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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0/15 20:50:41瀏覽396｜回應0｜推薦2 | |
| 童年:山民永遠幹不完的活 山裡名詞: 牛 山裡人家，牛是除房子之外的第二財產。牛在鎮上的市集能賣好價錢，但山裡的牛主要用來耕田。2、3月份，它要犁農家蔬菜地，翻、松泥巴。山裡人在菜地裡種上辣椒、茄子、冬瓜、黃瓜、芋頭、白菜、西瓜、甘蔗，種上的東西，要足夠供山裡人與家禽食用。也犁山坡上剛開墾出來的荒地，山裡人在那種上花生、紅薯。  3月中旬，大地出綠，牛開始了它的正式使命。它要先要幫山裡人把育秧苗水田裡的泥土搗碎，好播上開年夏稻秧苗。接著的工作是把已經閒置了近4個月的稻田泥地來個底朝天。犁田時，牛在前面拉，與牛力連接的是牛後面的木犁（用來翻土），山裡男人掌控犁的方向，跟在牛的後面。等到秧苗長到了一個月之後，木犁（用來翻土）變成耙子（用來鬆土），用耙子把水田泥土搗松，把水田整平。山裡有三種稻，夏稻(夏天收割)，秋稻（秋天收割），晚稻（收割時間介於夏稻與秋稻之間）。牛在夏稻、晚稻、秋稻插秧前重複著犁田、耙田的工作。10月水稻收割完後，再犁稻田，種上豆子，山裡人喜歡用豆子做豆腐，或者種上油菜，油菜籽可以榨食用油。11月份，牛犁松蔬菜地，山裡人種上冬天和來春家人與家禽吃用的白菜、菠菜、韭菜、生菜、包菜、蔥、蒜……牛欄裡的牛糞，是山裡蔬菜地的肥料。 牛是山裡人的寶物，但寶物也須花費保育力氣。山裡山賊多，必須看護好它以免被偷；山裡到處是農作物，須避免牛吃莊稼。天一亮，山裡的男人或者山裡娃把牛牽出來，把牛牽到山裡的山崗上、田埂上、小河邊、水庫邊、閒置的農地裡吃草；下午的時候，又要把放牛出來吃草。牛佔據著大半個山裡人的時間。 在山民與土地的聯繫中，牛起著重要作用。無牛，山裡人無法與土地發生關係，人與土地無法發生關係，群山與生命也就是無法發生關係。土地是山裡人的生命之源，牛是人與土地相結合的紅娘。 豬 每年臘月，農家開始宰殺豬，豬是山裡人重要的葷食來源。山民從豬崽二十斤左右重開始養，養到約三百斤重。山裡人一早起來，就要先把豬草垛碎，放到大鍋裡和著稻米煮熟，每日餵食與豬三次。3、4月，女人們要到山裡割豬草，有時直接割農家地裡的蔬菜。6、7、8月，用紅薯藤葉餵養，旱地裡，山裡人栽上成片成片紅薯。9、10月，用池塘裡的水庫仔（山裡用詞）餵食。打豬草、剁豬草、煮豬草、喂豬食，雖然不是很重的活，但山裡人每天都得做。 柴 山裡最多的是山，山把人緊緊圍著，一環扣一環。山上長滿雜樹。除少部分的杉樹和松樹，山上的其他雜樹永遠也長不高長不大。  柴是山裡人煮飯用的唯一燃料。山裡人經濟自給足，但山裡娃要上學，油鹽、醬醋山民不會自己生產，山裡人也有個生老病死，山裡人也需錢。山裡人把柴砍下，挑到鎮裡的市集，可以換一些錢。 人與柴發生關係的仲介是柴刀，他形狀像彎月亮，有個一尺長的木制手柄。滿山是柴，但不是任何木柴都可砍。樹葉和細木柴在悶濕的山裡易腐爛，山民只砍粗的木柴，把柴木的樹枝葉去掉，留下柴幹。山人把柴砍成段，捆成兩捆挑回家，但更多的是直接用樹藤把柴捆成兩把，用竹竿穿起，挑著回家。