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字體：小 中 大 |
|
|
|
| 2010/10/19 14:52:06瀏覽280｜回應0｜推薦1 | |
童年:山裡強仔記事 破爛的土坯房裡住著兩兄弟——老大和老三。老大癩頭，鎮糧食所工作，拿著在山民看來很高的工資，享受著山裡人羡慕的免交國家農業稅的待遇。癩頭和雪哩頭胎生的是女兒娟哩，接著生的又是女兒群哩，第三胎又是女兒榮哩。根據山裡的生育政策，癩頭因超生被罰款。山民嘲笑癩頭無能，雪哩婆婆罵雪哩不是好女人。等到第四個女娃潔哩出生時，癩頭繼續躲在深山裡，鎮上搞人口生育的說如果雪哩再生育，就要把癩頭抓進牢房。第五胎終於生了個帶柄柄的，癩頭也從深山裡出來，到縣城買了洋奶（牛奶粉），強仔是山裡頭一個吃洋奶的山裡娃。 4歲的榮哩和8歲的娟哩放在了雪哩娘家照料，癩頭繼續在鎮裡的糧食所工作。雪哩一個人扛起大部分的農家活，此外她還是個裁縫，逢年過節要到別人家裡做衣裳棉被。照料強仔和潔哩的事就放在了只有6歲的群哩身上。躺在竹片製成的搖籃裡，四周安靜，搖籃搖啊搖，眼前的房梁晃呀晃，這個畫面在他記憶裡總是浮現。 在山裡人眼中，強仔除了身體虛弱，常生病之外，還認為非常好養育，不哭不鬧不煩人。強仔得到雪哩的歡喜，因為雪哩農活很忙，不必花時間照料小孩自然是件好事。但養著養著，就覺得不對勁，山裡同齡人早說話了，強仔還是隻字未吐。由此大家都叫他啞吧，啞吧其實不啞，過後不久啞吧就開始說話了，但他說的話一直不多。強仔滿足於自己的精神世界。 放牛娃 在強仔眼中，爺爺與其他山裡的老頭不一樣，他從來都不需要幹活，拿著在山裡人看來巨額的退休金過活。爺也種水稻，但育秧、插秧、耕地、收割都是兒子兒媳兒孫們幫他做。爺爺只種菜地，下午牽著他的那頭大水牛放養。強仔第一次跟著他爺爺去田野放牛，他就喜歡上了這個活兒。  山裡的荒地裡，四周安靜，沒有癩頭和雪哩的吵架聲，沒有村裡那因為一隻雞鴨而引發眾人圍觀的爭吵。他喜歡看牛吃草，牛把它的舌頭一伸，對著嫩草一卷，一小戳的嫩草就進到了它的嘴巴。看著牛吃的津津有味，他拔起一根身邊的小草，學者牛的樣子咀嚼了起來。 躺在草地上，望著天上的一朵一朵白雲，那朵像牛、那朵像豬、那朵像大山。在強仔的腦海裡，每一朵白雲對應著他在現實中看到的某物。想像著白雲上，神仙們在上面自由快樂的過活。他會幻想，幻想著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外面世界的人，也有像我一樣看著這朵白雲吧。”看著看著，白雲走了，不遠處飛來了一塊巨大的烏雲。強仔立刻從草地上爬了起來。他找來四根木棍，用石頭把木棍釘入草地，圍成一個正方形，再用小樹枝架在上面，然後把用稻草鋪在小樹枝上，迎接大雨的到來。但烏雲只是匆匆過客，他快快的飄來，也快快的飄去，陽光、藍天、白雲又重現。  山裡的小溪多，強仔伏下身子，用嘴直接親吻著溪水，喝飽水後，他用舌頭學着小貓的樣子，對著溪水添添。這時，一隻小螃蟹從小石縫跑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溪水，兩小手對著小螃蟹，用力一攏，離水後手掌一攤，螃蟹沒有抓到。這時小溪水已經弄渾濁了。等水清了之後，他再一次攏手，還是沒抓到，這樣他試了好幾次。後來他看到一之小青蛙。將小青蛙逮住，他發現小青蛙不像他一樣長著小JJ。他好奇小青蛙雪白的肚皮裡裡面長什麼樣，就用尖尖的小石子把青蛙的肚皮劃開。裡面是細細的腸子還有其他細細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麼。 玩夠了，正想把青蛙丟掉時，強仔又想到了那個小螃蟹，好像不把小螃蟹抓來看看，他誓不甘休。此時他想到了一個主意，他用一根小樹枝，把小青蛙穿在樹枝上，放到剛才的那塊個小溪裡。等了不久，真的有只小螃蟹出來了，跟著出來的還有一隻小蝦。螃蟹緊緊的夾住青蛙，強仔用力一提，螃蟹就被提到小溪边的草地上，強仔立即把螃蟹抓住。螃蟹走路很奇怪，不像牛，不像人，它是左右橫著走路。玩夠了，他想到，螃蟹還小，像自己一樣，它還會長大，就把小螃蟹重放進了小溪裡。 當山裡的其他山裡娃喜歡一起趕著牛兒，把牛放在荒地裡自由吃草，大家一起玩紙牌，玩鬥雞遊戲、玩躲貓貓時，強仔喜歡獨自一個人去一個地方放牛，那兒安靜、祥和、有白雲，有藍天，但有時強仔也會感到些許的寂寞和孤寂。 