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6.18  百道網/海蒂‧麥克唐納；駱雙麗編譯

歷史上，繪畫小說一度被認為「低俗而難登大雅之堂」；而現如今，它已蛻變為流行文化的一種象徵，引起了社會評論界和學術界的廣泛關注，甚至被引入課堂成為重要的教學輔助材料。多項調查表明，繪畫小說已經成為圖書館最熱門的借閱書目之一，當然，這絕對離不開為繪畫小說正名，致力於繪畫小說進圖書館的擁護者們的功勞。

羅賓‧布倫納是麻塞諸塞州布魯克林公共圖書館的一位年輕館員。

在以前，圖書館那些嚴肅又頑固的館員們可從來不會想到去關注漫畫書籍。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他們也確實從未採購過這類書。但在過去十年裡，繪畫小說流派逐漸成為了各大圖書館中成長最快的圖書品種之一。新時代的圖書館館員們通過採購這類書籍，增加了館藏新品種、為圖書館注入了新鮮血液，以此吸引更多讀者的惠顧。

眾目所睹，青少年讀者群在不斷成長，社會評論界和學術界也都認可了漫畫的文學價值和藝術價值。於是，這種現代的新潮文化也被挪進了圖書館。漫畫在教育界的使用也在增多：以備考服務聞名的終身教育服務提供商卡普蘭（Kaplan）公司於近期展開了一項調查，該調查顯示，約三分之一的ESL（把英語作為第二語言的語言學習者的專業英文課程）老師採用漫畫作為輔助教學資源，這些老師也在呼籲使漫畫這種非正統學習材料成為新的統一標準。教育界對漫畫關注度的提高促進了非小說類漫畫的增加。

此外，繪畫小說也是電子書借閱領域的重要創新之一。Comics Plus：Library Edition網站由圖書館市場的總代理商Brodart公司和數位漫畫供應商iVerse Media公司共同建立，旨在為讀者提供更方便、更經濟、更高效的數位化借閱服務。今夏，該項目將投入使用。

當然，對漫畫進圖書館的零星抵制依然存在，但總體而言，館員們對漫畫的反感正在逐漸消散。「不閱讀漫畫的人或者文學素養貧乏的人仍覺得漫畫是低俗的。」羅賓‧布倫納（Robin Brenner），這位麻塞諸塞州布魯克林公共圖書館的年輕館員如是說道，她是位堅定的漫畫進圖書館擁護者及推動者。但由於漫畫的發行週期短，它很難保持及時更新。根據本文所調查的圖書館管理員們的回饋，繪畫小說是目前流通量最大的圖書借閱種類之一，其流通量緊隨青少年科幻類和言情類的書籍和DVD之後。

麥克‧帕烏克（Mike Pawuk）是俄亥俄州凱霍加縣公共圖書館的一位工作人員，他說，繪畫小說的流通量甚至可以和青少年類的流行散文相匹敵。2011年，繪畫小說占總館藏的10%，但占總流通量的35%——而且這個資料在2012年還成長了！

學校圖書館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在我們圖書館，繪畫小說占總館藏的3%，但流通率則高達30%。」紐約布魯克林的一位校級傳媒專家埃斯特‧凱勒（Esther Keller）說。

即使是學術性圖書館，對繪畫小說也有需求。「繪畫小說是我們常春藤圖書館圖書請求系統中需求最頻繁的圖書。」凱倫‧格林（Karen Green），這位在哥倫比亞大學專司中世紀歷史書籍及繪畫小說書籍的圖書館館員說。

可以說，學校圖書館和成年人圖書社區是設立繪畫小說館藏最晚的單位。獲取漫畫書籍的準確資訊已成為許多支援繪畫小說進圖書館的館員們的重要工作之一，布倫納就是這群擁護者的領導人之一。她的部落格——Noflyingnotights.com網站在圖書館繪畫小說資源分享方面已有不小的影響力。

