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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29 11:06:48瀏覽1474|回應6|推薦79 | |
住到外公家,鄰居有個伯公,沒事就問我:『客婆阿來!伯公阿問哩,哩是吼漏郎阿系客(ㄎㄟ\)郎?』 我愣愣滴說:『嗯哉!』(不知道) 『安ㄋㄟ...伯公阿勾問哩...哩系吼漏郎?阿系呆完狼?』 這個伯公很愛找我窮開心,啥米『客郎』?『吼漏郎』?『呆完郎』?我哪裡懂!他看我回答不出來就說:『哩無講哩系呆完郎!哩愛講哩系呆完郎,災某?』 這下我可糊塗了,我到底是啥咪郎呀?呆完郎又是啥咪呀?我住萬巒的時候有個雜貨店阿婆用客家話叫我『巴罕馬』,我也不懂那是什麼,但我知道她對我不太友善。來到外公家,伯公又叫我『客婆阿』,不過伯公是尋開心的,這些大人真是討厭! 小時候我不知道這世界上分那麼多種人,我看到山上的原住民頭頂著竹藍下山賣山產,回家後就學著把臉盆頂在頭上,學著原住民說話的語調嘰哩咕嚕,我老爸就會罵我。看到村子裡來的外國傳教士,覺得很稀奇,我也學著對他們講:『OK!OK!哈囉!哈囉!』,是什麼人?說什麼言語?對我而言只是好玩的一件事,可是大人的反應卻很奇怪。我學原住民就被罵,當我學老外的英文腔就沒事,我老爸偶爾還勞兩句破英文讓我學呢!長大後才瞭解,那是大人對所謂『文明人』『優勢人種』的一種崇敬,而最讓大人尊敬的則是些『有錢人』,孩子們卻只會分出啥是好人、啥是壞人。 鄰居有戶外省人,我們常和他們的小孩玩在一起,常常吵架、打架,不過隔天就又和好了。直到我的手因為有次和他們玩而受了傷,讓爸媽很不能原諒,當初事情也鬧得很大,兩家結下怨仇,有次聽到老媽說:外省人最毒。他們也說:我們最奸詐。 這不是二二八,只是一個意外;卻是我們家另一形式的省籍情結,從此兩家斷了善緣,卻讓我好久好久才抹平傷痕。 直到有一天在我常去玩的那條圳溝遇上玩伴,忍不住跟她說:『我已經沒事了,我們和好吧!可是不能讓大人知道喔!』 她笑著跟我說:『好啊!嗯,不說。』 但從此以後,我們見了面只是遠遠對彼此笑一笑,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搬家了。 然,我是誰?誰又是我....?從來,我不曾知道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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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