護,保得他身在命在,替不得這些苦惱,也取不得經來;就是有能先去見了佛,那佛也不肯把經善與你我:正叫做若將容易得,便作

等閒看。’”那呆子聞言,喏喏聽受。遂吃了些無菜的素食,師徒們歇在流沙河東,崖次之下。

 

  次早,三藏道:悟空,今日怎生區處?行者道:沒甚區處,還須八戒下水。

 

八戒道:哥哥,你要圖乾淨,只作成我下水。行者道:賢弟,這番我再不急性了,只讓你引他上來,我攔住河沿,不讓他回去,務要將他擒了。

 

  好八戒,抹抹臉,抖擻精神,雙手拿鈀,到河沿,分開水路,依然又下至窩巢。那怪方才睡醒,忽聽推得水響,急回頭睜睛看看。見八戒執鈀下至,他跳出來,當頭阻住。喝道:慢來,慢來,看杖!八戒舉鈀架住道:你是個甚麼哭喪杖,斷叫你祖宗看杖!那怪道:你這廝甚不曉得哩!我這寶杖原來名譽大,本是月裡梭羅派。吳剛伐下一枝來,魯班製造工夫蓋。裡邊一條金趁心,外邊萬道珠絲。名稱寶杖善降妖,永鎮靈霄能伏怪。只因官拜大將軍,玉皇賜我隨身帶。或長或短任吾心,要細要粗憑意態。也曾護駕宴蟠桃,也曾

隨朝居上界。值殿曾經眾聖參,捲簾曾見諸仙拜。養成靈性一神兵,不是人間凡器械。自從遭貶下天門,任意縱橫遊海外。不當大膽自稱誇,天下槍刀難比賽。看你那個鏽釘鈀,只好鋤田與築菜!八戒笑道:我把你少打的潑物!且莫管甚麼築菜,只怕蕩了一下兒,教你沒處貼膏藥,九個眼子一齊流血!縱然不死,也是個到老的破傷風!那怪丟開架手,在那水底下,與八戒依然打出水面。這一番鬥,比前果更不同。你看他:

 

  寶杖輪,釘鈀築,言語不通非眷屬。只因木母克刀圭,致令兩下相戰觸。沒輸贏,無反復,翻波淘浪不和睦。這個怒氣怎含容?那個傷心難忍辱。鈀來杖架逞英雄,水滾流沙能惡毒。氣昂昂,勞碌碌,多因三藏朝西域。釘鈀老大凶,寶杖十分熟。這個揪住要往岸上拖,那個抓來就將水裡沃。聲如霹靂動魚龍,雲暗天昏神鬼伏。這一場,來來往往,鬥經三十回合,不見強弱。八戒又使個佯輸計,拖了鈀走。那怪隨後又趕來,擁波捉浪,趕至崖邊。八戒罵道:我把你這個潑怪!你上來!這高處,腳踏實地好打!那妖罵道:你這廝哄我上去,又教那幫手來哩。你下來,還在水裡相鬥。原來那妖乖了,再不肯上岸,只在河沿與八戒鬧吵。

 

  卻說行者見他不肯上岸,急得他心焦性爆,恨不得一把捉來;行者道:師父,你自坐下,等我與他個餓鷹雕食就縱筋斗,跳在半空,刷的落下來,要抓那妖。那妖正與八戒嚷鬧,忽聽得風響,急回頭,見是行者落下雲來,卻又收了那杖,一頭淬下水,隱跡潛蹤,渺然不見。行者佇立岸上,對八戒說:兄弟呀,這妖也弄得滑了。他再不肯上岸,如之奈何?八戒道:難,難,難!戰不勝他!——就把吃奶的氣力也使盡了,只繃得個手平。行者道:且見師父去。

 

  二人又到高岸,見了唐僧,備言難捉。那長老滿眼下淚道:似此艱難,怎生得渡!行者道:師父莫要煩惱。這怪深潛水底,其實難行。八戒,你只在此保守師父,再莫與他廝鬥,等老孫往南海走走去來。八戒道:哥呵,你去南海何干?行者道:這取經的勾當,原是觀音菩薩;及脫解我等,也是觀音菩薩;今日路阻流沙河,不能前進,不得他,怎生處治?等我去請他,還強如和這妖精相鬥。八戒道:也是,也是。師兄,你去時,千萬與我上複一聲:向日多承指教。三藏道:悟空,若是去請菩薩,卻也不必遲疑,快去快來。

 

