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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5/14 00:15:49瀏覽432｜回應0｜推薦0 | |
| 深夜，田宅依舊燈火通明，像是在等待什麼人似的。
「爸，都已經快凌晨了，你會不會猜錯了？」沒有華服的襯托，單著牛仔褲和T恤的田蜜美麗依舊。 可憐的大理石地板被她這樣穿著高跟鞋來回踱步摩擦，都快刮花了。「耐心點，他會來的。」唉，看來又得花一筆錢請人來打蠟修補了，真是不划算！ 「我等到都快睡著了，哪有人這麼會拖，該不會他根本不當一回事吧！」晚睡是美麗的天敵，她可不想掛著兩輪黑眼圈見人，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掃進動物園和熊貓當鄰居。 「妳爸我什麼時候騙過妳，我敢肯定他會來的。不然妳過來陪我泡茶，順便說說妳那晚和韓總跳完舞都聊了些什麼。」喝了口茶，入喉時那溫潤甘甜又茶香留齒，果然是頂級大禹嶺茶專有的特色。 「其實他人還算不錯啦……」田蜜開始說起那晚的事，瞧她講得興高采烈、眉開眼笑的模樣，田鑼知道他們對彼此都有好感。 韓秀顯，一個優秀的青年才俊，讓他不由得連想到同樣出色的黎顯檄，只是扯上了田馨，他就必須得為女兒著想，儘管他在商場上多麼意氣風發，私底下他只是個平凡的父親，兩個女兒是他這輩子最重視的寶貝，他必須竭盡所能地防止她們受到傷害，尤其是田馨這麼柔弱單純的女孩，感情路若是跌倒受傷了，要爬起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他只能反對，堅持反對！ 「老爺，黎少爺來了。」門口保全通報打斷了他的沉思。 說人人到，該來的終歸要來！「讓他進來。」田鑼過分平靜的臉上叫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幾分鐘後，黎凱和黎顯檄雙雙出現在客廳，雖然說過要替兒子說好話，可交情多年黎凱從未見過田鑼如此嚴肅的模樣，一時之間卻反而不曉得該怎麼開口。 緊繃的氣氛瀰漫到最高點，屋裡的傭人們無不走閃，盡量能避就避，免得掃到颱風尾。 「這麼晚了你們父子還一起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田鑼替他們起了個頭，劃破之前的沉默。 「伯父，我想見小馨。」當他回去以後四處都找不著田馨時，就猜到她可能被帶回家了，他對田鑼的能力不敢懷疑，只是這麼快就找上門他還是有些意外，可現下他想盡快見到田馨深怕她受委屈了。 田鑼挑眉，臉上有著滿滿的疑惑。「小馨不是昨晚就被你帶走了，你怎麼會來跟我要人？」疼愛有加的女兒無視他的難堪與反對，在眾目睽睽之下選擇跟黎顯檄走，他怎麼不氣不怨？ 黎顯檄不傻，他當然知道田鑼在說謊。「伯父，我知道小馨已經回家了，請您讓我見她一面，我們是真心想在一起的，請您成全。」冷靜自制的他碰上田馨的事就慌了手腳，甚至不惜向人低頭請求。 「真心，像你這種人哪來的真心？你和小馨根本就不適合，你就好心點放過她別再來糾纏了！」田蜜對他的懇求嗤之以鼻，她最看不起這種玩弄愛情的人了，簡直在造孽。 「小蜜，別這樣說話，沒見到妳黎伯伯在這裡嗎，不可以這麼失禮！」田鑼輕聲斥喝，他表面上是在罵田蜜，但他話裡一點責怪語氣都沒有。 「沒關係，小蜜的性子本就直接，我們都知道她沒什麼惡意。」黎凱笑著打圓場緩頰，他們是來談事情不是來製造衝突的。「不過我想小蜜對顯檄可能有些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啦！」他對黎顯檄使了個眼色，暗示該他表現了。 收到暗號，黎顯檄開始動作。「伯父，我知道因為過去那些緋聞讓您對我很沒信心，覺得我花心又沒責任感，所以當我和小馨在一起時，您才會那麼堅決反對……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您不能因為我的過去而完全否定我對小馨的感情，毎個人都有過去，我的過去或許荒唐不羈、或許浪蕩花心，但那些都是在我還未和小馨交往之前，難道我就必須要為那樣的過去背負一輩子的罪，無法和真心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嗎？」田鑼對他再怎樣刁難他都甘之如飴，因為那是基於一個父親想保護女兒的心。 「強詞奪理！你這個人實在是……」田蜜實在聽不下去，他淨在為自己辯解，虛偽又沒擔當的偽君子！ 「小蜜！妳先上樓去，剩下的事讓我們私下談。」田鑼及時阻止她破口大罵，再不隔開只怕很快就會有肢體衝突發生了…… 百分之百會是他家的田蜜先衝上去揍人。 「爸，你怎麼這樣……」田蜜氣極，自家老爸竟然在外人面前給她難看。 「聽話，上樓去，別再讓我說第三遍！」