凱倫‧格林是哥倫比亞大學中世紀史和繪畫小說專館的圖書館館員。

布倫納於2011年年底進行了一項非正式的調查研究，來瞭解繪畫小說在圖書館中的成長情況。那些給予調查回覆的圖書館，86.9%都有兒童類繪畫小說館藏，青少年類繪畫小說的比例是83.3%；成人類繪畫小說要低一些，大概在64.2%。值得一提的是，對於那些沒有繪畫小說館藏的圖書館，只有14.3%回覆說這是因為工作人員缺乏對繪畫小說的興趣或支持。總體上，調查結果表明了繪畫小說已被圖書館廣泛接受（大多數人認為，館藏空間少或預算縮減是圖書館未設繪畫小說館藏的主要原因）。

「第一波設立繪畫小說館藏的圖書館已基本成熟。」克里斯汀‧扎布里斯基（Christian Zabriskie）說，他是紐約皇后區圖書館青年服務部的助理協調員。繪畫小說館藏需要面臨的挑戰不僅有如何更好地建立和發展館藏，還包括對整體預算縮減的應對。不過，漫畫很可能會成為一件應對圖書館流通資金短缺的祕密武器。扎布里斯基引用了一項2011年的調查，在調查中，他隨機抽樣了漫畫書和暢銷書進行比較，這些書包括了《哈利波特》系列和《暮光之城》系列，以及GED（普通教育開發考試）應試指南等。調查結果十分令人震驚：繪畫小說一年的流通量超過了百萬冊！顯然，繪畫小說很符合經濟效益。「設立一個繪畫小說館藏能拉動圖書整個環節的流通。」他總結道。

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的！

那麼漫畫和圖書館是如何結成同盟的呢？雖然，長期以來，學術都站在了漫畫的對立面——早些年，漫畫甚至被看做是低俗的，它不得不背負了諸多質疑——不過，最終這一僵局還是被順利地打破了。像阿特‧斯皮格曼（Art Spiegelman）的《鼠族》（Maus, 1991）、阿蘭‧摩爾（Alan Moore）和戴夫‧吉本（Dave Gibbon）的《守望者》（Watchmen, 1987）等享譽國際的圖書，已引起學術界對漫畫的關注。21世紀也出現了不少經典之作，飽含讚譽的繪畫小說有瑪贊‧薩塔碧（Marjane Satropis）的《我在伊朗長大》（Persepolis, 2000）, 愛麗森‧貝克德爾的（Alison Bechdel）的《歡樂之家》（Fun Home, 2006）, 蕾娜‧特吉米爾（Raina Telgemier）的《微笑》（Smile, 2010），以及克里斯‧威爾（Chris Ware）的《吉米‧克雷根：地球上最聰明的孩子》（Jimmy Corrigan: The Smartest Kid on Earth, 2000）等。

雖然很多圖書館早已成為了長期穩定的漫畫採購方，但繪畫小說真正的起飛期大約是在21世紀初，當日本漫畫（manga）開始在青少年讀者間風靡，繪畫小說開始在書店獲得壓倒性的吸引力。新觀念隨著新一代人的成長而被接受——那些閱讀摩爾和尼爾‧蓋曼（Neil Gaiman）的漫畫書長大的圖書館館員們擁有了採購決定權，於是開始建立繪畫小說館藏。

對圖書館和出版商而言，真正取得巨大突破是在2002年。在一次美國圖書館協會的討論會上，蓋曼、斯皮格曼、傑夫‧史密斯（Jeff Smith）和科林‧多倫（Colleen Doran）等漫畫家向圖書館工作人員詳細介紹了漫畫圖書。圖書館界的支持無疑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帕烏克是該討論會的協助組織者之一，他回憶說：「這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天，尼爾跟我們說，他很驚訝能發掘到一批充滿激情，並努力學習如何運作漫畫館藏的圖書館館員。」