男人能挑一百三十左右斤重，婦女百來斤，山裡娃五六十斤。 只要有空閒，山裡人就會上山砍柴，柴一部分自家用，一部分挑到鎮上的市集裡賣。挑到鎮上的市集，山人每次走兩趟，每趟挑上約百斤重的木柴，每趟約四五十分鐘路程。從市頭走到市集尾，鎮上人見了，想買，就會叫喚他們停下。有時木柴沒人主動叫買，山裡人會低價賣給鎮裡熟悉的人。兩趟木柴賣得十余元，錢用來買些油鹽醬醋，山裡娃此時才有機會舔一舔那甜蜜蜜的糖果。 竹與筍 山裡有兩種竹，一是大竹子，比碗口粗大；一是小竹子，大小如成人手指。大竹林是集體所有，每家每戶從集體林地分得一塊。山裡人不喜竹筍麻舌，在山裡很少被食用。大竹的冬筍（在冬天產的竹筍，不會長成竹），冬筍沒有哪家之分，哪都可去挖。冬筍在鎮上的市集能賣個好價錢。冬筍深埋山裡，在地表用肉眼很難發現它，挖冬筍要有力氣和技巧，這是男人們幹的活。山裡娃也喜歡湊上一腳，在他們看來那活好像也挺好玩。  小竹筍生長在4、5月份，夏稻秧插完後，山裡的婦女娃背著大小籮筐，在腳下到處是尖尖的竹樁，頭上是密密的荊棘裡穿來穿去。筍拔回家後，放到大鍋煮，煮到筍皮易被剝起鍋，晚上一家人在微弱的燈光下一邊聊天，一邊剝筍外殼。剝殼時不能把筍弄斷，要把筍頂上的須須留下。山人趕市集時，把筍賣給收筍人，一斤能賣5毛錢。  有時山外老闆會到山裡收購長約1.56米的小竹竿。小竹竿每根1分錢。午餐不回家吃飯，幹得快的人，一天能砍一千根，能賺10塊錢。竹子要捆成100根一捆，裁好長度放到院子裡等老闆收走。 山裡娃喜歡參與這些活，他們中有的可以用幹活賺來的錢，買自己喜歡的吃糖果，女孩子們頭上的橡皮圈、學習用的鉛筆、讀書用的作業本…..，但大部分會被父母拿走，替他們積攢學費。 釣魚 釣魚是山裡娃在空閒裡喜歡做的事情。山裡有一座水庫，水庫除了發些讓燈泡鎢絲時明、時暗、時亮、時停的電以外，水庫的承包人也會放養一些鯉魚、草魚、鰱魚、雄魚。水庫的承包人禁止山民捕魚。但山民的土坯房門一打開，前面就是水庫，承包人不可能天天盯著你家房門看。承包水庫的人抓到釣魚的小孩，他也不能把小孩如何，但大部分時間是小孩早跑了。坐在水庫邊，水面波光粼粼，鳥兒歌唱，突然瓢瓢子一沉，魚兒一跳，那種事情真的讓人的興奮。 但在多數時間裡，山裡娃要去放牛、打豬草、砍柴、幹水田農活，拔筍、幫農田放水，砍小竹…..農村娃的空閒其實不多。 水稻  山裡山多，農田不多。每人約分得1畝田地。一季畝產稻穀約500斤穀子，兩季稻穀約1000斤，交國家糧稅每畝100斤，每人均食200斤，雞、鴨、豬等禽獸100斤。剩下600斤賣錢，國家收購糧價一百斤35元，每畝賣210元。但沒畝地的種子、化肥、農藥、工具的花費可能遠遠超過200元，另外如果遇上乾旱、洪災、野豬侵害、那就更糟，但稻田給山民以安全感，水田至少可以使山民免予挨餓。  山裡人有山裡人的世界，山裡人的世界，是那永遠幹不完的活兒。活兒勞役著山民，但也養育著山民，在不為世界所知道的角落裡，繁衍著他們一代又一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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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