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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04 22:20:56瀏覽554|回應0|推薦2 | |
「請給我一杯美式咖啡,不加奶精、不加糖。」 阿祥滿臉吃驚的看著我,感覺有話要說,但他選擇先向年輕的櫃台小姐點了杯義式拿鐵。 等不用多久,櫃台小姐推出了一道餐盤,擺了二杯純白馬克杯,奶茶色的那杯,上頭有一圈圈的奶精絲環繞著,陣陣奶香撲鼻。另一杯當然就是我點的那杯深不見底的黑咖啡,薄煙緩升,都直襲我的臉龐了。 我們在二樓的窗邊,挑了個好位置,可以看見底下庸忙的車、人群在車道還有人行道匆匆忙忙,馬不停蹄的。 這時阿祥撕開了砂糖包,準備再倒入自己的那杯拿鐵。 「你喝這麼甜啊?我記得拿鐵本身就有一定的甜度了。」 「你才是怪人吧?喝什麼黑咖啡,不苦死你才奇怪!」他把那一長條的砂糖全數倒入,拿著一支小白匙攪拌著,杯中泫起了小泫渦。 「這沒什麼,我習慣這種口味了。」我捧起馬克杯小嚐一口,雖然有點燙手,但卻又喜歡這種雙手溫暖的感覺。 「你真是個怪人!」阿祥喝了一大口他的拿鐵之後這樣對我說。 「如果你懂黑咖啡,就不會這樣說了!你知道嗎?黑咖啡才是咖啡本身的獨特魅力啊!第一口可能有點苦,但第二口卻又會回甘,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 我看阿祥都快把他的拿鐵當做漱口水了,只見他拼命狂飲,他又抬頭跟我說:「你以為你在代言什麼廣告嗎?說得這麼生動星巴克又不會給你廣告費。」 「噯!有理說不通,你果然不懂。」 此時我們都靜了下來,其他的客人似乎也很配合,只聽見湯匙攪拌時撞到杯緣的敲擊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嘈雜。 如果不是阿祥,我可能都忘了我有多久沒碰黑咖啡了,我開始回想為什麼我會愛上黑咖啡的理由。 記得以前大學時期的時候,學校附近開了一間很特別的咖啡館,我先是被它那特有的店名吸引。真的很特別,忍不住就前往瞧瞧,因為他就叫『不是咖啡廳』,當我透過玻璃滑門正式踏入時,直接撲鼻而來的就是濃到不像話的咖啡香,還敢說不是咖啡廳? 「歡迎光臨!」一個有如黃鶯出谷動人細緻的聲音從我正對面傳過來,而我就像山壁一樣回傳了個: 「喔?」 「喝咖啡嗎?」她一走進,我才發現這老闆娘還頗年輕,感覺大約應該才二十五左右上下吧?咖啡色的大捲髮,保養極好的白裡透紅的皮膚,再加上汪汪大眼,害我以為自己根本在做夢,腦子裡出現了一個賞自己一巴掌的畫面,這不是夢吧?這是真的吧? 「喝咖啡嗎?」她又向我走近了一點,再問我一次。 「喔……其實……我只是進來看看而已。」 我一說完她則一臉失望,她笑容突然收斂了一點,她說:「喔……我還以為你會是我開店來的第一個客人呢!」 「第一個客人?真假?那好吧……那妳給我一杯藍山。」 我走向了吧台,看著她在吧台裡忙東忙西,她啟動了研磨機,她突然停下動作跟我說:「其實研磨黑咖啡才是本店的重點招牌,你要不要考慮試試?」 「不了!那太苦,我可能沒辦法承受。」 她把一瓶玻璃罐裝的咖啡豆拿到我眼前,她要我看看這咖啡豆是否飽滿?還有是不是充滿了光澤?她跟我說這才是極品咖啡豆的原貌,我微微的低頭靠近,那烘焙過的香氣,果然不是便利商店那十二塊的即飲咖啡可以相比的。 「怎麼樣?要試試嗎?」 「還是算了吧!我怕苦。」 「你 知道嗎?如果要說品味,黑咖啡也算是一絕呢!忠於咖啡本身,用舌尖細細的品嚐,用味覺感受那香氣蔓延至鼻頭,再用嗅覺做第二次的咖啡之旅的享受,你不會覺 得它苦,反而覺得它美。」她耐心的跟我說黑咖啡的美好,看她說的忘懷,我卻覺得再怎麼極品的咖啡都比不過我眼前這個細心講解的人吧? 「那……好吧!那妳幫我換成妳說的那種黑咖啡吧!」 研磨機咖啦咖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著,看她專注的把磨好的咖啡粉裝入要濾熱水的膜餅裡,輕輕的拍壓,讓咖啡粉與膜子邊緣平行貼齊,他還跟我說煮咖啡,這個咖啡餅的密度也是有一定的學問,不同的密度可以煮出來的味道就有所不同。 滾燙熱水的濃煙,在我眼前裊裊上升,接著那咖啡的不凡香氣比剛剛聞過的原豆本身更加香濃,她小心的將一杯中大白色馬克杯遞向我眼前的桌面上,我忍不住深深的吸一口這杯緣的香氣,感覺滿滿的咖啡香填滿了我的胸腔。 我看著這顏色深到像墨汁水的原味咖啡在杯中晃盪,遲遲不敢動口。 「這真的不苦嗎?」 「放心!一點都不苦的!你含一口至舌尖底下,慢慢的吞入,你會發現它慢慢轉為甘甜,我敢肯定你一定會喜歡這樣的滋味!」又說到咖啡,她的神情就好像喜逢甘霖一樣感動,她興奮的看著我,希望我趕緊嚐嚐看這種如詩如畫的感動。 