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賊」的季辛吉   卜大中    2023 年 7 月 28 日

寫作本文的此刻，垂垂老矣的美國政客季辛吉，正在北京大吃習近平招待他百歲壽誕的豪奢盛宴。習用中共高規格：「中國人民老朋友」的禮讚稱呼老季，讓這位在華府一片反中共聲浪中逐漸憔悴的「老朋友」，應該倍覺溫暖。這套統戰老把戲讓內行人覺得俗不可耐，但看在「臨晚境，傷流景」的老季眼中可能頗為感動吧。

以欺騙起家的季辛吉

從1971年老季和他的主子尼克森祕密打開中國之門那件大事開始，他倆就不斷對蘇聯、台灣說謊，欺騙敵人蘇聯也就罷了，拿彌天大謊欺瞞友邦台灣，就有違美國開國先賢們排斥歐洲權謀詐術的祕密外交行為，以及傳統基督教和猶太教忠於朋友，誠實對待親友的教誨。據華府記者邰培德（Patrick Tyler）的報導：季辛吉首度祕訪北京一回到華府，就召見蘇聯駐美大使杜布萊寧，騙他說，他在北京「幾乎沒有討論到有關蘇聯的問題」，事實是尼季二人搞得正是聯中抗蘇的大戰略。

被騙最慘的是台灣。駐美大使沈劍虹去見老季，季騙他說：「台灣的命運不在北京談判的議程上。尼克森的立場是，美台關係在北京沒有談判的餘地」，並保證台灣的聯合國席次問題將再次安然渡過。更過分的是，季還敦促沈建議台北的上級，在聯大辯論中國代表權問題時閉嘴緘默；季還假惺惺地示好說，他在台北有許多朋友，因此這趟北京之行讓他格外感到難過，他真的不喜歡這份差事，但除了幫總統鋪路外，也別無選擇。

「尼季謊言二人組」不但欺瞞外國，連自己的同仁都玩弄欺騙。他們在季祕訪北京時欺瞞國務卿羅吉斯，害得羅向各國否認尼克森政府將與中國關係突破，結果完全相反，使得羅顏面無光。他們暗示，須防羅吉斯會因妒忌而破了這個大局。後來，季在書中坦言，為了完成重大政策，必須繞過國務院等體制機構才能保密、有效；可是這違背民主政府應該透明的原則，而墮入祕密外交的惡劣窠臼。

「尼季謊言二人組」也互相欺騙

尼季二人彼此也猜忌，互搶風光。例如尼克森因水門醜聞下台後，許多人都承認，尼克森創造了極有遠見的外交，稱為「尼克森外交」，而且是尼克森利用、指使季辛吉；但後來季辛吉駁斥說，是他季辛吉利用、指導尼克森。季的態度與尼當權時的逢迎拍馬的前恭後踞，大相違背。

美國和北越簽訂《巴黎和約》後，季辛吉在接受義大利記者法拉奇（Oriana Fallaci）訪問時說，是他季辛吉一手完成的，聽得尼克森暴跳如雷，為了報復，尼否決季在他連任就職典禮前再訪中國的建議，並且有炒他魷魚的可能性。兩人是「武大郎養夜貓子－什麼人玩什麼鳥」。

季辛吉在離開公職（當時最高年薪是六萬三千美元）後在喬治城大學任教，靠寫兩本回憶錄和無數次的演講，賺進了不少錢，完全沒有忘記他的猶太祖先傳給他的發財DNA。他想起他跟中共的關係是一項寶貴的資產，何不用來發財？哈佛大學某系主任想聘他來任教，他說：「我可是世界級的人物，不能單單只過普通教授的生活」。

季辛吉成立顧問公司，實為迷你國務院

1982年他開設了季辛吉顧問公司（Kissinger Associates），向美國及外國企業提供發展策略、地緣政治風險、安排相關人士彼此交流，尤其是涉中業務和人際關係，是他的專長，只要付得起高額顧問費，他樂於為公私機構服務。他為自己這家公司的定位是：「提供地緣政治經濟」的專業顧問公司。1986年美國運通就付給老季的公司42萬美元。西部信託公司執行長就說季辛吉顧問公司就像迷你國務院一樣運作。

