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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0/13 17:38:16瀏覽291｜回應0｜推薦0 | |
| 童年:山裡人物—長根 生根、樹根、水根、木根、發根、得根……山裡很多男人的名字裡帶“根”字。“長根”只是它們中的其中之一。長根（長音漲）的父親40歲晚得這根獨苗。他的父親希望長根不要像他一樣，只長出這麼一根獨苗出來。 山裡有許多山裡人特有的想法。一個長得像竹竿似的小夥，大家都叫他矮子。矮子不矮，只是父母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像他們那樣長的像根竹竿似的，用小名矮子來壓他的高。我家一鄰居小孩叫他父親為哥哥，高人指點說，他們父子命中相克，必須以兄弟相稱。在山裡大多數情況下，父親叫“爸爸”，稱叫母親有“爹爹”、 “媽媽”、“義呀”三種，三種叫法平分秋色。（“呀”指父親，“義呀”指稱母親，山裡語言，有音無字型，只好用“呀”代替） 娟哩生下來時，雪哩無奶水，長根母親奶水充盈，她把多餘的奶水給娟哩。為報答奶水之恩，娟哩拜長根母親為母，稱她“義呀”，稱長根父親為“爸爸”。強仔跟著娟哩叫他們義呀，爸爸，叫長根為哥哥，稱長根老婆心妮為嫂嫂。義呀對娟哩的餵奶，娟哩說她一點記憶也沒有，每年大年初一強仔兄弟都會去他家拜年過過場子。 長根身強體壯，讀書讀到中學，會寫字算數，在村人眼中算是秀才。長根身材魁梧，臉蛋眉清目秀，娶了鎮上一位漂亮能幹的老婆。長根父親耳不聾，母親耳不聾腿不拐，那時兩老做事還算利索。對於有6個兄弟姐妹的華仔家來說，長根一家生活衣食無憂，幸福美滿。山裡那老不死的村長死後，長根當上了山村的村長。 長根名字叫長根，不一定就能長出根來，叫矮子就不一定真的能變矮。因心妮還沒有生育的跡象，長根一家幸福美滿的生活充滿了慘澹愁雲。結婚兩年，心妮的肚子就是大不起來。希望終於出現了，心妮的肚子開始變大了，長根父親天天給心妮燉雞、燉參，心妮的肚子一天天的變大了起來。可好景不長，聽說，心妮的一個響屁，一天天變大的肚子馬上嗽的一聲撇了下來。 也不知求了多少佛，拜了多少廟，去過多少的醫院，長根的老婆心妮的肚子真的大了起來。山裡人說，長根的房子風水不好。其結果又讓長根一家大失所望，長的不是根，是一女嬰。長根母親耳朵變聾，長根父親去田裡幹農活，就把小女孩帶上，口裡不停吆喝著“你….怎…麼…又… 把…人…家...的…黃.瓜..苗…拔了。你…害…別人...家...的…東.西...做...什...麼”。 長根很少關心這個小女孩，埋頭苦幹農田裡的事，變得越來越沉默，目光也沒有以前睿智。長根老婆後來大了兩次肚子，兩次她對別人說流產了。但山裡人說，兩次大肚子產下的都是女兒，一個放在水桶裡淹死了，一個被長根掐死了。當官的告訴山民，第一胎生兒子，這家夫婦不能再生育，要抓去結紮（絕育，永久性的讓女性不能再生育），第一胎如果是女兒，還可以再生一胎，但生完這胎後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不能再生，女人要抓去結紮。也許不想掐死更多的女嬰，怕心妮突然被計劃生育的人強行抓去結紮，夫妻二人同時出去外地了。 長根10幾年沒有回家，也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長根母親發了一次病，雙目失明，腿也坡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手上的木棍即當盲杖又當拐杖。長根的父親靠著砍柴挑到市集裡去賣，以補貼家用。在強仔的家門口，總能看到長根父親拿個根棍子，追著衣衫襤褸的女孩說到“你..怎..還..是..那..麼..的.. 害..人..做..什..麼，放..在..抽..屜..裡..的..錢是..給..奶..奶..買..藥..的，你怎麼把它偷了去，你跑．你跑......”。但女孩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隻剩下老頭拿著棍子遙遙惶惶地走著，自言自語著。 去年過年回家，我看到了他們。只見長根身上抱著一個小孩，用手牽著一個小孩。在他後面的是長根的老婆，烏頭垢面，衣服破舊，同樣抱著一個小孩，右手牽著一個女孩。“你看你，哪個男的會像你這樣，到處借錢，我看你以後怎麼還錢。讀什麼書，上什麼學，像她10多歲的女孩，都去打工去了，還要借錢供她讀書。你不也讀過書嗎，但還不是窮光蛋一個......”。長根老婆心妮在後面大罵長根，長根裝著沒有聽見，依然走著他的路。 後聽他說，他身上抱著的男孩叫春根。春根是這四個小孩裡最小的一個，剩下的三個是女孩。春根的寓意可能是希望他能像春天裡的種子那樣到處生根發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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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