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  貓草谷之心

昱……

我微微撇了一眼旁邊的桌子，原本應該有的生氣現在卻少了幾絲熟悉，多了幾分寂寞，位子還是在盼著主人的歸來，李昱禾，他，還是不在。

「現在請各位同學翻開課本的第126頁，我們要先講相關的補充資料。」老師依舊在台上口沫橫飛，我視線稍微掃過全班的身影，我想的應該沒錯，台下的聽者大多不知神遊至哪去了

他會不在是我的錯嗎?他還在生氣嗎?已經是他離開後的第4節課了，他現在會在哪裡?我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因為一直逼他說出原因?因為我惹到他了?還是他根本就不想見我……

「唉。」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把略顯呆滯的眼神給挪到教室外的天空，外面天很藍也很晴朗，零零散散的白雲悠閒的在外面打盹。

想想這幾天來的林林總總，先是巧合般的夢境，接下來又是相似璟玹的身影，還有那2個或許本來就不該遇見的人，心裡真的好亂，我不懂。

一個或許根本就當我是個玩具，另一個說不定還嫌我站的位子礙眼，我哪裡惹到他們了?我只不過要平平靜靜的過完這3年，讓我徹底放下那個曾經深深傷害過我的人，炫為什麼你說你不會放棄我?那到底是你的一場遊戲還是你的真心?我不明白，也完全想不透，為什麼一開始你那麼排斥我，現在卻又反過來吻我?你到底是以什麼樣的眼光來看我?

還有昱，為什麼就這麼歧視我這種人的存在?看到就嫌惡?因為我是這種身分，因為我是這種家族?我剛剛有做了什麼?你為什麼現在一去不返?因為我還在這?

楓黎……我好想妳，怎麼辦現在的我根本好多事都摸不清楚，連一個能訴苦的好友都沒有，妳在城裡還好嗎?顏言家族問題解決了嗎?還有璟玹……

他現在還在乎我嗎?

我不該去想，我在做什麼?這樣做不過是會讓我更傷心更難過罷了，楓黎妳說過人要向前走，不要一直拘泥於過去，可是妳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哭，愛上他這件事我忘不掉也改不過來，或許他早就不在乎了也說不定，而且根本不會有人記得，只有我像個傻瓜似的停留。

我果然放的感情很多，所以失戀後更難以收拾，淚水早就潰堤，心靈早就破碎，一個人繞阿繞的盡是走到傷口處。若把兩人的聯繫比作一根掛在空中的線，時間越走越遠，線也跟著越來越細，甚至只剩下我的一根指頭在空中苦撐著，我不想放，心理時時吶喊的便是這個，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相似的身影，竟然就想抓住他那條代替的線，但就算我騙了表面上的自己卻還是騙不了自己的真心，他不是璟玹，絕對不是。

很慘，很累，被自己一個單純的感情耍的團團轉，好像小孩，任性的追求過往，但事實就是事實，歷史就是歷史，誰也不能讓它從來。

「叮噹~叮噹」下課鐘打了嗎?我竟然又這樣發呆了一節課，而且竟是想些過去的事，我還是一樣傻傻忘不掉。

「咦?妳就是宮羽罕嗎?」某個可愛的聲音突然從我面前傳來，害我足足愣了一下，才看向聲音發源處

剪成一頭圓圓的短髮，眼睛圓滾滾的，臉有些小小的嬰兒肥，身高不高，看起來就是很可愛的女生。她把下巴埋在兩隻手臂裡，張大眼睛趴在我桌上盯著我瞧

「我就是宮羽罕沒錯，妳是誰阿?」有點略顯不自在的後退了幾步距離

「阿咧?不用那麼怕我嘛!不過嚇到妳了是不是?真對不起呀，我的名子是秭白，叫我小秭或小白都ok，不會介意的。呵」她笑了笑，看起來就一副親切樣，不過小白這種名子感覺就有點像是狗的名子……

「秭白，妳怎麼會突然找我說話阿?我應該不太顯眼才對吧，還是你有什麼是找我嘛?」我僵硬的抬起了嘴邊的肌肉

「恩，那我就直接說了喔!不過在我說之前我想問妳跟李昱禾和凌炫晨熟嘛?」她眼神看起來別有意義的望向我這邊，她是在想什麼?感覺暗暗沉沉的眼珠子在他不笑的時候反而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呃……算是認識吧?」我含糊說了幾句，她才又恢復她那笑容，看起來一派純真的模樣，或許是我想太多了也不一定，她現在的笑容好像暗藏著什麼，不過她這樣應該不會吧?