砍柴娃 不像帶有遊玩的放牛工作，砍柴在山裡也算是比較正經的活兒。木柴是山裡煮飯的燃料，也可以挑到市集上賣錢。強仔第一次上山砍柴是在他6歲的時候，跟著比他大几歲的山裡娃去的。細細的木柴不經燒，在鎮裡的市場上也賣不了錢。砍柴的地方是在村尾的後山上，由於離村子近，上此山砍柴的山裡娃多，山上木柴的生長速度趕不上被砍的速度。  強仔在山上到處亂跑，小的木柴不合他的心意。他喜歡在山上尋找那些生長粗壯，耐燒的木柴。當爬到山頂的時候，他第一次看到村子外邊的模樣。在那遠遠的地方，他看到了山下的鎮上市集，模模糊糊的看到鎮上的房子不是紅色的土坯房，是兩層、三層、四層的房子。鎮上大片的水田，不像山裡那夾在山谷裡，高低不一的梯田，他們的水田是平整的。一條筆直的公路把一整片的水田一分為二，幾輛汽車在公路上挪動，公路通向遠方。遠方不遠處，又是一座大山，擋住了視線。看到山裡人常常提及的可以買到很多種類的糖果、鞋子、衣服、魚鉤和魚線的市集，強子感到興奮。  但對被山擋住的世界樣子，他更加的着迷。 大家一人一捆，把柴扛到山腳下休息，結果大家都誇強仔砍的柴粗大、耐燒，但都說這麼重的柴會壓矮人的個子。得到別人誇獎後，強子的心理高興，強子喜歡被別人誇。但對於他這個年紀，這麼大捆柴真的很重。強仔叫別人先走，說自已要去拉屎。眾人一聽，個個扛起柴趕緊的走了。強仔好面子，他怕別人看到他扛那捆柴吃力的熊樣。等眾人拐個彎，不見人影時，他扛起木柴，兩腿跌跌撞撞的快步往前走，走約5分鐘時感到肩膀難受，立刻就把柴放了下來。休息不到半分鐘，接著如此的往前趕。等到快到村口，他停下來，休息了很長時間。休息完後，他裝著很輕鬆的樣子，從村頭走到自家門前的空地裡，把柴放下。強仔愛面子，每當山裡父母教訓自己的孩子說“看人家強仔多麼能幹” 時，強仔的心理特別高興。  不敢靠近的三顆樹 山裡頭有三棵樹，一顆是楓樹，在強仔爺爺家屋後的小路邊上；一顆是樟樹，在華仔奶奶家大門前、水壩邊上；還有一顆在村子後山的小路上，小路在長根屋後的陡壁上。 楓樹有四個大人和抱那麼大。除了幾根枝幹還生長著樹葉之外，其它大部分的樹枝已經枯死。一次一根枯樹枝掉了小來，跟著掉下來的還有一隻小貓頭鷹。山裡人說，樹長這麼大，早就成樹精了。山裡人說，有次太上老君在煉丹時，看到一粒仙丹由於火候不到位只成功一半，太上老君就把此半成品的仙丹扔到下麵的人間，不想此丹剛好落在了小樹根部的泥土裡，望想成仙的小樹借著半成品的仙丹修煉成妖。樹妖具有人形，用樹枝當作腳手行動，山裡人稱他為叉叉鬼。叉叉鬼抓村裡的男人吃肉，抓村裡的小姑娘做他的老婆。一次，山裡一個男人逃到大楓樹下，看到大楓樹，叉叉鬼馬上轉頭就跑。從此大家都認為大楓樹有神氣，但出於敬畏，山裡人不敢輕易靠近它。 大楓樹不敢靠近還有一個原因。強仔聽大人說，埋在村後面、被村裡人掐死的或者沒有養活成的嬰兒小鬼都住在那顆大樹上，如果靠近大楓樹，他們就會伏在你的身上。強仔半信半疑，但從不敢去觸摸那棵大楓樹。 華仔奶奶是觀音娘娘派到山裡的童子，強仔聽大人們這麼說。每當山裡人有什麼狀況，就會帶他到華仔奶奶家。華仔奶奶念著“觀音娘娘大仙，小童發現xx妖孽作亂，請賜小童法力，斬妖除魔......"之類的話。她家前面，有棵大樟樹，聽說華仔奶奶會把除下來的妖孽囚困在大樟樹裡。山裡娃如到大樹邊，會感染妖氣，小孩就會得病，山裡娃赫得都不敢去那裡。大樟樹在一小片密密的竹林裡，每當山裡人的雞、鴨、豬、牛無故病死，大家都把他們扔到此片小竹林裡去。有次強仔誤入裡面，看到一具具爬滿蛆蟲、叮滿蒼蠅的家禽屍體后，就更加不敢靠近那裡了。  還有一棵樹是在長根家房子後面的陡壁上。陡壁上面有一條小路，到後山挖筍要經過那條小路。山村最後一排房子裡居住的人有時也會從那條小路上走出村來。這棵樹就在小路的旁邊，狹窄的小路左邊是高高的陡壁。這棵樹邊上建了座小廟。大人們告訴山裡娃，土地公公和太上老君會到廟裡享受供奉。如誰在樹邊小路上走路不敬、或者幹了什麼壞事，在小路上走時，就會被絆倒，摔入陡壁跌死。身上如果有罪，他們就會派神怪附體在你身上，使你生病。強仔路過此棵樹時，會打起萬分的精神，規矩謹慎地走過。更多时候，他會避免走这条小路。 |
|
|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