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妹

前陣子公司來了一個年輕女孩，呃…應該不太年輕了，可是靠著打扮和娃娃臉、或與還有幼稚的心靈，看起來也還能裝一下。

女孩的職務是門市業務，個人覺得她似乎有點散漫，不太用心，認識久了，喔！事情不是想像的那樣，她是「非常散漫」！

待 ( 帶 )客人意興闌珊、說話有氣無力、內容左顧而言他、問兩句答一句、問太多不高興。專業知識欠缺、邏輯秩序混亂、辭彙表意空洞、總歸一句，這人對這工作完全沒熱情，連虛衍應付一下都沒有興趣。

後來我發現，這妹很喜歡來找我聊天，越來越頻繁。

不是我走桃花，而是三個很簡單的原因。

一是我辦公室在公司裡面的半隱密角落，她藉口拿東西進來或者找專業資料就可以進來打混一下。

二是我還滿會聊天的，她可以來找人說說甚麼有的沒的，好好打混一下。

三是她很喜歡的職位，想可不可以也讓她加入，無法無天地混下去。

「我很喜歡你的工作耶，你看，沒有人管東管西，面對電腦自己愛幹啥就幹啥，泡杯咖啡吃蛋糕、上上網、穿的漂漂亮亮跟記者、協力廠商閒哈拉…外出也不用跟人報備，繳出的稿子主管也都不會干涉太多….真棒喔，你需不需要助理呀？」

我很想抄起旁邊的外牆磁磚，用力地敲她的頭，讓她清醒。

沒人管東管西，沒錯，但時間可是不饒人的，該交稿的時間，你交不出來，或著給個爛東西，你就完了，老闆聽不進去你是生病發燒、或被老闆娘叫去忙別的、還是電腦中毒硬碟被格式化、印刷廠製版突槌、送貨司機車子拋錨…沒給他滿意的結果，沒得說，就是完了，所有風險自己概括承受。

他們不管我、對我的東西有信心，也是我努力了兩年的結果，看看過去公司的視覺形象是怎麼隨便，怎麼爛的，我慢慢地導正、慢慢做、讓它們接受進而有信心，你以為我是村上隆嗎，隨便撇兩下就有人跪地膜拜。

接受記者採訪更不是開玩笑的，半小時的相談可要準備一天，只要一句話、一張圖、一個說明出了問題、那可能誤導幾十萬讀報看雜誌的人、那時老闆娘手上的外牆磚是往我的頭上飛。

唉…蠢妹…你們當業務很累，被客人強暴被主管糟蹋、被數字追著跑，但每個月領獎金的時候那多麼開心，我一年就只能巴望著那年終獎金，多餘的希望還是窗前明月光，別想太多才不會哭。

人習以看別人好的，怨自己壞的，我看著蠢妹，想講又不知如何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