由多倫（Doran）自助出版的《一片遙遠的土地》（A Distant Soil）系列叢書在今年迎來了大結局，這有些出人意料。她曾是美國圖書館協會年度展的一名參展商，但她覺得這種展覽並不利於漫畫的發展。「這簡直太可怕了，他們像對待垃圾一樣對待我們。」她回憶說，「他們對繪畫小說毫無興趣。」根植於那次不愉快的記憶，她還參加了2002年舉辦的一個備受冷遇的會議，但結果卻恰恰相反。「他們就像是把玫瑰花瓣撒在了我們腳下，」她笑著說，「那真是一個令人滿足的時刻。」

由於圖書館館員們逐漸開始共用各館間的圖書流通資訊和暢銷書書目，自2007年起，另一個重要機構——青少年圖書館服務協會（YALSA）下屬的青少年繪畫小說組織——開始運行，帕烏克也積極參與其中。該組織每年和Midwinter ALA共同發表一份適合12-18歲青少年閱讀的繪畫小說及繪畫紀實文學的書目列表。這不僅有助於圖書館發現青少年讀者喜愛的書，也有助於繪畫小說榮膺其他ALA獎項。比如屬於推薦書單的Toon Books（該公司出版精裝漫畫集）榮獲了好幾項蓋澤爾獎（Geisel Awards），再如，特吉米爾的《戲劇》（Drama）——該書在今年YALSA書目之列——也獲得了石牆圖書獎（Stonewall Book Award）。

和散文類圖書相比，贏得獎項的繪畫小說更容易被納入館藏。很多圖書館館員都會參考曾有獲獎提名或已獲獎的書目，以此來幫助決定要採購哪些新書；新設立的獎項——如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的林德沃德繪畫小說獎（Penn State’s Lynd Ward Graphic Novel Prize）和洛杉磯時報圖書節繪畫小說獎（the L.A. Times Book Festival graphic novel prizes）肯定也影響讀者對圖書的選擇。

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亞當‧海因斯（Adam Hines）的《鄧肯奇蹟狗》（Duncan the Wonder Dog）。根據該書的出版商——AdHouse Books公司的克里斯‧皮特澤（Chris Pitzer）透露，該書在榮獲2011年洛杉磯時報的繪畫小說獎後，圖書市場銷量從原先的每季度僅賣出39本猛增到一個月即銷售了2,189本。

基尼‧魯恩‧楊（Gene Luen Yang）的《美裔華人》（American Born Chinese）（由First Second公司出版）是另一個獲獎後迎來銷售奇蹟的典型案例。自從成功入圍2006年國家圖書獎以來，該書已經再印了十幾次，有超過25萬本書。這也是選中楊來對《降世神通：最後的氣宗》（Avatar: The Last Airbender）一書進行改編的原因，「這是讓這本繪畫小說一炮打響的關鍵，」黑馬出版公司（Dark Horse）的銷售部副總監麥可‧馬騰斯（Michael Martens）說，「人們一看到楊的名字，就會不自覺地去關注這本書。」

和出版商緊密聯繫
圖書館館員們一直保持著對漫畫的關注，但一些出版商仍然不會主動向圖書館館員提供館員想知道的書籍資訊，此外，成人圖書館和學校圖書館的繪畫小說館藏問題依然存在。

成人圖書館中繪畫小說的成長並不如其他領域的館藏成長強勁，部分原因是圖書館缺乏繪畫小說的一些詳細資訊，也因為許多成人類繪畫小說只有少數的讀者量，因此很難建立專門的館藏。「一些圖書館實在不知道怎麼做好成人類繪畫小說館藏。」帕烏克說，而且緊張的採購資金無法順利確保繪畫小說的即時更新。

