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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16 02:22:16瀏覽326|回應0|推薦4 | |
事情是在村裡的診療所醫生主動找媽媽去當掛號小姐開始的,這將我的人生又帶入了一個全然不同的新世界。 媽媽寫信去金門詢問爸爸這件事,爸爸十分鼓勵她能再回職場,媽媽當然就高高興興的接受了這個工作。有一個新的生活寄託當然是廢話,多一條收入才是無法阻擋的致命吸引力。 診療所實在是一個太好玩的地方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 從病人來掛號開始,媽媽唸病歷號碼要我將病歷表一份份拿出來,我便自告奮勇當幫手將病歷拿去醫生叔叔那裡。因我對醫生身上的聽診器還有桌上的壓舌板甚至消毒壓舌板用的酒精都感到十分濃厚的興趣。 等病人要前往護士阿姨那打針或上藥,我也會跟著跑過去看。從護士拿出針筒、搖晃藥瓶、抽取藥劑、排出針筒中的空氣、再注射至病人的屁股上的每個步驟,我都用心記憶。希望哪天阿姨們有事時,我能派上用場。(事實上沒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屁股,而找過我幫忙。) 而每個人的表情,又大不相同,有眉頭深鎖的,有嚎啕大哭的,也有面無表情的(我最佩服這種,因為真的很痛)。 上藥時,我會幫忙扶著患部,因為有的家屬不太敢看到血跡,這就是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我會睜大眼睛注意看著上藥的每一個次序,深怕輪到我時會出錯(這對後來高中上護理課幫助甚大)。剛看到血時內心也有一翻波濤,但想著先使傷著減輕痛苦為優先要事的理由,便將怖懼壓了下去,久了也就習慣了。 接著便是去領藥了。藥局裡面也十分好玩,從秤藥粉的小天平與小法碼,到包藥的方式(這對我後來很愛上實驗課及包裝影響很大);以及藥劑師張伯伯能夠看的懂江醫師伯伯劃的圖畫(原來是藥名),然後快速的拿出各種藥品,這點我就確定他們一定是好朋友。 日子一久,不僅我吸收了一身醫學常識,連媽媽居然發展出一項特異功能。那就是來看診的病人,從踏進門的一剎那,到走到掛號台前,病歷表已經準備好放在台子上了。原來媽媽除了能夠將每位病患的臉孔與名字記住外,還將他們的病歷號碼也一起記住了。這在那個沒有電腦的時代是一件多大的福祉從呎村子的人看並不再須要帶病歷卡也無須記的自己的病歷號碼一切都進入了(自動化)。但是卻帶給後來接媽媽工作的阿姨許多無謂的困惱。每一位來看病的爺爺奶奶們當被詢問病歷卡或病歷號碼時便開始發飆: 『什麼?我來看那麼久都不用號碼?雲太太呢?叫她出來!』 『雲太太沒做了!』 另一件趣事便是因為診療所是軍人診所所以星期四下午要上莒光日。所謂的莒光日便所有職員坐在電視機前收看莒光日教學的節目,而診所也停診一個下午。但因為是關起門來的事,我是固定坐在那看電視的忠實觀眾,大家每次都派一人前來看,因為要寫心得報告。可惜大家不願意將此重責大任交給我,原因當然是因為不信任我(和我不認識字和還看不懂電視沒太大關係吧???誰說這是主因?),其餘的人則各忙各的事,媽媽在整理病歷資料,護士阿姨則在準備消毒針頭或要用的棉花繃帶等物,藥局則在準備一些須秤重的藥粉,即將它包裝起來。有的醫生去澆花,有的去幫狗狗洗澡,大家都很高興有個如此悠閒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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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