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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2/21 05:26:25瀏覽797｜回應1｜推薦11 | |
下了班﹐回到家趕緊上樓﹐ 三人都在姐姐房間。老大春風滿面﹐ 弟弟在旁幫腔﹐而老三則躺在床上愁眉苦臉。我說﹕“ 你麼啦?” 他悶悶不樂 “本來我的銀行存款都是冠軍。 現在一下子就被姐姐贏去一大堆了”。 我想到他一直捨不得用過年過節拿到的紅包﹐ 每次帶他們三人去銀行存錢領錢﹐他最得意的是自己的存款數目節節上升﹐ 不像姐姐弟弟出手大方﹐ 永遠比不上他的金額。聽到他說﹕“ 我在幾年內﹐ 再也趕不上姐姐的存款了”﹐ 我無言以對﹐ 只好說﹕ ”想想看﹐ 今天如果不是姐姐得獎﹐ 就是別人得獎。你要獎金落入咱們洪家口袋﹐ 還是落入別人家中?“ 晚上上小提琴課。老師提到昨天星期日的學生演奏會上﹐ 他和姐姐的二部合奏曲﹐對他 說﹕ ” 你們兩人拉得非常好﹐ 只是你手的姿勢不夠好看﹐放的太低了﹐ 姐姐的 姿勢最標準﹐ 兩人站在一起﹐ 更顯得你的 姿勢難看“。 我心想﹐ 不妙﹐ 白天才沮喪一次﹐ 現在又要受打擊。母子連心﹐果然看到他眼眶紅了﹐ 他揉著眼睛﹐ 竭力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下了課﹐ 在等姐姐的時候﹐ 我拿出剛剛收到的一本雜誌說﹕“ 你看﹐這裡有一篇文章在講烏龜﹐說每一隻烏龜看起來都一樣﹐ 其實﹐ 他們的紋路都不一樣。上帝給我們每個人的恩賜也都不一樣﹐只要盡力就好﹐ 不需要跟別人比”。 夜深人靜﹐ 我走進老二房間﹐ 看著他熟睡的臉孔﹐ 心中感慨萬千。成長是多麼艱澀的路﹐ 作父母的多麼希望能培養他們活潑快樂的人生觀﹐ 卻常覺的力不從心。在他們到處充滿競爭的各項活動裡﹐ 我又如何那能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窗外透進來清澈的夜光﹐ 我走到窗戶旁﹐ 看著一輪明月照在屋後正在溶冰的小湖上﹐ 忽然想到 ”古 人不見今時月﹐ 今月仍然照古人“ 的詩句。 人生是什麼? 大概就是一大堆小小的快樂和小小的成功﹐ 失敗﹐ 得意﹐ 失意﹐ 歡笑和眼淚所組成的吧﹗ 在追求的過程中﹐ 總以為拿到冠軍就是全部。其實﹐ 待走過大半人生﹐ 再回頭看﹐ 所有當初落你後的人﹐ 似乎也不見得有比你落後的人生。 似乎﹐ 到最後﹐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 事業﹐ 家庭﹐ 兒女﹐ 只是 ”不同“﹐ 而不再有太多 ”第一“ ” 第二“﹐ ”第三“ 之別。既然這樣﹐ 當初又何必為沒拿到第一而不快樂呢? 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 從北一女﹐台大﹐ 獎學金出國﹐ 作事﹐ 結婚﹐二男一女﹐似乎一路領先。 而又怎麼樣呢? 還不是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晚上﹐ 和天下所有的媽媽一樣﹐ 為了兒子的沮喪而自己睡不著覺。 等到老二到我這個年紀﹐ 是否又要恍然大悟﹐ 當年何必為了不是第一而難過呢? 這就是人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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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