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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療師>2-1
2006/11/10 10:48:00瀏覽291|回應0|推薦2
二、精神界


  當台北101上發生異變時,呂龍只覺得眼前一黑,就好像突然停電熄了燈一樣。地還在搖,耳邊聽得轟隆巨響,眼前卻什麼也看不到,那份未知的恐懼真是難以形容,他嚇得趕緊趴在地上生怕一個不留神給甩下了這通天高樓。

  就在他剛產生危機意識的當下,猝然間,腳下驀地一虛,他竟真的由高空摔了下去,疾速下降的落差,令他覺得內藏幾乎全擠向喉嚨,就快要由咽喉裏蹦將出來似地,他驚駭得無以復加,張開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去,只聽得原本在耳際的轟隆雷聲快速地遠去。

  天啊!由台北101摔下去,哪還有命在?

  呂龍剛做如是想,時間卻像突然凍結在那瞬間一般,足足停了十秒左右,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沒法想。然後他感到猛然渾身一下強裂的劇震,就好像不經意地撞上牆壁的感覺再加強一萬倍似的,直震得他全身四分五裂七零八落,就連三魂六魄也全都不知摔到地獄的哪層去了。

  然後他才感到一陣劇裂地疼痛,就像有千萬隻的蟻,一隻隻全鑽到他右手臂的骨頭裡去,又酸、又麻、又癢,而且痛!

  呂龍忍不住失聲慘叫:「好痛!痛死我了!我的手!我的手好痛!」那種疼入骨子裏的痛,是正常人都難以忍受的,所以直痛得他慘叫哀嚎,眼淚鼻涕縱横,什麼都管不了了。

  直到他稍稍習慣了那種痛,然後他才意識到可以發出聲音來,也可以聽到聲音,只聽到有個女音說:「你……還好吧?你手斷了,可別急,咱們想個法子治治。」那是一股輕脆可人,宛如河水流過石間的說話聲。

  「什……什麼?我手斷了?」呂龍迷惘地張開眼,看看自己那腫得像大腿一般粗的左手,然後強忍著錐心刺痛,抬頭望向姑娘,當場一呆。

  只見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滿臉擔憂地凝視著自己。她頰邊幾許青絲隨著風的線條輕拂著那桃腮杏臉,雙瞳漆亮如星,俏鼻若玉、小嘴粉嫰似櫻,說不出的可愛。

  呂龍目不轉睛地呆呆看了半响,才開口問:「妳……妳是誰?我的手好痛……發生了什麼事?」

  女孩搔著頭,一付不知該怎麼回答的疑惑表情,考慮了一下子才問:「你頭上疼得厲害嗎?」

  「頭上?」她這一提,呂龍頓覺得額頭痛腫脹欲裂,剛想伸手去撫摸,不意動著了右手,又是痛得他疵牙裂嘴。

  女孩忙道:「你手斷了,可別亂動,我會一點接骨,先幫你治療一下,其它的一會兒再說,好嗎?」

  也不等他反應,她儘行轉身,彎著腰找尋什麼越走越遠,呂龍這時才能仔細地觀察週遭的情形。竟訝異地發現自己週遭竟是一派生意盎然的木綠。他仰著頭瞧瞧那古樹撐天綠葉蔽日的上方,再看看那老藤盤枝鮮苔茂盛的蠻荒,再合上那遍佈滿地的芉芉茵草和像能清沁靈魂般的芳多精香氣,這映了滿眼渾然天成的自然氣象,決不是台北都會叢林所能孕育出來的。

  這一幕幕的奇幻景緻,令呂龍不禁發出了呻吟,懷疑地想:「呃……這裡是那?難不成剛剛的陣法成功了?這就是精神界?真想不到紳士哥說的全是真的。」他本來對紳士的看法都是半信半疑的,至此才真的相信。

  這時女孩拿著兩三根較為筆直的樹枝跑過來,動作十分活潑俏皮,像森林中的小白免一樣。呂龍注意到她的服裝也十分特別,竟似是由絲布和綠葉所編織就而成,這是什麼樣的紡織技術?他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女孩嬌喘吁吁地來到跟前之後,解下綁頭髮的帶子,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就像瀑布一般地灑下。她拉直髮帶對著呂龍的斷手比了比,似覺得不夠長,又在裙擺上撕下長長的一條這才滿意地交待:「會有點疼,你可得忍著點。」

  看到呂龍凱凱地呆盯著自己瞧,她嘆口氣喃喃自言道:「慘了,莫不是那一下敲得太重,竟把他給敲傻了?」

  說著,她輕輕調整好斷臂的位置,拿著樹枝扶正他的手臂輕輕夾好,然後深吸口氣,一咬牙,迅速地一股作氣地將繩子髮帶緊緊牢牢地綁個結實。

  呂龍當場疼得慘叫失聲,不由自主地緊抱著她,痛得眼淚不爭氣地直流,只差沒咽了氣。

  她也不掙扎,靜靜地等到呂龍疼痛稍減,不再叫了,這才緩緩推開他,抹抹額頭的汗,嫣然一笑道:「沒事哩,你可以放心了。」

  果然,呂龍頓時覺得痛感已銳減到了自己可以忍耐的程度,遂勉強朝她苦笑道:「謝謝妳了……妳叫什麼名字?」

  「咦?」女孩子微怔一下之後嘆道:「真的被敲傻了?我不久前才自己介紹過啊……呃,我叫花靈,是百花谷夸父爺爺的孫女兒。」

  呂龍看她年約十五,有著一種現實界的女孩所沒有的脫俗氣質,粉嫩白晰的臉蛋在密密的綠片拱襯下,就像一朵活色生香的蓮花似的。

  「花靈?真是好名字,果然很像蓮花的精靈。」

  花靈一怔,奇道:「什麼蓮花?」

  呂龍讚嘆不絕地說:「妳身沾塵土,但出淤泥而不染。妳容貌嬌美身材姣好,可是卻濯清漣而不妖。可遠觀而不可……」說到這兒連忙住口,那「褻玩焉」三字可不宜出口。

  花靈聽他當面如此誇獎自己,只覺得芳心一陣悸動,突然覺得雙手不知道該放到哪去,十隻白蔥似的指頭伸也不是,圈也不是,竟鬧了個手足無措。她自幼喪親,與祖父倆相依為命在村子邊的小山谷中居住,平日除了和祖父讀書識字,和種花草來換取三餐溫飽之外,都甚少出谷,別說接觸的人不多,便有,也大多是無知無識的鄉野村夫,又哪裏聽過這般詩意的稱讚?

  她呆了好半响她才幽幽的嘆道:「你大概用這招騙慘了很多姑娘家,但靈兒可不會上當。」隨即發現自己竟以乳名自稱,紅著臉解釋道:「我爺爺都喚我叫靈兒。」

  「靈兒啊?我可以也這麼叫妳嗎?」呂龍溫文地笑著,道:「我名字叫呂龍,是個芳療師。」

  「嗤──」花靈掩嘴笑道:「什麼呂龍、芳療師的?我雖然認識的人不多,但總也不止一次聽過你的大名,村子中誰不知道你邪龍是個無懶懷蛋,也不知壞了多少姑娘的名節。」

  呂龍愕然道:「什……什麼?妳在說什麼?我叫呂龍,不是邪龍,妳弄錯人了吧?」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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