  行者即縱筋斗雲,徑上南海。咦!那消半個時辰,早望見普陀山境。須臾間,墜下筋斗,到紫竹林外,又只見那二十四路諸天,上前迎著道:大聖何來?行者道:我師有難,特來謁見菩薩。諸天道:請坐,容報。那輪日的諸天,徑至潮音洞口報導:孫悟空有事朝見。菩薩正與捧珠龍女在寶蓮池畔扶欄看花,聞報,即轉雲岩,開門喚入。大聖端肅皈依參拜。

 

  菩薩問曰:你怎麼不保唐僧?為甚事又來見我?行者啟上道:菩薩,我師父前在高老莊,又收了一個徒弟,喚名豬八戒,多蒙菩薩又賜法諱悟能。才行過黃風嶺,今至八百里流沙河,乃是弱水三千,師父已是難渡;河中又有個妖怪,武藝高強,甚虧了悟能與他水面上大戰三次,只是不能取勝,被他攔阻,不能渡河。因此,特告菩薩,望垂憐憫,濟渡他一濟渡。菩薩道:你這猴子,又逞自滿,不肯說出保唐僧的話來麼?行者道:我們只是要拿住他,教他送我師父渡河。水裡事,我又弄不得精細,只是悟能尋著他窩巢,與他打話。想是不曾說出取經的勾當。菩薩道:那流沙河的妖怪,乃是捲簾大將臨凡,也是我勸化的善信,教他保護取經之輩。你若肯說出是東土取經人呵,他決不與你爭持,斷然歸順矣。行者道:

怪如今怯戰,不肯上崖,只在水裡潛蹤,如何得他歸順?我師如何得渡弱水?

 

  菩薩即喚惠岸,袖中取出一個紅葫蘆兒,吩咐道:你可將此葫蘆,同孫悟空到流沙河水面上,只叫悟淨,他就出來了。先要引他歸依了唐僧;然後把他那九個骷髏穿在一處,按九宮布列,卻把這葫蘆安在當中,就是法船一隻,能渡唐僧過流沙河界。惠岸聞言,謹遵師命,當時與大聖捧葫蘆出了潮音洞,奉法旨辭了紫竹林。有詩為證,詩曰:

 

五行匹配合天真,認得從前舊主人。

煉已立基為妙用,辨明邪正見原因。

金來歸性還同類,木去求情共複淪。

二土全功成寂寞,調和水火沒纖塵。

 

  他兩個,不多時,按落雲頭,早來到流沙河岸。豬八戒認得是木叉行者,引師父上前迎接。那木叉與三藏禮畢,又與八戒相見。八戒道:向蒙尊者指示,得見菩薩,我老豬果遵法教,今喜拜了沙門。這一向在途中奔碌,未及致謝,恕罪,恕罪。行者道:且莫敘闊。我們叫喚那廝去來。三藏道:叫誰?行者道:老孫見菩薩,備陳前事。菩薩說:這流沙河的妖怪,乃是捲簾大將臨凡;因為在天有罪,墮落此河,忘形作怪。他曾被菩薩勸化,願歸師父往西天去的。但是我們不曾說出取經的事情,故此苦苦爭鬥。菩薩今差木叉,將此葫蘆,要與這廝結作法船,渡你過去哩。三藏聞言,頂禮不盡。對木叉作禮道:萬望尊者作速一行。

 

  那木叉捧定葫蘆,半雲半霧,徑到了流沙河水面上,厲聲高叫道:悟淨!悟淨!取經人在此久矣,你怎麼還不歸順!

 

  卻說那怪懼怕猴王,回於水底,正在窩中歇息。只聽得叫他法名,情知是觀音菩薩;又聞得說取經人在此,他也不懼斧鉞,急翻波伸出頭來,又認得是木叉行者。你看他笑盈盈,上前作禮道:尊者失迎。菩薩今在何處?木叉道:我師未來,先差我來吩咐你早跟唐僧做個徒弟。叫把你項下掛的骷髏與這個葫蘆,按九宮結做一隻法船,渡他過此弱水。悟淨道:取經人卻在那裡?木叉用手指道:

那東岸上坐的不是?悟淨看見了八戒道:他不知是那裡來的個潑物,與我整鬥了這兩日,何曾言著一個取經的字兒?又看見行者,道:這個主子,是他的幫手,好不利害!我不去了。木叉道:那是豬八戒,這是孫行者。俱是唐僧的徒弟,俱是菩薩勸化的,怕他怎的?我且和你見唐僧去。那悟淨才收了寶杖,整一整黃錦直裰,跳上岸來,對唐僧雙膝跪下道:師父,弟子有眼無珠,不認得師父的尊容,多有衝撞,萬望恕罪。八戒道:你這膿包,怎的早不皈依,只管要與我打?是何說話!行者笑道:兄弟,你莫怪他,還是我們不曾說出取經的事樣與姓名耳。長老道:你果肯誠心皈依吾教麼?悟淨道:弟子向蒙菩薩教化,指河為姓,與我起個法名,喚做沙悟淨,豈有不從師父之理!三藏道:既如此,叫:悟空,取戒刀來,與他落了發。大聖依言,即將戒刀與他剃了頭。又來拜了三藏,拜了行者與八戒,分了大小。三藏見他行禮,真像個和尚家風,故又叫他做沙和尚。木叉道:既秉了迦持,不必敘煩,早與作法船去來。

