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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8 00:50:27瀏覽479|回應1|推薦15 | |
每次回彰化, 只要時間允許, 我都會沿著光復路走去車站, 順道去看看彰化女中的門面。之所以只看門面,一方面是不習慣留證件給陌生人〈門房要求登記留證件〉;另 一方面則是學校建築已經改變。敎過我的恩師們也多半退休了。我很清楚, 我的那一段青春歲月已經「不再」。 我總是沿著圍牆來回走上幾趟,細數人行道上的塵沙,算算有多少是我年輕時踩踏所留下的,看看過往的街車,有多少是與我曾經共同在光復路上奔馳的。偶一抬頭,看到高樓幾間教室亮著燈,那應該是我高三時的教室。依稀彷彿看到了當年我的影子,而今我只能從圍牆外與我的影子對看,近不了,也回不去。 走在圍牆邊,我很清楚地聽到自己略為沉重的腳步聲,迎面走來兩個小學妹,一樣的白衣黑裙,但已不是清湯掛麵。我再次看到自己過去一張影像模糊的臉。再次凝視教室前高高的椰子樹,赫然發現:整修過的圍牆上還裝著監視器,我不禁莞爾起來。慶幸當年沒有這項裝置, 要不然當年那個騎單車的小夥子,每天癡立在圍牆邊,搞不好就成了監視器裡面的可疑人物。是啊!那個小夥子,曾經送我陳秀喜詩集,教我聞檳榔花香,還經常藉口說八卦山的相思樹開花,他一定會出現,相思樹從來沒有開過一整年的花呀,我也不曾問他相思樹開花和他來不來有什麼關係,因為就算他來了,也只是互望一眼,他在後跟隨一段路,就各自如歸。 有一天,他來校門口,突然說我像提湯菊,只是我來不及問他提湯菊是什麼,查過花卉辭典也沒有提湯菊這花名,而今提湯菊就只是存留在他送的一張粉彩畫的題詩裡,至今我還是不清楚為何當年的我像提湯菊。 晚風輕吹,行道樹的落葉翻飛。路燈一一亮了起來,下班的車潮也多了, 我該往車站的方向去,我又再度陷入回去與歸來的弔詭心緒裡。沿街的霓虹燈、車燈交相輝映,前塵往事就像跑馬燈一樣在腦海中快速地倒轉,光復路的清曉與黃昏,我何其熟悉又何其陌生。還記得當年只要國家節慶,彰女樂儀隊踩街遊行就從光復路開始,想我那甘苦與共的儀隊姐妹們,如今在哪裡呢?想我那批一起週末留校自修,卻偷溜去吃肉丸、逛孔廟,請教孔夫子數學、英語、物理、化學、讓孔夫子啼笑皆非的姐妹們,如今又在哪裡呢?人「不再」了,我,獨行在一個熱鬧的城市,彷彿置身在一座空蕩蕩的城。 火車站近在眼前,要搭的班車也進站了,我究竟是要歸來?還是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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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