「那就沒錯了!謝謝妳，那我想問妳可不可以當我的朋友呢?既然大家同是同學一場，我希望我們能當好友。」她微笑伸出手要和我握手，算是她的交友方式嘛?

不過既然她這樣親切，而且也是第一個朋友，應該沒什麼差吧?

「可以阿，不過妳人真不錯的樣子，謝謝妳邀請我當你的好友。」我愉快的跟她握了一下手，她眼睛似乎閃動了一下，不過一下子又恢復的平靜

「那麼既然我們是朋友，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怎麼了嗎?」

「對於黎這個人，妳聽過多少?」

黎?

是當初昱口中提到的那個女生?

秭白她要做什麼?

為什麼會突然問那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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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罕......?

妳還會在意我剛剛對妳生氣嗎?

不過我真像個笨蛋，沒藥救的笨蛋!我是在生氣什麼呢?就因為炫嗎?因為他靠宮家的小姐那麼近?別白痴了吧，怎麼可能，以我的作風怎麼可能......。

不過這真的是很難理解的事實，為什麼羽罕感覺那麼像她?黎她離開了多久了?為什麼那時看到羽罕的表情就像見到她一樣?到底是哪裡相似了，竟然會有黎的背影存在?而且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在想什麼，尬麻還去探討這種問題，早就是過去式了吧，反正她也已經飛了，怎麼可能再見到她?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有些事情不可能再回頭，你明白嗎，昱?

妳是要點醒我這句話嗎?沒錯......事情不會從來，妳走之前教會了我這句話，現在的我很明白，過去不可能從走一遍。

「昱、炫，我們今天一起玩吧。」某個7歲長髮小女孩微笑著拉起我和炫的手

10年前我們就相遇了，妳的笑容、妳的身影，還是那麼純潔，一切都還是未發生的時候......

「昱，有沒有人說過你看起來很嚴肅阿?尤其是這個......」

「喂!不要亂拿我的眼鏡啦，這樣子很怪啦!」

「嘿!有什麼關係?而且哪有很怪呀!這樣子比較好看啦!而且呀昱有時候改變一下，或許是件好事呢!」

「阿?」

「簡單來說......這樣子的昱我很喜歡喔!呵」

「呃 ......」我不自覺的臉紅了，現在還是天真的歲月，9歲的3人每天膩在一起，就算還有炫這個人的加入，但對我來說至少是和黎在一起最久的時光

接下來的5年便是改變的開始......

「昱，對不起，我可能不能和你們倆在一起了。」

「為什麼?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很久?現在為什麼又這樣說?」

「這是家族的決定，很抱歉，我......。」

「那好，我在妳走之前問你一個問題，請妳認真的回答我，妳到底在乎的是誰?不要把我和炫都當作是兒時玩伴!告訴我妳選擇的是誰?這麼多年來，妳知道我和炫他。」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那時候甚至沒跟我說她到底怎麼了?什麼時候離開?要多久?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隔天早就不見她的蹤影，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好幾年下來亦是如此，或許還存在著，也可能蒸發在人間。

曾經有人找到一封她離開前留給我的信

或許是她下不了決心這樣對我說吧?

那上面只有一行字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有些事情不可能再回頭，你明白嗎，昱?所以忘了一切吧。

 黎......妳到底去了哪裡?還存在我踏著的這塊地上嗎?亦或者消失?有些事情是你當時無法解釋的，又或者妳不想說?

我很可笑，蠢了這麼久，宮家小姐就是宮家，黎就是黎，不會變的，怎麼可能會像?

