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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18 21:58:53瀏覽221|回應0|推薦0 | |
《改變組織文化沒有爭議》 王:話說回來,一個組織文化的形成,可能是一個創辦者、也可能是所有同仁一路累積出來的,如果要去改變,該怎麼做?以城邦來說,跟每個旗下的出版社之間有沒有這樣的問題,不同的工作習慣與文化,該怎麼解決? 何:其實我常面臨這樣的事情,改變組織文化這是一個按部就班有趣的過程,是有方法的,最快的方法是革命,將員工全部換掉,但百分之九十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因為畢竟整併一個公司都是因為看中他的價值,包括組織文化,但是還是會遇到組織文化不同的問題。通常我會將這個組織分成三種人,一種人是反對黨,一種是騎牆派,一種是認同你的人,你只要改變騎牆派,事情就結束了,只要讓中間人改變,讓認同你的人變成大多數的人,少數人就會緊張了,反對黨未必永遠是的反對黨,他有一部份的人也會靠過來,最後只剩更少數的人,會跟你意見不同。 吳仁麟:會不會那些少數的人是組織具有核心競爭力的人? (基本上我覺得這是一個笨問題,因為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這位吳先生會提出這種笨問題,有幾種可能:1.他很笨,看不見其實顯而易見的答案。2.他很用功,對於很基本的問題,他仍然很認真的一步一步仔細檢視、反覆求證。3.他為了扮演好一個「替讀者發問的發問者」角色,他必須對於受訪者的每一個邏輯仔細拆解、探詢,解決每一個讀者可能會有的疑問。這是一個好的訪問者應該具備的能力!想要訪問他人,事先準備好問題只是基本的準備,有程度的訪問者,應該要能夠即時的對於受訪者所說出的邏輯進行分析,並且將自己放空,假裝自己是個笨蛋,重頭檢視受訪者所說的每一句話,並且在不疑處中有疑。我得說,這是一項我目前缺乏的能力。我期望自己也能夠有耐心對於每一個基本的問題、每一個基本的邏輯進行分析。一旦養成這種習慣,一定能夠讓自己思路更清晰、判斷能力更提升外。) 何:理論上是不會的,因為這應該最早就認定的,你會覺得他會有問題,因為這些人的方法不對,我們的方法才是對的,所以才要去改變他們,如果那是組織的核心競爭力,那應該是我們要改變成跟他們一樣,這在一開始就應該很清楚的。 王:那會不會有主觀呢? 何:核心競爭在誰手上,這件事情在我看來一點爭議都沒有,為什麼會有爭議,那是因為不清楚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是什麼?所以這應該是非常容易判斷的,如果能清楚知道對公司來說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一切就會很清楚。 以狗仔文化為例,假設他有十項不同的構面,其中有七項是對的,三項是錯的,一項是揭人隱私,是錯的、不好的我們就拿掉,但鍥而不捨追逐新聞真相,這是對的,就應該留下。什麼人是好的人才,就將他的核心競爭力展開,再對照公司需要什麼,就會知道這是不是你要用的人,我不認為這會有爭議。只要把邏輯展開,就能清楚看到問題。 《同仁自動體會經營困難》 黎智英曾跟我說,辦報紙的人,讀者多、朋友少,真是一針見血。但是有多少報老闆做得到呢?不輕易把情緒和關係拿出來,放手讓報社員工處理新聞,這一點黎智英做到了。但我發現,台灣大部份的老報紙都做不到。其實黎智英辦報的邏輯很簡單,只是你做不做得到而已。 王:我不知道別人如何,但在聯合報是這樣的,老闆不進編輯部、從不開編前會,不知道第二天一早報紙登什麼新聞。我們盡量讓編輯部門做到獨立。 (一個組織的文化固然是長期累積、非一朝一夕可扭轉,但不論如何組織負責人肩負著塑造組織文化的任務。你光是「說」有甚麼用?那是不夠的!比如說負責人說「嚴禁貪污」,這是沒用的。