 

  那悟淨不敢怠慢,即將頸項下掛的骷髏取下,用索子結作九宮,把菩薩葫蘆安在當中,請師父下岸。那長老遂登法船,坐於上面,果然穩似輕舟。左有八戒扶持,右有悟淨捧托;孫行者在後面牽了龍馬,半雲半霧相跟;頭直上又有木叉擁護;那師父才飄然穩渡流沙河界,浪靜風平過弱河。真個也如飛似箭,不多時,身登彼岸,得脫洪波;又不拖泥帶水,幸喜腳幹手燥,清淨無為,師徒們腳踏實地。那木叉按祥雲,收了葫蘆。又只見那骷髏一時解化作九股陰風,寂然不見。三藏拜謝了木叉,頂禮了菩薩。正是:

 

木叉徑回東洋海,三藏上馬卻投西。

 

  畢竟不知幾時才得正果求經,且聽下回分解。

 

 

 

http://www.purepen.com/xyj/02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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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摩詰生病了,為什麼連菩薩也不敢去探病?

 

 

  • Apr 23 Wed 2008 22:15

 

 

 

 

有一次,維摩詰居士示現有病,釋迦世尊派遣弟子前往問候,連菩薩都不敢領命。最後由文殊帶隊前往探病,兩人一唱一和演說了這一部讚嘆大乘、呵斥小乘的維摩詰經。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反景入森林,復照青苔上。」這是被蘇東坡譽為「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唐朝著名詩人王維的作品,從字裡行間我們體察到詩人心中的寧靜,王維晚年深受佛教思想的影響,隱居輞川山谷,吃素唸佛、彈琴賦詩,過著簡單自在的生活,作品中經常流露出脫塵的「空」境。王維名維字摩詰,而蕭梁的昭明太子,亦自號維摩詰。「維摩詰」是佛經中一位傳奇的在家居士。到底他是怎樣的一號人物,竟能讓人如此心儀?

 

 

 

維摩詰示疾

 

維摩詰(梵名Vimalakirti) 為古印度毘耶離城的長者,與釋迦牟尼佛同時期。他有妻兒、有眷屬,婢僕成群,家境富有,從不忌諱擁有世間的享受,穿著寶飾服裝,結交帝王權貴。雖在俗塵, 卻修為高遠,又精通大乘佛教義理,辯才無礙、遊戲神通。他也經常出入尋常百姓家中,「游諸四衢,饒益眾生」;甚至到妓院、酒家、賭場,「入諸淫舍,示欲之 過」、「至博弈遊戲處,輒以度人」;也不排斥參與其他宗教徒的聚會,「受諸異道、不毀正信」。行為不拘常格,隨機設教,都是為了教化眾生而行的方便,很受 大眾的景仰。這一次,維摩詰裝病,大家聽說維摩詰病了,前往探視,維摩詰便藉機說法,破除人們的一切眾生病。

 

佛 陀也聽說維摩詰得病,便叫弟子代為前往探視。沒想到連智慧第一的大弟子舍利弗都自承不堪前往,十大弟子推三阻四說自己不夠資格去面對維摩詰,因為每個人都 曾被維摩詰教訓過。在每位弟子最為人稱道的修行上,維摩詰一一加以破除,說神通、說禪坐、說空我、說辯才、說天眼、說戒律,弟子們樣樣不及格,智慧層次和維摩詰相距太遠了,在他面前真的無以酬對、無話可說。

 

佛陀改請菩薩代為出面問疾,包括彌勒菩薩、持世菩薩等人也因為相同理由一再推辭。最後佛同只好請智慧第一的文殊菩薩出馬。

 

兩位當今世上最有智慧的人在一起交談,一定會有激盪出許多意想不到的火花,大家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於是,八千菩薩、五百聲聞、百千天人,一起跟隨文殊菩薩,浩浩蕩蕩地前往維摩詰住的地方探病。

 

 

 

其室空寂、唯置一床

 

維摩詰得知文殊等人要來,什麼也不準備。反倒運用神通力將房間裡所有擺設去除,只留一張床,然後躺在床上等候。

 