「不知道從哪裡能拿到出版商的書目和圖書內容資訊真是太令人沮喪了，」布倫納說，「尤其是出版商恰巧又是新的或不知名的。我曾親眼見到，當圖書館館員物色好一本想採購的新書，但不知和誰聯繫時，直接就放棄了對該書的採購。」而一些和圖書館有較大型交流專案的公司，也會由於人事的變動而放棄該項目。令人稱奇的是，雖然Marvel漫畫公司和DC公司（該公司有一位很棒的圖書館行銷專家）這兩大巨頭出版的繪畫小說大部分都很暢銷，但它們從未制定過一項明確的向圖書館推銷書目的計畫。

出版商當然十分支持打開圖書館市場，尤其是兒童漫畫出版商，包括學者出版集團，PaperCutz，Toon Books和First Second等公司。「First Second公司的市場占比有三分之一來自圖書館市場，」據出版人馬克‧西格爾（Mark Siegel）說，「然後是漫畫專業市場和書店也各占三分之一。」

Fantagraphics Books出版公司也搶占了一部分圖書館市場，這得益於它的分銷商W.W. Norton，該公司目前已制定了一項開拓圖書館市場的計畫。「我們的圖書館市場代表說，我們的書就是我們最大的王牌。」該公司的副社長艾瑞克‧雷諾茲（Eric Reynolds）在美國圖書館協會的討論會上說。

馬騰斯回憶，黑馬出版公司作為僅有的兩家一直針對性地做圖書館市場的公司之一，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十年以前——另一家公司就是DC動漫。黑馬公司持續在圖書館舉辦展覽和宣傳，並一直致力於和貝克‧泰勒（Baker & Taylor）和英格拉姆（Ingram）等分銷商密切合作，以使它的圖書順利進入圖書館。「我們的繪畫小說已經持續賣給圖書館很多年了。」他說。

美國圖書館協會的專家成員及每年「漫畫藝術家長廊」（Artists Alley）的組織者蒂娜‧科爾曼（Tina Coleman）說，出版商需要自己與圖書館市場建立直接聯繫，而不僅僅依靠他們的分銷商：「得到圖書館回饋的第一手資料顯然十分重要。」

學校圖書館館員凱勒肯定了雙方間溝通的重要性：「我有時會收到出版商寄來的一個給我評估該書價值的樣本，但通常，我需要自己買一本書來看。書中的一些內容令我十分震驚。我第一次翻開《火影忍者》（Naruto）時，著實被書中的裸體漫畫震驚到了。哇噢！我雖然一直把它放在我的意向購書單中，但問題是，我也可能因此惹上麻煩，畢竟，父母很有可能會反對孩子看這類書。」

一些出版商認為，圖書館仍然在歧視漫畫；或者是由於漫畫的更新週期太快，很快就會下架淘汰。「挑戰依然存在——近年來，即使是摩爾和貝克德爾也備受壓力——圖書館館員們都經過專門的培訓，知道如何甄選這些書。」科爾曼說道。實際上，美國圖書館協會的知識自由辦公室已經與漫畫圖書法律辯護基金聯手，向公眾普及圖書館是如何審查繪本小說的。

前學校圖書館館員、伊利偌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的圖書館與資訊科學學院的助理教授，卡羅爾‧蒂莉（Carol Tilley）承認，固有的偏見很難在學校圖書館徹底消除。不過，蒂莉和凱勒一致認為這種現象正在逐漸好轉。蒂莉覺得教育領域「統一核心」（Common Core）的應用將為那些專做補充材料（包括繪畫小說）的出版商提供一個巨大的商機，而且學校圖書館也會樂意採購這類教學輔助材料。

他們借了什麼？
圖書館館員如何對進館的繪畫小說品質進行把關呢？布倫納建議，應將關注的重點放在兒童和青少年身上。漫畫仍然具有大量追隨者，尤其如《火影忍者》和《死神》（Bleach）這類的經典漫畫系列。凱勒近期發現了日本漫畫家Kindachi的粉絲數量眾多，超級英雄（Superheroes）總體上仍在流行，還有學者公司（Scholastic）出版的《護身符》（Amulet）、《微笑》和《戲劇》等漫畫都很流行。