老季公司最肥的那塊肉就是中國。他趕上中國的改革開放政策，中國亟需美國的資金和技術；美國覬覦未來中國龐大的市場以及和平演變中國的一廂情願，在鄧小平轉型下的國家資本主義體制裡，給予季辛吉公司極佳的施展空間；而北京政府也利用老季公司的優勢在美國大作政治和經貿的宣傳和關係，成就了中國這三十多年來的高速發展，並形成了今日中國強力挑戰美國的地緣態勢。

老季最厲害的祕訣是他與中共高幹們如周恩來等人的關係及友誼。這些交情不但讓老季賺到天文數字的錢，也讓原先離開政壇的寂寥和哀怨得以獲得補償。他又回到在政壇和金融界呼風喚雨的美好日子。此外，他多年來培養了一堆外交菁英，掌握了美國外交政策的親華勢力，是當今美國檯面上支持台灣，但實務上常遭大小官僚打折、暗算、稀釋、反攻倒算的原因。老季因此獲得美國「外交教父」的稱號。

季辛吉與中共互相拉抬，然後老季賺飽飽

媒合中美兩國政經企業重要人士，是老季的聚寶盆和煉金術（alchemy）．像是1987年底老季辦了「到中國去」的活動，第二年五月就帶著客戶－大通銀行總裁大衛．洛克斐勒前往北京拜會鄧小平。

1970年代，老季涉世未深，對中共還多所批判，80年代之後對中共則極盡奉承討好之能事．他公開承認：「對於中國懷抱強烈的個人好感，可以說我感情用事。」跟他共事過的雷根任內首任國安顧問李查．艾倫就說：「我欣賞亨利（老季的名字），但不懂他為什麼做事拐彎抹角，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如果他行事光明正大，肯定還能更上層樓，不知為什麼他就不喜歡明著來，而老是喜歡在暗處操弄人。」

老季的貼身助理桑能非特說，老季常不講真話，「季辛吉說謊不是因為有利於自己，而是因為他本性就愛說謊」。80年代後期，他與中共的來往更多，於是設立了一個「中國風險投資有限公司」，他自己擔任總裁、董事長，與中國中信集團（國營的投資公司）合作，募到了七千五百萬美元，投資在與中國主管機關「絕對支持的項目」。為很多一流雜誌寫稿的菲什（I.S.Fish）說，不知道老季的此一計畫是為了美國的利益還是中國的利益，但肯定有利於老季的個人利益。

季辛吉從中國撈到數不盡的油水

季辛吉利用美國的《遊說法案》，在華府為中共說好話、拉關係、做生意；把美國的輿情、氣氛、人事、和美國對中國的態度以及對華政策，透露給北京。就靠買空、賣空每年從北京賺進好幾百萬美元。

九一一恐攻後，布希總統指派老季擔任「恐怖事件委員會」主席，但因老季過去越戰和轟炸柬埔寨的包袱以及他顧問公司的利益衝突問題，讓這個派任引來許多非議。《紐約時報》專欄作家豆德（M.Dowd）表示：「想要查明真相，就不能交給季辛吉，掩蓋真相才是他的拿手絕活」。老季牽扯到的利益衝突極為龐大，涉及企業有：波音公司、黑石集團、中國國企的中國海洋石油集團以及族繁不及備載的公司，在道德和責任上都與老季有關係。2002年，各方質疑老季誠信問題的頻率達到高峰，前國務卿歐布萊特都呼籲老季應公開客戶名單。老季看眾怒難犯，立即辭委員職。

