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原本再來應該是要寫音樂了,但前夜看了一會兒電視
新聞,頗有點感觸,如刺在喉、不吐不快,於是暫且先說分明。
唉,墾丁歸墾丁,春吶是春吶啊。
話說,十二年前, Jimi&Wade兩人,憑著滿腔熱情,一手把春天吶
喊給搞了起來,剛開始實在是「人何寥落」,但靠著一群愛好者的全
力投入,以及那幾年裡樂團文化順勢而起,於是聲勢越來越浩大,漸
漸地,不論是否真了解這活動到底在玩什麼,已很多人都知曉,每到
了四月天,按例就會有一票年輕人,跑到墾丁去瘋。
人潮也慢慢多了起來,那不再是一小撮人感到歸屬的朝聖之旅,它
成了一場盛會。隨著商機的湧現,墾丁的大街小巷,每逢這個季節,
也出現了各式各樣有別於春天吶喊的活動,要嘛就也掛上「春天吶喊
」四字,或者宣稱是春天吶喊的一個場子。
可是,那的的確確都是風馬牛不相干的活動,主辦單位不同、地點
不同,文化脈絡更是懸殊。青少年們來到此處,他們想參加哪個活動
,並不是看哪一個比較「好玩」,問題在於,搖滾、電音、嘻哈等等
,那根本就都是不一樣的東西哪,當然也有一部分樂迷會是重疊的,
但對於壁壘較分明的樂迷來說,嚴格點講,那好比是吃素與吃葷的差
別,混為一談,對彼此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
....這幾年來,春天吶喊實在挺有些冤枉。警察伯伯們年年來東翻
西找,那是職責所在,也是保護墾丁這片綠地很應該要有的作為。不
過,每年搜出了那麼多物事,其實從來都不曾在春天吶喊的場子上,
也就是六福山莊,找到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一次也沒有。
前幾年時,很多他處的活動也都打出「春天吶喊」名號,外人搞混
,全把這筆帳算到真正的春吶頭上,也還情有可原,可是今年並不是
這樣的情形,飛魚音樂季、春浪音樂節、白沙灘....除了六福山莊裡
,並沒有任何一個活動再選擇叫做「春天吶喊」。警察伯伯們翻出東
西來的地點很明確,是大尖山,是另一個場子,可是電視、平面媒體
,還是大都把標題下在「春天吶喊」頭上。於是春吶也真夠倒楣了,
墾丁確實在這幾天裡被搜出不少東西來,但若講「毒品入侵春天吶喊
」,那就有點不太公允。
就連畫面也不是那麼一回事。當電視、報紙講到「春天吶喊」時,
畫面或照片,竟都根本不是在春吶的場子裡拍到的。並不需要看到
什麼背景才能分辨,只要看穿著、看台上的表演,一眼即可見分曉,
因為那真的差太多了,就好比,David Bowie、Johnny Rotten、 Axl
Rose雖都是搖滾史上的傳奇,但從頭到腳,裝扮、風格、魂魄都截然
不同,樂迷總不會搞錯,一般的小朋友,即使不聽搖滾樂,也大多知
道那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大人們多半分不太清楚。連我娘親,即便知道並不是那麼
樣一回事,也忍不住打電話來調侃我,「哎呀,你也去搖頭了呀?」
〈持平而論,搞得清楚且比我更清楚者還是非常多啦,如報社今天刊載的「觀點麥克風」,是我以為最中肯的一篇,可參閱 http://udn.com/search/?Keywords=%A6%F3%AAF%ACx&searchtype=udn〉
其實「搖頭」二字若被用在搖滾、樂團這個圈圈裡,本來就是很詭
異的一件事。在英美等地,搖滾當然向來是與藥物、性脫不了關係〈
倘若沒有 LSD,連披頭都不披頭了〉,但即便如此,藥物在搖滾、電
音等文化裡扮演的角色,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區別。至於在台灣呢,有
些Rave Party或許是需要藥物的〈儘管用了藥物也未必符合它原來的
精神〉,但也有很多不是,至於搖滾、樂團這一掛,跟藥物之間的淵
源就更淡薄了,硬要拉扯在一塊、套上那麼一個印象,實在與實際狀
況有很大的差別。
唉,說起來,走了十多年的春吶雖然已有很不同於以往的面貌,也
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的樣子,但它依舊仍是台灣幾個大型的音樂活動裡
,最能在音樂上保留素樸、原始風貌的一個,能撐十多年,也是很不
簡單的一件事;當然,它對環境保育的影響,那是可以討論的,在國
家公園內辦活動,確實有很充分的理由可以反對,倘若遷移到國家風
景區,或許更能取得平衡,但無論如何,假使春吶哪天真的倒了,都
會是台灣樂團發展史上一樁令人悲嘆的憾事,不管搬到哪兒去,希望
那股精神都能紮紮實實的繼續傳承下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