布倫納說，小說家及漫畫家沃倫‧愛麗絲（Warren Ellis）是她工作的圖書館中成人類繪本的暢銷作家，此外還有羅伯特‧柯克曼（Robert Kirkman）的《行屍走肉》（The Walking Dead），比爾‧威林厄姆（Bill Willingham）的《寓言》（Fables），Marvel公司出版的《鷹眼》（Hawkeye）等。

「地區性館藏中，像諾亞‧凡‧西弗爾（Noah Van Sciver）所撰關於少年亞伯拉罕‧林肯的最新紀實文學《海波》（The Hypo）等書都很熱門。」Fantagraphics漫畫公司的雷諾茲說，「不可否認，由琳達‧瑪德琳（Linda Medley）所著的《等候城堡》（Castle Waiting）（一部關於中世紀的幻想繪本）在各大圖書館引起了熱烈回響，甚至在社會上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由賀蘭德茲兄弟（Herenandez Brothers）創作的獨立漫畫系列《愛和火箭》（Love and Rockets）也銷量驚人，「這本書確實非常棒！」

繪畫小說館藏數量的成長在各圖書館都顯而易見，但歷史上，學術領域還是起了帶頭的作用，而且現在仍保持持續的成長。俄亥俄州立大學的比力愛爾蘭卡通館藏（Billy Ireland Cartoon）和美國國會圖書館目前都收藏有微型漫畫——在這些有限的圖書中，還有不少稀有的影印本。

密歇根州立大學的英語教授拉塞爾·B.奈（Russel B. Nye）就是該領域的開拓者之一，他從20世紀70年代就開始收集繪畫小說；目前他所收集的圖書被納入專業館藏區（內有漫畫藝術藏品25萬件），並由助理蘭迪‧斯科特（Randy Scott）負責打理。奈是位普立茲獎得主，所以他要建立館藏的要求難以拒絕。但在上世紀70年代，建館藏確實很少見，斯科特說：「在20世紀70年代早期，有些圖書館拒絕專設漫畫館藏。」當斯考特成為圖書館館員時，他說：「我在實踐中想出了一個高效地處理漫畫書編目的方法，希望以此消除人們認為收集漫畫只是在浪費時間和金錢的誤解。這個方法也確實奏效了。」

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是學術領域的佼佼者，也是繪畫小說的大力支持者——主要是由於格林的不懈努力。儘管她起先是中世紀歷史館藏的工作人員，但格林對漫畫抱有極大的興趣。2005年，她增加了圖書館購買繪畫小說的預算，認定學術需要這種圖書種類。隨後，格林得到了第一筆預算——現在的繪畫小說採購預算已經從原來的每年4,000美元增加到了17,000美元——這都得益於上級的支持。哥倫比亞近期開始收購有關漫畫歷史的書，比如漫畫家克里斯‧克萊蒙特（Chris Claremont）的資料——他是《X戰警》的作者。這些都是格林所收集的作品中的鳳毛麟角。「上級管理人員十分支援這項工作，這令我非常動容。」她說。

數位化借閱
繪畫小說也可以採用電子書借閱形式。OverDrive（全球數位化圖書借閱提供商）上已經有大量的電子版漫畫，但大多數圖書館館員談論得最多的話題仍然是如何管理數位化館藏。OverDrive有限的漫畫種類和高昂的收費使它的服務尚未在預算緊張的圖書館中開放。帕烏克購買了這項服務——以一個中等的價位為電子版繪畫小說付費——雖然書量有限，但也算是支援了這項服務。他還希望透過這項服務可以借閱月刊漫畫書。

「數位化是一個大難題，」格林說，「我們正在招聘電子書政策管理員。」OverDrive目前尚未進軍高校圖書館市場，格林指出，這是由於其授權模式仍存在問題。「如果出版商開始規劃推出眾包或訂閱服務，市場將大有可為。」