2003年11月，老季帶著摩根大通總裁威廉．哈里遜二世前往北京，哈里遜非常興奮，在北京記者會上說，老季幫他引薦了許多中國老朋友，「這樣的交情至關重要」。

老季並非只吃中國這一塊，他擔任「中美洲兩黨委員會」委員，也擔任中美洲企業的顧問，拿了這些公司金錢的好處。老季開顧問公司和中國官商利益勾結的發財和風光，造成華府的外溢效應，顧問（遊說）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柯林頓的國防部長威廉．柯恩卸任48小時內開設了顧問公司。柯林頓派駐聯合國的大使、首位女國務卿歐布萊特以及國安顧問柏格卸任後都開了自己的顧問公司，後來他們批評中共都不敢暢所欲言。老季是二戰後敗壞美國官場倫理和風氣的始作俑者。

2009年7月，澳洲全球礦業公司和中國鋼鐵業巨頭力拓集團，為了鐵礦價格激烈爭吵，結果中共羈押了澳洲公司的四名高階員工，並以收賄及盜取商業機密為由起訴。力拓集團聘請老季出馬，居中安排拜見副總理王歧山擺平此案，付給老季將近五百萬美元的顧問費。由於美國兩黨政客都吃到中國的大甜頭，因而沒有人反對老季的作風，老季說；「今天美國唯一能讓兩黨沒有異議的外交政策，就是中國政策。」

季辛吉的書給予習近平一定的鼓舞

2011年五月，中共慶祝老季首度訪華四十週年前夕，季辛吉出版了他的自傳體敘事書《論中國》；六月習近平副總理在北京對他說：「您所締造的歷史偉績，中國人民沒齒難忘。」老季對《中國日報》說；「本書的主題就是中美一定要合作共創國際新體制。」這句話給習近平的鼓舞應該十分巨大，習才有底氣對美國叫板，揚言要改變美國制定的國際秩序，創立新秩序。

《華爾街日報》專欄作家斯特芬斯（B.Stephens）針對《論中國》的出版向老季提出中國人權、香港、台灣、中國領導人四項問題，老季左右閃竄，不肯正面回答。菲什評論說；「不能正視北京有侵略可能的人，怎麼配當思想細密的思想家兼知名的知識分子呢？」

2016年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季辛吉居中扮演調控川普對華態度的關鍵。請老季當家教的政客不只川普，在2015年大選前共和黨可能的總統候選人，包括：史考特．沃克、馬克．盧比歐、克里斯．克里斯提、瑞克．培瑞等，都向老季投帖拜師。

2016年十二月川普勝選，打破慣例接聽了蔡英文的祝賀電話，老季感到有失職守，北京的主子們一定不爽，即刻快馬加鞭展開他的中國代理人工作，促使川普團隊拒絕達賴喇嘛的會面提議。川普的國安顧問約翰．波頓說：「川普跟我說，你們別再跟我提到香港、台灣、維吾爾人一個字……那西藏就更不必提了」。

2017年十一月，川普赴北京國是訪問，中共封閉紫禁城，在人民大會堂附近舉行盛大歡迎典禮以及豪奢國宴。事後川普對詢問有沒有被中國盛情打動的人說：「當然有」；季辛吉微笑著說：「對我有效，對他當然也有效」。

傷害美國最大的罪人就是季辛吉

菲什（Isaac Stone Fish）在其著作《美國第二》（America Second: How America’s Elites Are Making China Stronger）的書中總結說：「真正對美國利益傷害最大的是季辛吉。過去四十年來，他透過讓美國卸任外交官貪腐行為正常化、並誤導美國對中國產生過度美好的想像，他所造成的負面影響，超過任何一位華裔商人、駭客、間諜……」

季辛吉是個貪婪、自私、說謊、投機、沒誠信、不誠實、敗壞官箴、出賣朋友的人。他為什麼做這些損人利己的事而毫無羞恥感？是什麼因素形成他的這種人格特質？我們不得不從他的童年經驗、猶太人的處境和猶太生活文化去找尋線索。

必須先聲明，我對猶太人並無偏見，反而充滿敬意。他們勤勉、努力、聰明、才華橫溢、虔誠、善良、積極向上；歷來諾貝爾獎人數冠於全球，在各領域，尤其科學界人才輩出，按人口比例也是世界第一，他們對人類的貢獻超過其他民族，這已是大家的共識。