田鑼不慍不火的語氣卻讓聽的人不得不從。 看了看田鑼認真的表情，田蜜帶著一臉不甘願憤恨地上樓去了。 「伯父，求您讓我和小馨在一起，無論您要我如何證明我的誠意，我都可以做到，絕無二話。」破天荒頭一次，黎顯檄低頭了。 他向田鑼深深鞠躬，只為了請求田鑼答應他和田馨的交往。 黎凱震撼莫名，他這心高氣傲的兒子何時這麼低聲下氣過了？如今為了田馨，身段竟然放得這樣柔軟……愛情果真能讓鐵漢化成繞指柔。 「老鑼，你就答應他們交往吧！我從沒見過顯檄這樣重視一個女人，他對小馨百分之百是真心的，你就別再反對了吧！」 「伯父，我求您了……」彎著身子不敢抬頭，黎顯檄展現了他的誠意。 這樣的聲聲請求，田鑼動容了。 一個二十幾年的老朋友加上一個他從小看到大甚至想認為乾兒子的人，他的心不是鐵打的，沒血沒淚沒溫度的，只是田馨是他的女兒，他呵護她都來不及了，只要有受傷的可能，他就不會讓她去嘗試。 「同意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不想毀了兩家多年的交情，田鑼並非不近人情，他是可以給黎顯檄一個機會，就看他自己會不會把握了。 喜出望外，黎顯檄直起身子，滿懷期望地說：「伯父請說，別說一個，就是十個我也答應您！」 「話別說得那麼滿，就怕你連一個都做不到！」 黎凱幫腔，跟著拍胸脯保證。「不會的，你儘管說出你的要求，顯檄一定會做到的！」就算他能力不及還有他這個老爸在後邊撐著他，絕對要達陣得分。 「我要你……娶小馨！」田鑼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很高興見到黎顯檄變了臉色。 「這有什麼問題，過兩天我就請人來說媒提親，接著盡快選個好日子讓他們訂婚，再隔沒多久就讓他們結婚，這樣我們兩家更是親上加親，想到就覺得很高興。」黎凱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要摘星星月亮那種困難度的條件，結果是要他們結婚……這何難之有？他回家立刻就跟老婆商量，相信她也會很開心家裡要辦喜事了。 「你的回答呢？結，還是不結？」田鑼直接挑明要黎顯檄的答案，他就知道他根本就辦不到。 要為一朵花放棄整座花園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尤其是像黎顯檄這種長年在花叢裡打轉的男人，更視結婚為畏途，畢竟拋棄要自由不是那麼容易的決定，更別提是進墳墓了。 「我……沒有別的條件了嗎？」停頓了一下，黎顯檄猶豫了。 「你在說什麼啊？還不趕快答應，能娶到小馨是你的福氣，是不是太高興了所以語無倫次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了……老鑼啊，你別見怪，他可能是沒料到反對交往的你會願意將小馨嫁給他，所以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你別見怪啊！」黎凱乾笑幾聲試圖想沖淡那份尷尬。 「我……還不想結婚。」黎顯檄艱澀地說出了他的決定。 這句話差點沒讓黎凱當場暈過去，而田鑼的反應更奇怪，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似乎這個答案才是他所想要聽到的。 「你這個不肖子又在亂說些什麼，趕快跟你田伯父道歉，我們立刻回家準備婚事，快道歉啊……說啊……」黎凱急著要他道歉，怕因為他這一句話原有的一絲希望就這麼泡湯。 「別逼他了，他的反應我早料到的……」田鑼雖然笑著，但那笑意未達他的眼底。 黎顯檄的語氣充滿歉意，「我目前還沒那個打算要結婚……但這並不表示我對小馨不是真心的……我真的很喜歡喜歡小馨，是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的……」他特別加強的語氣像是要說服田鑼般。 「哈哈……你無須這般強調，我相信你對小馨是真心的……同樣的，我也相信你是非常喜歡小馨、非常想要跟她交往的……」 「這麼說，伯父您是同意了？」 田鑼的笑斂去，他說出口的話比冰還冷，凍傷了黎顯檄的心、劃破了他的希望。「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們交往，而且從今以後你休想再和小馨見面，如果你執意糾纏，就別怪我連兩家多年的情分都不顧了。」 黎顯檄傻眼，他不懂田鑼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伯父您……」 田鑼截斷他的話，「你只是任性順著你的感覺走，今天你喜歡小馨，說很想要和她在一起，但是天曉得你這份喜歡可以持續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只是短短幾個月？