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6/01/18 06:34:29瀏覽1207|回應0|推薦2 | |
又有時候,面對著現場底想像是從另一個角度著手,情慾澎湃洶湧。荀禱祝順著快感的引,一路延伸下去,既感到欲火焚身,也在幻想的挺進裡得到性的快慰,甚至滿足。然而都是隱密卑下的,快慰僅是感官隱密的感覺,知覺的意識是明白勸阻自己是不該如此放縱,彷彿經由行之久遠的禁欲本能,讓自我否棄享樂,警告自己是不衛生、不道德而且當然不合宜。年事日高,還在追求以往的想望,並不是出於衝動或需要,或者說壓抑後的滿足彌補,只是要証明青春仍在。仍在追求以往的情緒。已不是單純的壓抑後的追求滿足。几乎只是對幻覺的需要。
不過對於性對象個体的認定,早年也許會是自己認識或親近的人,可是老早由西方人取代,也許由於父親一直主持著教會工作,荀禱祝很早就接觸西方人。不可避免的認定西方人在形貌方面的優越,荀禱祝到了這個年紀,反而逐漸地覺悟到這種意識真是糟,西方人竟然根深蒂固底取代自己身為黃人的身体,那些恨不 生為是白人的黑人,某些方面在自己身上竟也是如此地真實。也許西方女人作為性對象理念上是吸引荀禱祝,東方女子則真正的在生活層面上体會到接觸愉悅與可喜,真實可親近會被吸引的女性還是來自自己同胞。隨著年齡增加此重感覺愈發清楚。 對於日常實際接觸到的異性,由於不是想像創作出來,可能理想性較少,還是完美的感覺較缺乏。也許只是肉欲意味沒像由純粹想像出來的異性那麼強烈罷了。不是那麼直接而容易地跳入慾的海濤之中。然而從真實出發,在幻想中就會引出直接的欲念。在幻想中只能讓本人佔有對方,當然因人而殊;有時是較屬於靈的想望,像是特具風味的少女,青春與可愛的模樣。並不會引起性幻想的翻騰,可能只是默默地喜愛對方,多情底鐘愛有時會有如對待女兒般底感情。當然同時也會渴望擁住對方作進一步交流。 時空不停在轉換,体認也不停在不同的角度作不同的認辨傷情,路上驚豔的少女,有時會讓荀禱祝憶起過去愛慕的人,甚至自己妻子當年的模樣。然而不復昔日的激情感觸,當然也不會生澀畏羞。現在看到青春的可人兒常可直視她們,不覺得雜念干擾,就無須隱藏。當然不再生出期冀之心,就不會有不平靜的心情。失去了發展的可能,更使得自己有著鑑賞的眼光來評鑑少女或者少婦的模樣,感到捉時,還可以透過想像類比看到她們將來老去、無趣味、無吸引力的暮年景像。自然也可以揣想今後她們生命裡可能會發生的遭遇,甚至現下的生活,譬諭看到眉頭不展苗條女郎捂嘴而過,會為她現下的狀況作多種揣測。碰到一位雨天騎摩托車不穿雨衣玲瓏少女,又會生出許多心理或貫際情況的猜想。荀禱祝深切底感傷自己還是如此喜慕異性,當然只是青春貌美的年輕女人。當然年輕並不代表什麼,而且也很少會同時既有青春又美麗,實際上也沒佔多少優勢,最多只不過離死亡尚遠,然而這也算不上優勢。生命裡的可能性是太少了。芸芸眾生中除非滿意於既得的所有。否則失意仍是絕大多數的感覺。 腦海中永恆地不可克制地會耽逸於,強迫性底性幻想嬉戲,從小至老多少年了,感覺上是會傍隨自己直到老死。生命竟是如此無聊乏味,要用這樣荒誕無稽的空想來填補枯燥的生活。枯燥倒無所謂,難堪的是自我認定是如許無能,不出色而且醜陋,竟然要以較完美而形体出色的標本,替代自我來完成性享樂的追逐体現。外在世界擬定的標準是根深蒂固底壓倒自己。從心內最裡層毫無二意地接受這情勢。荀禱祝覺得做為一個人的可憐與悲哀,真是深深根植在其作為一個人的最深意識裡。 許多年來,自己從少而老,由探觸摸索的慘綠少年,懷著畏瑣與懼怯卻壓抑不住好奇與衝動,不知不覺中來到目前這種無可無不可中年人底窒滯又無出路的情境。除了感慨人性底薄弱,更有著悲慘自憐的体會。終於到了自我揶諭人生的駐足點底所在,這些都是伴隨一生內在的自我,永遠不讓之浮現在外面的我。荀禱祝覺得在自己逐步老去中,而幻想裡面較完美幸福的另一個不斷浮現在意識裡的証同体,也是在演變中,雖不似自己般地急速衰老。