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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19 01:53:50瀏覽1102|回應0|推薦0 | |
他們身背背包一人挾持一位空姐,一手緊扯住頭髮往後拖,雙手反剪被搏在背後,胸脊呈半仰著被推擁向前艙移動,另一隻手扣住她們脖子,使勁地把割紙箱的利刃架在她們鼓起喉頸上,用勁之深己滲出道道血水。
脅持手段橫暴惡劣,兩個人質被扭曲得面無血色,極端痛楚地咬緊牙關撐持向前挪。 不會英語的那個挾持的空姐是高個,他自己至多五呎出頭,死勁拖住整把頭髮往後曳,更使得她整付軀幹成明顯底仰弓狀。 兩個兇神惡煞般地急迫地推擁著人質到機艙門空檔處。講英語的那個暴烈地嘶吼: 「雙手抱頭,每個人,快!去後艙一個接一個排排坐下。」 大伙趕緊慌慌張張抱頭起身,急忙往後座簇擁而去。 「操你!快!」 有個肥胖婦人起身稍慢。沒講英文的配合訾罵,拖著人質衝過去對著她臉上就是一刀劃去,鮮血在臉上直迸而出, 「哦俄──」 那婦人痛得慘呼倒回椅上,捧臉的雙手都是血,刀子劃過鼻樑,整個鼻子從中切開。 「母狗快滾去後頭!操。」 另一個不容耽誤,仍吼罵直催。殘暴得每個人都嚇傻了,目瞪口呆。趕緊尋位坐下。 她旁邊的男伴過去急忙扶起,顧不得傷痛睜不開眼,掙扎拖拉著迅奔後座。 後面有三個空姐,另一個呢?就是要將背包放上頂上行李櫃的那位。看不到,有可能綑綁後鎖在廁所裡? 這兩個是劫持後艙的。前面不知有幾個侵入駕駛艙及脅迫頭等艙的人員及旅客。 前艙也出現兩個,逼迫吆喝頭等艙的人和機員驅斥到後艙一道並列坐下。一個個同樣面容凝重,緊張木然。 「綁上安全帶,每一個。」 原先發施令的那一個,又發出命令。每個人都急忙綁上,殺雞儆猴的樣版效應,沒有人敢遲疑。他們其中之一也學著空服員來巡視。 慘被割裂臉部的婦人,痛得不住地哀呼。旁邊的兩個幫著止血,撕開自己襯衣包紮。 現在所有乘客都被壓制坐在後座,綁上安全帶。面向我們則是雙手被搏在身後的機員,七、八個人都擁塞在窄小的機門邊的一點空隙。當然空服員除了看不見的那一位,其他的都在面前,而正副機師及領航員也都縛在一起。 既然所有機師都挾持在這兒,那哪個人負責駕駛?難道這些劫機份子自行駕駛嗎?他們之中竟會自己開飛機? 不僅我奇怪,別人也一樣狐疑。 「他們自己開飛機?」 我旁邊的年輕人低著頭,掩飾嘴部動作,壓低聲音跟同伴耳語。 飛機彎彎扭扭的作轉向飛行,操作得一點都不熟悉。顫抖不穩之後,猛然急遽向側邊傾斜,所有的人倒向一邊,還好都綁著安全帶不致摔出坐位。 但站著的機員則摔成一團,一個個都站不住,跌坐在另一個身上。由於手被綁著倒下了也瓟不起來,相互在地毯上掙扎。 發施令的那一個即刻回頭走去駕駛艙,駕駛的劫匪顯然需要幫手。 這些乘客,平均較劫機暴徒高大的多。暴徒們樣貌不揚,在發生行動前任誰也都不曾特意注意過。 美國人一向自信滿滿,哪裡的人他們都不放在眼下。即使現在被挾持的情況下,多半的人都還是沈著地看在眼裡,心裡頭開始分析判斷是怎麼回事?會怎麼發展?甚至感到有人還考慮可否採取反抗行動自救。 總不能等著去撞大樓身亡。暴徒殘暴狂烈的恫嚇行徑,並未能真正嚇住我們大家。對方雖然是不顧一切地弧注一擲蠻幹,但仍可感覺他們色厲內荏。 一張便條紙夾著原子筆隱密地在椅背之下傳到我手上,上面寫著: ~ 他們會攜有炸葯?猜他們只有割紙箱刀片 其後加上另一傳過的人的附筆加上的短句。 ~ 不信會有 , 願意一擁而上的打個勾 已經有一個勾了,我加上一個,並寫上 ~ 只是詐唬,除了小刀是被接受,不可能有任何武器通過金屬檢驗器。 