「昱，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我抬頭看了聲音的發源處，是炫，來這裡做什麼。

「那你又為何出現在這裡?你應該不是不小心經過的吧?」我推了下眼鏡，眼神撇到另一旁，炫看了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又收起了笑容

「我要問你一件事，你對秭白這個人知道多少?」他眼神很嚴肅

秭白?哪裡來的名子?等等......感覺好像有點熟悉

「李昱禾，以後請多多指教，我叫做秭白，是小黎最好的朋友......」

秭白和小黎?是那個短頭髮大眼睛的女生?

「你突然問她做什麼?」我莫不在乎的閉起了眼

 「昱，告訴我!她是不是黎她的誰?」

「是又怎樣?而且是她曾經最好的朋友，你想做什麼?提到黎。」

「死了，我真白痴......」他緊張的握起了拳頭

「怎?」有點不大對勁，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昱，我告訴你，羽罕有危險!」他情緒激動的大喊，我訝異的睜大的了眼睛

「你說什麼?炫，你再說一次，為什麼羽罕她會有危險?」我上前揪住他的領口，眼神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笨蛋，放開我!是秭白，秭白她回來了，而且現在跟羽罕在一起!」我這才放開了他的領口

秭白?黎最要好的朋友，況且她也認識我和炫，這樣一來，以她的個性......

「炫!告訴我她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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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白，妳要帶我去哪裡?」

「羽罕，我現在帶妳去的地方就是關於黎這個人的地方，因為妳剛來或許沒那麼清楚吧?但是那個地方是他們的秘密花園喔!」

秘密花園?他們是指誰......

「他們?」

「沒錯 阿，就是凌炫晨、李昱禾和黎3人的專屬空間。」她微微下垂了眼皮，眼神深沉的有點迷惑

不過她剛剛說炫、昱和黎，為什麼我的心揪緊了一下......

「來，就是這裡。」她拉著我的手把我推到一個像是小山坡的地方，定神一看地上都鋪著鮮綠色的柔軟草皮，百花齊放，蝴蝶翩翩飛舞，一片眼花撩亂，卻又感到異常舒適，空氣中清淡的風好像在我耳邊耳語，不由的笑了一下

「真的好漂亮，這裡是哪裡?還是在榯冶的校園內嗎?」我開心的跑上了小山坡，抬頭仰望了藍天

藍藍的天只有幾片白白的碎雲，陽光和煦的灑在草皮面上，處處都散著金光，感覺就像是天堂一樣，以前真的是炫、昱和那個叫黎的女生來這裡嗎?

想到黎心裡又不自覺的糾緊了， 這是為什麼?好像有種酸酸的腋體一直流躺在我的心中，很難受。

「沒錯，這個地方很漂亮，也很乾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它叫做貓草谷，可以看到四處的貓尾草吧?這裡也是貓的天空。」

這也是貓的天空?感覺好像它，兩邊的天空是相連的吧?不知道我往上看的同時，另一邊的他是否也仰望著天空，我好想你，真的很想。

「羽罕，這個給妳!」秭白笑著摘了一束的花推到我的鼻子前，那是一束淡白色的花，花小小的很可愛，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秭白的身影一樣，而且花香也很濃郁，濃郁的像是快把我給迷倒了，甜膩膩的花粉味一直隨著風鑽入我的腦海，我的心，我的意識。

怎麼突然好矇矓，好想就這樣睡去?我眼神一黑身體攤在草皮上，微風還是在吹，花兒還是在搖曳，蝴蝶也在翩翩飛舞，可是短髮女子的笑容不見了，變成的是種可笑的眼神，秭白輕輕劃過我的長髮，眼神不屑的瞪了我ㄧ眼，望著天空。

「宮羽罕阿宮羽罕，搶走了昱和炫，妳可知道那是屬於黎的嗎?況且那兩個白痴竟還對你有感覺，只是不知覺罷了，只要你消失，一切只要你消失，會回復原狀的，他們和這裡都是黎的，妳明白嗎?天真的小姑娘，很可笑，接下來就永遠消失在他們面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