但也在吸收時間與與生命年輪的刻度,形体雖不會急驟喪失所佔有的優勢,然而實質無法不跟著生命的延伸而貧乏,以至於消失。 荀禱祝認為他母親雖然同樣避免不了人性上的缺憾,但對他自己而言,可以說是跡近完美的基督徙,飽經生活的磨礪過的人,不會企及過高之標竿,確切地曉得比一般人付出多些已不容易,況且又神智清明底知道自己所作所為,以及週遭的人的企望。他母親愛她週遭的人與事,經常在付出而從不企望有所得,本份地做著份內的事,上了年紀後尤其讓子女們覺著她作為基督徙的心態,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好鋼琴教師和好牧師娘。可是最後也拖不動了,終於也累倒了。而且真正地倒下來。 他家人都是虔誠的教徙,他的姐妹都像他母親,也都是平和愛慕別人的教內會友的性情,他自己是不同的。經過長時間的掙扎,雖未喪失信仰,但己無法令自己虛假地敬奉天主。牧師之子心內想的絕不是基督徙應有的念頭。腦海裡追求快樂並不會不應該,只是長久在責難與懊悔下,他己不再回頭,生命本身的強韌,帶著他穿越生活的沉悶與辛澀。不是荀禱祝已不需要屬靈的國度,而是他採取較現實,較旁觀者的心態來看待將來臨的神之國度。 從靈堂往外望出去,黑暗在消退,遙遠的天際,破曉的曙光逐漸刺穿晦澀疊嶂的烏雲。守靈的夜晚要過去了,迴異的夜,有些悲哀,由於是荀禱祝獨自留在靈堂熬一通宵,寂寥是免不了的。但不停的追憶和思索使得心情振奮而疲乏。然而回憶和似夢底過往印象沖淡悼念感傷的情懷。都會過去的。應該覺著寒冷,卻不覺得,也許身体上有著麻痺與抽搐,臉上感覺如死般地殭硬。 靈堂裡的盥洗室一片慘白,對著盥洗台上的鏡子,看清日漸稀疏頭髮裡夾雜明顯底白髮,荀禱祝小心的梳理經歷一夜已呈散亂的頭髮,他輕輕底梳理,彷彿多用點力氣都會梳落更多的頭髮。帶著畏縮去檢視鏡裡映照出來相對方相的頂上烏髮,不曉得還能維持多久,不願見到白色纏滿頭頂。能頂得住老態,就儘可能的裝飾下去。鏡中的自己,五官看得出漸向萬有引力屈服,進行的演變彷彿是在追蹤模仿萎縮老去的父親,眼角的泡袋腫脹鼓大,尤其是鼻子,鼻樑的肉在收緊,幾乎可知覺表皮面的緊張,面上的肉不覺得少。不知拉到那去,鼻孔因而益發朝天,幾乎可從下面望到鼻洞裡面去。時間的侵凌下,任何人都不會是強者。褐斑已出現在面皮上,在身上各處的皮膚上,還不像他父親那麼大塊,但是到處都開始浮顯。一代又一代的老去,然後死掉。 荀禱祝父親穿著白色衣服,茫然站在靈堂上,他大姐安排父親坐在他身邊,那股特別的惡臭,似如氤氳般地又自鄰近底地面昇上來,荀禱祝眉頭深鎖,覺得他大姐非要堅持這個樣子的送靈儀式,而且硬要父親在場,令人氣結。他真想走掉,太沒有必要,太尷尬。 他自己的妻子女兒都披麻帶孝站在女性送靈人那邊,面帶憂戚。荀禱祝感覺不到那股的憂傷,只是覺得味道愈來愈強烈地從他父親跨下升上來。幾乎令他不能忍受。靈堂裡沒有人照顧他父親,他感到憎惡,不知道他大姐是怎麼安排的。不久送靈的人就要到了,他告知他大姐這回事,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時候又自認是自國外回來的客人。他不管了,是她安排的,她自己得負責,要得面對現實。終不成要他自己的太太帶父親去親理。大姐終歸是女兒呀! 然而還是他太太跟妹妹帶父親去廁所清理換尿片,可是沒有用的,同樣的情況會再回來,也等不了多久。荀禱祝認為他們家正在製造笑話,以後只要到這類情況,一定會被人們一再地談起。更加憤恨他大姐,荀禱祝想不顧這裡的人與事直接送父親回療養院去。然而畢竟是母親的長子,應是不得離開。對待長子理應有特別的規距與儀式。而且很多人有是衝著他而來的。尤其學術界的人。況且他應允母親要善待他父親,沒有必要弄得難看,忍一會,還是會過去的。 消逝的氤氳 5 |
|
(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