然而兩千年歷史當中猶太人遭到各國很多迫害與排斥，各國也並非無的放矢。綜合來說，他們歷史上遭人詬病是出於三項惹眼的劣蹟。首先，猶太人對居住國沒有忠誠感，以致羅馬帝國以來只要將打仗，先把猶太人羈押起來。怕他們為了錢出賣居住國，為敵國做間諜。這是因為猶太人被驅逐出以色列之後，流散各國，沒有祖國可以認同；而猶太教的嚴格性，使加入並認同猶太教相當困難，猶太族群在歐洲各國形成十分封閉的同質社群。二戰時美國把日裔美國人拘禁起來，也是出於不讓日裔為了祖國出賣美國。

其次，昔日猶太人唯利是圖、聚斂取財、精於算計、剝削他人、吝嗇小氣是人盡皆知的。他們的歷史處境造就擅長經商的DNA，尤其喜歡放高利貸賺取不合理的利潤。賺了錢之後鐵公雞上身，一毛不拔，絕不捐款行善，只照顧家人。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就有過描述。所以有「為什麼猶太人的鼻子那麼大？因為空氣免費」這類笑話。一方面是猶太人的吝嗇惹人厭惡，另方面也是如此精明成功，讓人妒忌，三方面他們拿賺來的錢賄賂官員，以免除兒子的兵役責任並為自己牟利，這種敗壞官箴的行為使得各國朝野非常反感。東南亞的華僑頗有類似的情形。從老季身上也可以看到這種特質。

此外，還有一項古代歐洲人厭惡猶太人的原因就是：猶太人害死耶穌，要為耶穌報仇。這個理由很可笑，但當時人真的相信，所以有十字軍東征殺害無數猶太人（比殺害的穆斯林還多）的悲劇。

以上的怨恨累積是納粹大屠殺的底蘊，也是歐洲各國對大屠殺當時沒有激烈反應的部分原因。當然，現在這些原因基本都已經消失。

猶太特質給予季辛吉的正負影響

猶太人是宗教的民族，從小就必須熟讀經本，彼此辯經，特別強調要嚴守承諾，因為人與神的盟約必須遵守，養成猶太人習於研修法學和努力讀書的傳統。老季哈佛博士也是勤學的結果。

老季的學術成就很受推崇，但是也受到質疑與挑戰。

他最富盛名的學術成就是在哈佛的博士論文，後來修訂出版，成為重要著作，標題是：《回復原狀的世界──梅特涅、卡斯瑞與和平問題1812─1822》，他認為列強的權力平衡，是拿破崙敗亡後歐洲能維持百年和平的關鍵。因此他也認為當今核子武器時代，和平更為重要，而藥方就是權力平衡。這可能是他極力扶植中國的原因之一。蘇聯崩潰後，有些學者質疑季的權力平衡藥方只能治標，無法治本，「如果美國只執行承認美蘇的權力平衡政策，沒有積極的反蘇攻勢，不對冷戰使力，蘇聯不會垮掉」。權力平衡只能維持現狀，不能改變現狀，批評季的權力平衡理論沒有遠見，無法徹底解決蘇聯的問題。

至於他早年表示東方註定興起，西方註定沒落的歷史宿命論，更是無足道哉。

季辛吉15歲時隨父母親和弟弟逃離納粹德國，落戶紐約，但恐懼的陰影隱而不顯。他在回憶時說，小時候在德國的家附近街上走，看到一群德國孩子迎面而來，他立刻跑到街對面繞道而行，因為猶太人常被霸凌毆打。他有這層認知與經驗，理應同情聲援國際間的弱小國家和社群，反對強凌弱、眾暴寡，可是他卻操弄權勢犧牲弱國，成就強權。

他犧牲台灣，挹助中國，他小時候的經驗完全不起作用，只會徒留罵名。而腐化美國、敗壞官箴、唯利是圖、謊話連篇，與尼克森狼狽為奸，謀殺了美國建國先賢們的政府透明、反對祕密外交的偉大理想，其為惡的程度比川普猶有過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