文殊一進門,即問:「居士,您怎麼生病了?好點沒?佛陀很關心你。你生的是什麼病?多久了?什麼時候才會好?」聽似極為平常的問候語,其實話中有話。

 

維摩詰回答:「是生久矣。從痴有愛則我病生。用一切人病是故我病。若一切人得不病者。則我病滅。所以者何。欲建立眾人故。菩薩入生死為之病。使一切人皆得離 病。則菩薩無復病。譬如長者有一子得疾。以其病故父母諸父為之生疾。其子病癒父母亦愈。菩薩如是。於一切人愛之若子。彼人病我則病。彼不病則不病。」原來菩薩之所以得病,乃因眾生有病,菩薩不捨,起大悲心,所以得病。

 

文殊又問:「怎麼房間裡空盪盪的,難道沒有人送來供養品嗎?」

答:「諸佛土和這房間皆一般空。」兩人一問一答闡明空境。何謂空?空於空。空無與之為空空。思想亦空。空者當於六十二見中求、於如來解脫中求、當於眾人意行中求。

 

維摩詰回答「無供養」的內容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切眾魔皆是吾養,彼諸轉者亦吾養也。所以者何?魔行者受生死,生死者則菩薩養。彼轉者受諸見。菩薩於諸見不傾動。」

 

就在這斗大的房間裡,文殊和維摩詰以種種問答,敷演大乘佛教義理,甘露法語燦如珠玉紛陳,聽法大眾為之目眩神馳。維摩詰因舍利弗求椅而大顯神通,從東方佛土 借來三萬兩千高廣獅子座,容於小室之中卻無迫窘;為迦葉說十方世界所有作魔王的,都是住不可思議解脫菩薩來化現;然後說菩薩如何觀視眾生,如何通達佛道到 「不二法門」。在座有三十二位菩薩各自說出自己體悟的不二法門,,各人均以二而解說不二。最後問到文殊菩薩,文殊答言:「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 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不二法門。」文殊接著問他的不二法門為何?維摩居士默然無言。文殊嘆道:「善哉!善哉!乃至無有文字語言,是真入不二法門。」

 

「不二」就是唯一的意思,唯一的真理就是佛性,萬法性空無有差別,一切煩惱根源都在於人們認知上有虛妄分別:你我、你的我的、善惡、生死、有知無知等等,因著煩惱造出種種業,是故眾生病,菩薩亦病。以文殊與維摩詰的滔滔口才來談不二法門,卻是「默然」。這真的是一種超乎語言文字形容的極致意境。「空」,本來就 不是靠有限的、僵化文字語言可以證得,就像用再多的語言來形容花香,也比不上親聞的甜美。無論語言、文字、戲劇、藝術等表現方法,都只是幫助我們想像的媒 介。空,需要親證。如同法,需要實修。

 

以一般出家眾來看維摩詰,如此一位擁有妻子眷屬的諸多罣礙的在家居士,其學行境界居然能超越羅漢菩薩,看似違背常理。實則維摩詰乃是過去金粟如來的示現,原 本居住在阿閃佛的妙喜淨土。中國關於維摩詰與文殊問答情狀的雕塑與畫像頗多,如敦煌石窟、唐朝段成式的寺塔記、長安平康坊菩薩寺佛殿的維摩變壁畫皆是。維摩詰常以為睿智的長者表現,戴帽身穿漢式袍服,左手執扇,目光炯炯有神,正視前方的文殊菩薩。身旁並有天女,化菩薩等圍繞聽法。

 

取材自《維摩詰所說經》

 

 

 

維摩詰說「菩薩行」

 

有疾菩薩其意不亂。亦不高住。所以者何?

 

若高住者是愚人法。以卑住者是弟子法。故菩薩住不高不卑。

 

於其中無所處。是菩薩行。

 

不凡夫行不賢夫行。是菩薩行。

 

在生死行不為污行。是菩薩行。

 

觀泥洹行不依泥洹。是菩薩行。

 

行於四魔過諸魔行。是菩薩行。

 

博學慧行無不知時之行。是菩薩行。

 

於四諦行不以諦知行。是菩薩行。

 

觀無生行不謂難至。是菩薩行。

 

在緣起行於諸見而無慾。是菩薩行。

 

在諸人眾無勞望行。是菩薩行。

 

在閒居行不盡身意。是菩薩行。

 

於三界行不壞法情。是菩薩行。

 

為空無行一切眾事清德皆行。是菩薩行。

 

行六度無極為眾人意行而度無極。是菩薩行。

 

行六神通不盡漏行。是菩薩行。

 

受道之行不興小道。是菩薩行。

 

以止觀知魔行。不滅跡行。是菩薩行。

 

於弟子緣一覺所不應不現行。不為毀佛法行。是菩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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