布倫納說，她很少收到電子版漫畫的借閱請求，這似乎表明這些電子版漫畫的盜版很嚴重。可是，這也令她看到，如果能為讀者提供更多種類的漫畫電子書，市場將更大。「我最大的願望是我工作的圖書館能訂閱Comixology（目前最大的數位漫畫分銷商）的書。」她說。

Comics Plus: Library Edition由數位漫畫供應商iVerse Media和傳統圖書館總代理商Brodart合作投資，它的出現實現了布倫納一直以來的夢想。該項目由另一位漫畫宣導者和讀圖網站（Reading with Pictures）的創始人喬希‧埃爾德獨創，這是一家致力於發展教科書漫畫的公司。

據埃爾德透露，今年夏天推出的測試版Comics Plus將提供一個具有廣泛用戶基礎的訂閱模式——圖書館需支付一定數額的錢，並為每項審查付費；每個數位文檔在借閱兩週後會自動刪除。而印刷書籍的好處在於其可發現性和材料範圍的可知性。「你的書目會迅猛增加，而且效率頗高。如果一本書的流通性很強，你仍會買這本書的紙質版。」埃爾德說。埃爾德的研究還包括資料分析，以此來證明數位借閱系統對各方都是有利可圖的。與印刷版漫畫的價格相比，數位漫畫的花費大概是50美分；實際上，對出版商來說賺得還更多。「一般情況下，出版商獲得的單本書的盈利在9至15美分。透過我們的系統，出版商就能獲得30美分——從資料上看，這絕對是雙贏的事。」

儘管如此，數位化借閱仍是出版商和圖書館之間較為混亂的領域。一些出版商仍處於觀望之中，不是所有iVerse的漫畫出版商都簽署加入了Comics Plus的——也許主要原因是這些出版商擔心盜版問題。但這些數位化模式下產生的問題最終肯定是能夠解決的。

Archaia是擁護數位化借閱的出版商之一，該公司專門從事一些科幻類繪畫小說的出版，比如《一粒沙子的故事》（A Tale of Sand）和《精靈鼠小兵》（Mouse Guard）。Archaia的總裁和首席營運長傑克‧康明斯（Jack Cummins）說：「數位化借閱是使Archaia的書目更易被搜索到的好途徑，能讓我們打開更大的市場。」儘管Archaia已經在圖書館市場占有一席之地，它仍滿懷著積極開拓數位化借閱市場的雄心。除了和Comics Plus保持合作外，Archaia還和福萊特（Follett）的數位化借閱系統達成了合作。

當然，和Comics Plus系統一樣具有吸引力的網站還有不少。幾家大型出版商——包括IDW，Top Shelf，Image和Marvel——都已經加入Comics Plus聯盟，埃爾德正在努力拓寬Comics Plus的圖書總量。

繪畫小說進圖書館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像圖書館員布倫納和出版商西格爾，已經把引進繪畫小說當成了他們的使命。西格爾經常宣傳漫畫的發展史，普及漫畫知識——他近期在美國國會圖書館用DVD展示了這些知識，他自己也被網路在該領域的應用所驚豔了。他還透露了布倫納提高繪畫小說館藏、增加流動資金的法寶：把最暢銷的繪畫小說書目放在圖書館下載頁面的頂部。「當人們點擊時，有利於流通系統加快循環，圖書館就能從中獲得資金。」

「購物車策略」是繪畫小說支持者爭取圖書館採購繪畫小說的典型方法。「要讓漫畫——它已經從離經叛道的流行文化顛覆性地蛻變成一種藝術形式——被圖書館完全接受總是需要一段過渡期的，」西格爾說，「其實，不少擔心被拒的漫畫家反而是備受歡迎的。把圖書館員們拉到我們的陣營絕對非常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