等迷戀的感覺過了，喜歡的成分變淡變輕了，這時要是有另一個新獵物出現，勾起了你的興趣和新鮮感，小馨就像個被玩膩的娃娃扔到一旁，她的傷心難過再也勾不起你一絲憐惜，只剩下厭倦與煩悶……」他的話一針見血，見闢精練，讓黎顯檄無從反駁起。 田鑼說的確實是他對待女人一貫的方式，喜新厭舊、花心風流，翻臉時卻也殘忍無情，不帶半點留戀。 「像你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配談感情，小蜜說得沒錯，你根本不懂得愛人，又哪來的真心可言？」 「伯父……我是真的喜歡小馨的……給我一個機會證明好嗎？」 「喜歡？那就不是愛囉？」 「伯父，你這不是擺明了玩文字遊戲為難我嗎？」喜歡就是喜歡，跟愛不愛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總是要混在一起逼問他？ 「在我眼裡，喜歡不是愛，我的女兒只能跟愛他的男人在一起。」 「我現在只想盡全力拼事業，成家並不在現階段的計畫中，但是這不代表我以後就不會娶小馨……」話到用時方恨少，辯才無礙的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我只問你，現在，你娶或不娶？」田鑼咄咄逼人，車業大亨的霸氣此刻顯露無疑，在商場他是贏家，在身為父親的立場上，他更是強者。 「我真的很抱歉……」黎顯檄無奈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人最重要不就是把握當下嗎？ 「很好，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背手轉過身，田鑼突然其來地一喊：「小馨，妳可以出來了……」他已經替她逼出黎顯檄的真心話，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她自己了。 田馨幽幽自樓梯轉角處走出，跌跌撞撞地，才短短幾步路程她竟覺得如此艱辛吃力？！ 黎顯檄懂了，他從一開始就被田鑼給設計了！ 而他居然傻傻地跳入陷阱而不自覺？！看著她搖搖晃晃步履蹣跚地來到他面前，細緻美麗的臉上佈滿淚痕，他有種親手葬送這段感情的預感。 他的心一緊，眼眶悄悄泛熱，伸手想要觸碰她，想撫慰她那臉上的痛。 「別碰我……」像是受到驚嚇般地退開，田馨全身都泛起了難以言喻的痛。 剛才的那些談話都讓她徹底認清了事實，他們之間終究不會有結果的……「別過來……拜託……」 見她落淚，他心慌了。「妳別哭！我可以解釋的……」他多想將她擁入懷裡安慰她，偏偏他什麼也不能做，因為她不要他靠近。 「不需要了……什麼都不需要了……我都聽到了……」是她傻，卻已經沒辦法將遺留在他身上的心收回，於是，傷心加倍、傷痛加倍。 「對不起……」拳頭握緊，黎顯檄這一刻突然好恨自己，為什麼總是惹她傷心難過？ 悽涼又酸楚的苦笑浮上她的嘴角，因為對他的深深眷戀才會弄得自己傷痕累累，可悲的是到現在親耳聽到他不願說愛她、不願娶她，她的心卻無一絲怨恨。 「毋須道歉，你只是不愛我而已……」 要她承認黎顯檄根本不愛她需要多大的勇氣…… 淚水無法遏制地湧出眼眶，那一顆顆淚珠就像是她的傷痛，將她受的傷呈現在眾人面前。 「小馨，妳別這樣……我看了好心疼……別哭了……」他覺得自己的心破了個洞，好痛好痛。 看著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回憶裡有歡笑、淚水、痛苦、傷心……有好多好多因他而衍生的情緒，她用盡心力換來的愛情只是一場虛幻。 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而將她推開，但卻無法忍受明知道他不愛她卻硬要留在他身邊……那會讓她心碎而亡的。 「好，我不哭……」指甲深陷入掌心，暫時藉由這樣的疼痛來忘記流淚，田馨聽話地擦去眼淚。 爾後，她笑得美麗燦爛卻又淒絕。「這是我最後一次聽你的話……」 黎顯檄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她的笑容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弄清那抹笑容的真正含義，她接下來的話讓他化成雕像，動彈不得，心痛得失去了知覺。 「以後，我再也不會愛你……」因為她愛得太深，所以得到的傷痛幾乎要了她的命。 黎顯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能呆呆地看著田馨轉身走出他的視線範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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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