如果你認為貪污是「惡」,那麼你要訂出一套制度,要因勢利導,要防患未然、還要獎善罰惡,這樣才有可能扭轉貪污的風氣。) (聯合報「非常藍」,就像自由時報「非常綠」,這是社會上的一個共識、一個普遍的印象。即便這個的確是錯的,身為組織的領導人,應該思考的是:我們為何會給人這種不好的印象?我們要如何改變這種負面的印象?而不是說「我們已經做了這麼多措施,所以問題不在我們」。) (這位王先生可能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揣摩上意」。如果社會大眾有「聯合報非常藍」這種印象,聯合報之內的員工難道沒有?雖然老闆不進編輯部開會,但是部下會揣摩上意。所謂「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如果你的總編輯心中認定老闆的政治屬性是三分藍,那麼總編輯為了不要觸怒老闆,總編輯就會用五分藍的標準編審新聞,總編輯手下的召集人就會以七分藍的標準製作新聞以討總編輯歡心,召集人手下的記者為了保住飯碗就會以九分藍的標準撰寫新聞。這是人性!如果身為老闆的你只是說、只是三令五申、卻沒有積極有效的作為來因勢利導、來防患未然、來獎善罰惡,那根本就是一種消極的放縱!) 可是現在有一個新的威脅,就是業務。這時候就不光是老闆的問題了,大家都明白現在媒體經營很艱困,編輯部會去考量這個新聞對業務有多重要?這個客戶對我們友不友善? 聯合報體系從未要求編採單位將廣告業務納入新聞專業判斷的考量,但現在的環境使得許多同仁會善意且自發的去為報社利益做考量。我在公開或私下都曾講過,只要對讀者有價值的新聞,都應該要發。 (又來了,只是說,卻沒有有效做為) 現在媒體有很多「置入性行銷」的狀況,甚至去統包政府的預算,你的看法如何? 何:剛辦商業周刊時,非常辛苦一直賠錢,如果有人給你一筆廣告費,要你幫他寫新聞,你要不要做?我認為絕對不能。如果他給我一筆很大很大的錢,讓商周從此改變,那我做,但如果他只是讓我吃個糖,我不會做的,我常開玩笑的說:你錢給的太少了,我的胃口比較大。 (求生的手段很多種,君子為了兼顧理想,所以得放棄很多小人步數。這個世界從來都弱肉強食,而君子要兼顧理想,小人卻只關心現實,所以君子在生存上會比較吃虧。我喜歡真小人,不喜歡偽君子) (更何況,何飛鵬的邏輯是:先求生存,再求理想。因為,無法生存,又要如何持續實踐理想?用一些小奸小惡的手段以求得生存,然後在大是大非上實現理想,這才是務實的真君子!) 你去研究一個媒體,從營運好到不好的過程,一定有過類似的經歷,那是絕對不能妥協的。媒體應該掌握一個關鍵點,如果是大是大非,絕不妥協,如果是一些小事、無所謂的新聞,可以不要去亂惹人家。 王:可是要去判斷新聞是「大是大非」、還是「無關緊要」,這種判斷便會在編採部門形成一種氣氛,讓記者變成綿羊。 何:嚴格來說,這種話不能對所有同仁講,只能跟主管談,這個判斷是留給主管決定的。對外公開的原則只有一個:是非分明,該報的就要報。 (領導統御之述,本來就不是單純的性善/性惡、儒家/法家可以簡單的劃分,更沒有一套規則可以永遠套用!與其說這是一種暗黑的領導統御之術,我認為這是一種懂得變通的、務實的智慧。) 我舉一個當初PC home的例子。當初的主題是做各種產品的測試,把一家知名企業的產品批評得一無是處,這家公司當時每個月給我們集團一百萬以上的廣告。報導出來了,這家公司當然氣得跳腳,就透過業務部門抗議。編輯部同意下一期讓他們登一篇文章辯駁,全文照登。可是總編輯又寫了同等版面的一篇文章,把所有的問題再批評一遍。這一登,這家公司氣壞了,把所有和我們集團扯上關係的,都列為拒絕往來戶。那一年,我估計有超過兩千萬的廣告損失。但我只問一件事:我們總編輯寫的是對還是錯?如果不對,我願意道歉;對,那就沒得談。並且告訴業務部門:你們可以加強拜訪,修補關係,但編輯部絕不妥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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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