但一排坐位只三人,監視者骨碌碌瞪視下,沒有可能再傳過走道。往前座或後者更是不可能。 不一會,那去駕駛艙的 又回來,一把拖起正機師挾持回駕駛艙。他跟駕駛的暴徒弄不來了,還是要借助駕駛。 「他們大概弄不來定位系統。」 原先跟我旁邊說悄悄話的又細聲傳音了。 「他們要往哪飛?」 「大概華盛頓吧?」 「目標白宮?」 飛機飛得坑坑卡卡,不明白暴徒竟然連駕駛盤都抓不穩。一忽上,一忽下,到底作何打算?難道準備撞地嗎?還是躲什麼? 「我們的驅逐機來了!」 窗旁的人忍不住叫出來。監視的劫徒也撲向窗口查看,相信他們急著拉駕駛回駕駛艙大概也是為了應付這情況。 「躲不掉的。他們到不了目的地。」後面一個像足球員的壯漢評斷:「戰鬥機會先把這架飛機打下來。」 「被我們自己的軍機打下?」他的女伴驚懼地徵詢。 大家議論紛紛,很可能死在眼前,都不在乎了。隔座的拿起手機撥號,我也趕緊跟著拿出手機撥回家裡。 電話鈴聲響了兩聲,自動回話系統「卡」地一響,開始接收來電,自己錄音的留言回話清晰傳來: ~ 「這裡是彼特張家庭,謝謝來電。我們現在不方便,請留下……」 靜宜 ~ 我的妻子,她一定得在旁邊;千萬別不在!拜托!拜託快接電話,求求你… 「靜宜,快接電話,我是國棟…快!快接!…」 對著手機,急促呼喊,沒法等了。 「哈囉!」是她!果然是她,天啦!她接起電話慢條斯理的問答:「什麼事啊?這麼緊張!我正準備出門去公司,聽到你對著錄音呼叫才折回來。」 一聽到聲音,喉嚨立即哽住,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血脈奔騰。啊!親愛的,一萬種情緒都衝湧上胸腔。 「喂!怎麼了?有急事嗎?」 「我愛你!」跟著鄰座對話筒照樣說。只是中文說出來突兀。 「啊!」她還沒聽過我這樣表示過。呆一陣:「國棟,發生什麼事了?」 「這通電話是跟你訣別。」胸臆膺塞,眼淚都流下來了。 「我乘的班機被劫,要去撞白宮。」 「啊!怎麼回事?怎麼會呢?」她喊起來。 「天啦!怎麼會是你的呢?」唏唏噓噓抽搐哭起來。 我倒冷靜下來,得把握時機把急事交待溝楚。 「聽著!時間寶貴,我得趕快把事情交待清楚。」 她安靜下來聽我講: 「我昇級後,原來的健保被健保公司取消,新的申請單都填好了放在桌子左邊的第二個抽屜,找到立刻寄出。你母子三人都得靠這張保單,才有新的健保卡。不要因此落得一家人沒醫療保險。」 「有沒有辦法安全著陸?」她還簌簌地欷歔。 「聽清楚!沒時間了。」忍不住斥責:「事後去我公司人事室找查理要他幫你爭取撫恤金。要他及早辦理,拿到後立刻把房貸付清。這樣你們才能繼續保有房子,」 「盡量支助老大讓他兩年後能讀一流大學,老二不是讀書的料,讓他立訂志向要進技術學院,今後一切都要實際,量入為出。」 「知道的。」她平靜些。 「我股票及債券投資的情形及戶頭和報稅記錄都在中間抽屜的黑皮夾子內,雖然近來損失嚴重,但你得花時間整理出來,瞭解來龍去脈。」 「會的,別說了。」 壓抑不住,又失聲哭開了。 「別哭!靜宜,鎮靜下來。」 這樣說,自己也是情感激昂,淚水落下沾濕衣襟。 「這麼多年過來,幸有你為伴,此生無憾。可惜好多地方對你不住。」 「說這幹嘛?」制止我說下去: 「天啦!怎麼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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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