好不容易股起勇氣,照她所說的方式嚐了一口這黑濃的咖啡,一開始對我這種不習慣苦味的人真的是苦到我都皺鼻了,但當我發現,我含得愈久,那苦澀的感覺漸漸消失,還真的就像她說得那種香醇的感覺,還滿不可思議的。 「這……這果然不錯!」我向她比了個姆指。 「是吧!我早跟你說過你一定會喜歡,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一定符合你的口味!」 今天我意外的接受了一杯我從來都不可能去接受的咖啡,又意外的發現,原來這才是我最愛的滋味,只不過就在這天當晚……我居然徹夜難眠,應該是下午喝得那 杯黑咖啡在作祟吧?凌晨二點,我發現我平常這個時間應該要躺平,今天雙眼卻晶亮的像貓一樣,數了數十頭隻羊,也不見得能把周公喚出來帶我走入夢境。 我發現我滿腦子居然都是黑咖啡,居然都是煮黑咖啡的那雙手,居然都是那位煮著美味咖啡的那個人,糟糕?這難道就是人家所說的中了咖啡因的毒嗎?可見我中毒深了,眼袋晃下來了,可是我卻依然無法入眠。 隔天一早,掛著深深的黑眼到學校睡了一堂又一堂的課,好不容易撐到了放學,又經過了這家咖啡館,看見她正在清潔店門外的玻璃門窗。 「嗨!」我主動的向她打了招呼。 他猛一個回頭才看見我,他驚訝的說:「原來是你啊!」然後很快的就注意到我的黑眼,她又問我說:「你的眼睛怎麼了?」 「這個啊……是因為突然接受了黑咖啡一時可能沒辦法承受這咖啡因的威力……」我摸了摸我那又浮又腫的眼袋,尷尬的對她笑了笑。 她待人一直都很親切,每一次與他交談都會覺得莫名的愉快,可以很自然的放開心胸有說有笑。 我心中燃起了一股念頭?或許她會是那個我想追的女孩吧?每天固定時間一定會到她的咖啡廳點杯香醇且迷人的黑咖啡,其實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模糊了焦點,連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煮咖啡的人迷人?還是咖啡本身就會使人產生各種夢幻的感覺? 「今天你也來了啊?老樣子的口味嗎?」我一進門,她就看見了我。 恩…..現在的我已經變作慣性似的一放學就走進這個地方,有咖啡、有美女、有寧靜、有悠閒,真的是小天堂嘛我說! 「是啊!妳真是愈來愈了解我了!哪天我突然換個口味,妳會不會一陣手忙腳亂?哈哈。」我一面向她打趣說涼,她已經又開始在吧台前專注的準備咖啡的材料,我靜靜著看著她,就好像在欣賞什麼世界名畫?有很多感觸、很多想像、很多我不會用言語形容的感動。 一直以來,我心裡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她,可是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很想知道她喜歡的是什麼類型的男生?很想知道她是否有什麼樣的特殊擇偶條件之類的?好讓我往這方面努力。 不曉得從什麼開始,我已經認定了眼前這女人就是那個我想追的完美女孩,正當我鼓起勇氣想向她開口問說,背後門鈴一響,走進了一位高瘦且斯文穿著西裝的男子走進。 「老婆!今天生意還可以嗎?」那男子那她說。 聽到這樣的對話,我都覺得我的心被敲碎了,一片又一片的像玻璃碎片的掉落在地板上,等到那男子一走遠,我寧不死心的親自走向她又問了一遍,我向她問說:「原來妳已經結婚了啊?」 「是啊!都結了二年多了吧?」她忙著打壓咖啡粉,一面抽空回我的話。 「是喔……」我心裡頭本來住著那頭小鹿,瞬間秒殺了。 「怎麼了嗎?」她把剛煮好的黑咖啡遞給我,然後又特別叮嚀說:「小心燙。」 「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我安慰自己說好險這只是暗戀而已,沒有造成太多的傷害,這一點都沒什麼。 之後在畢業前的日子裡,我還是習慣性的到她那裡固定每天來杯黑咖啡,知道事實之後,動機也比較單純了,只是單純的習慣這樣的滋味,只是真正落到自己一個人品味的時候,才發現黑咖啡不僅有苦的滋味,還摻雜了點微酸的感覺,只是為什麼在一開始都不覺得呢? 當我放空的瞳孔還在忙著回憶,阿祥突然對我大吼:「喂!你的咖啡到底喝不喝啊?都涼了吧!」 「喔!對吼……冷了就不好喝了!」 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也是她教我的。趕緊一口氣喝下肚,果然咖啡冷了就沒有咖啡的香氣了,平淡的像白開水一樣,一杯咖啡還真的就像她說的有很多種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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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