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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16 12:50:49瀏覽1226|回應1|推薦4 | |
(感謝 您能不按推薦、不回應此文) . 你走了, 怕冷的你, 偏偏選在一個冷颼颼的寒流天離去。 . 自從那天午後你走出家門, 生命就開始像手中的沙一般, 漸漸止不住的漏流出去。 . 飯已炊好、菜也洗妥, 就在等你回家吃晚飯了, 卻有電話來通知:救護車正把你由辦公室送去醫院的途中。 趕往醫院的路上, 全身的血液有如被凍結一般, 由頭頂冷到腳底的我, 只有止不住的全身顫抖著, 口中不斷的默唸著所有我還記得的神明。 人不在急診室? 那在哪裡? 心頭一陣慌, 打了電話才知多人都在斷層掃描室外面等候。 才去到那裡, 護士又示意大家回去急診室等醫生來說明! . 寒冷的夜, 手術室外的長廊, 也只剩下一片寂靜伴著焦急不安的心; 即使轉入加護病房, 好珍惜那開放探視的短短時間, 甘願每日兩度奔波往返於醫院與家之間的路途中。 待在外科加護病房的日子裡, 你只是沈睡著, 黃金48小時過去了, 關鍵的七天也過去了, 仍然未能盼到你睜開眼睛或是動動手指。 . 只有一個好短的瞬間, 在第九天的早上, 你對我的聲音有了反應, 鼻子和嘴都插了管子, 卻還是努力的從喉嚨發出嗚嚕嗚嚕的聲音, 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喚別人來聽也是有聽到呀, 再多問兩句, 淚水自你的眼角汩汩流下。 . 接下來的日子裡, 就又陷入無意識、無知覺的世界, 直到整個人漸漸的腫起來, 雖然我們都笑笑的當著面稱讚你: 「不曾見過你長得這麼福泰的時候!」, 在背地裡, 我們是心痛的; 水腫是進入紅燈警示區的訊號, 器官已經開始衰竭, 卻沒有能力把水分排出體外, 而強心劑、靜脈營養劑等等藥劑, 還是源源不斷的由點滴輸進, 我們需要的, 只有一個“奇蹟”! . 雖然你也曾經詢問要如何可以主張DNR意願, 卻始終沒有去做登錄在健保卡上的動作; 即使家人簽下了令人心痛難捨的『放棄心肺復甦術同意書』, 事實上, 這些後來無謂的輸液也未包含在同意放棄的範圍裡面。 . 等到醫生說就在兩三天內了, 要我們大家有心理準備, 無謂的輸液還是持續的沒有停止。 加護病房希望給你換上家裡帶去的家居衣服, 做移到安寧病房渡過最後的時光的準備; 即便如此的安排著並通知大家分別往醫院匯集, 計劃依然趕不上變化, 未能等到移出加護病房, 心跳就欲振乏力, 我們不得不在加護病房與你道別; 才拔掉身上的幾條維生系統的管子, 所有的生命指數就在分秒之後歸零了! . 我選了最寬鬆的休閒服帶到醫院, 讓親愛的才能有尊嚴的、而不是衣不蔽體的離開加護病房。 離開加護病房的一路上, 大家仍是不斷提醒你:「我們出院了噢!」 . 你的一生, 山顛與谷底之間的數度擺盪, 其精彩的程度, 可能在平常人要經歷三世也難遭逢全程。 . 我們用佛教的方式來為你送別, 沒有嚎淘大哭、也沒有嘈雜的儀式; 爾後的每一日, 只有供奉一杯清水、一份素果, 及早晚的念經迴向。 現在, 你已經無病、無痛、無苦、無障、無礙、……… 放下塵世間的緣、放下塵世間的業, 你解脫了! . . 後記: 那個可恨的惡魔叫做“主動脈剝離”,潛藏的時間可以長達十四天至二十天。平日要多傾聽“身體的聲音”、注意身體上的各種細微變化,不要輕忽的縱放了就醫的關鍵時期。 由急診室到加護病房、儀器上的生命曲線由波形到一直線是十五天,由那日之後至今,親愛的“隱者”大老爺已經離世五十多天。 保持靜默的送他離去,是“隱者”大老爺想要的方式,於是,我們恪遵其願。 大悲無言,請體察版主關閉回應及留言的心情! . . 附註: 我不想用苟活的方式延續生命。如果可能,我希望在最終之前能預先安排一些事,好好地與親愛的家人與朋友道愛、道謝、道別。如果生命已到了盡頭, 您會選擇如何面對? 什麼是『善終』? 醫生在救人的天職之下,法定是必須施行超過30分鐘的搶救。可能是會ㄆㄧㄚ地一聲壓斷肋骨的CPR,也可能是切開氣管以插入幫助呼吸的管子,還是可能會燒焦皮膚、內臟俱裂的電擊。 若是到了命數已定的時刻, 您可還想要親人受此苦痛的折磨? 當面對醫療極限的時候,我們是否了解要如何適可而止、放手讓親人祥和的離開? 也許黃勝堅寫的《生死謎藏》、《夕陽山外山》可以告訴 您:有關DNR(Do Not Resuscitate),一種不實施心肺復甦術的“安寧緩和醫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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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