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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02 20:58:41瀏覽680|回應0|推薦0 | |
湯顯祖《牡丹亭》主角杜麗娘不堪的真相---精神分裂症(下)
台灣戲劇學者蔡振家於〈浪漫化的瘋癲:戲曲中的大腦疾病〉(台北:民俗曲藝,2008:9)一文裡,舉了其中的一例,即《牡丹亭》裡主角杜麗娘,並以其患的是躁鬱症(manicdepressive disorder),並指出:『杜麗娘因游園賞花而觸動春心,繼而尋夢不得、傷情而亡的歷程,便是她由躁而鬱的一段病史。……從杜麗娘在〈驚夢〉中的性幻想與〈尋夢〉末尾的輕生念頭看來,她也應該是屬於躁鬱症第二型的患者。』並釋所謂『躁鬱症第二型』是『由輕躁(hypomania)及憂鬱組成。』而對於躁鬱症患者的『患者在躁期之中,常覺得世間萬物都是為自己而存在』附會在杜麗娘對於『朝飛暮捲,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覺得『意義非凡』等等,及因為杜麗娘遊園之後,感到『沒亂裡春情難遣』,而做了一段春夢,比附在躁鬱症的『在躁期中,患者常常會處於性慾亢奮的狀態』,並釋春夢裡出現的柳夢梅,『就是她性幻想的化身』。並指出,杜麗娘在〈尋夢〉裡『歷經了由躁而鬱的巨大轉折,期間有幻覺、恐慌發作等等。』而且將杜麗娘於春夢裡與柳夢梅交媾之後,全身虛脫,靠在梅樹旁了,『因為死亡的巨爪由天而降,將她的身心瞬間掏空。這種突然襲擊人心、有如大難臨頭一般的強烈情緒,可能就是精神醫學中所謂的「恐慌發作」,此症與躁鬱症同屬情感型疾病的一種,患者會「忽忽地」感到一陣極強烈的緊張與害怕,常伴隨着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暈眩、冒冷汗等生理反應。』蔡先生的小結是:『這樣的戲劇之所以能夠流傳千古,是否反映着凡人對於精神疾病的浪漫憧憬呢。』文中又提到:『觀眾若缺乏縱覽《牡丹亭》全劇的病史視界,很容易就對主角杜麗娘產生過度認同,從而忘記她的心理違常。』又認為第十六齣〈診祟〉裡杜麗娘在石道姑面前『作魘語介』及第十八齣〈詰病〉裡春香提到杜麗朖『嬌啼難忍、笑譫迷廝、睡眼懵憕』,等有關杜麗娘病歷的重要關目的折子在場上消失,造成了『杜麗娘的病態身影也因為少被世人所見而漸趨模糊』,並認為湯顯祖是有心在《牡丹亭》裡,『書寫躁鬱症病史的宏大構圖。』並認為湯顯祖《牡丹亭》裡的『描寫了陳最良、石道姑、癩頭黿、郭駝子等,在精神或生理上具有殘疾的人物』,是『也可能再度強調出此劇的核心旨趣,實為「人類文化裡的疾病」』。並以湯顯祖以這些人襯托杜麗朖,對比出『形貎突梯但神智清明的畸人,則對比出杜麗娘在優美的外表與談吐下,實埋藏着情感風暴的不定時炸彈。杜麗娘的唯美氣質容易讓讀者產生認同,以至於忽視她的精神疾病。』
按,蔡振家先生之論,吾人有贊同之處,也有保留之處。蔡先生以杜麗娘乃躁鬱症患者,此點吾人保留。吾人反而更認為,從蔡先生所指出的《牡丹亭》一些折子,認為裡面的語句代表了杜麗娘的心境與躁鬱症患者的一些症狀有相近,因而可以得證。吾人認為非也,因為文學的描寫裡,被描寫的人的心境,往往以文學筆調加以美化或『比興』之,蔡先生所舉以上本文所引之範例,全都不足以證明杜麗娘得躁鬱症。
杜麗娘的精神病症的最大癥侯,就是她的幻覺與現實不分,而此一病症,非屬躁鬱症,而或是先天精神疾病,而由着思春的性慾此一觸媒,成為其從隱性精神疾患變成顯性精神分裂症侯群。常人的夢就是夢,夢醒了至多悵惘,何日君可以出現的不可及之夢,及失落的遺憾而已。何至於醒後分不清是夢是真,以夢為真,尋夢而病亡。杜麗娘的病非躁鬱症,而是精神分裂,無法回到現實,依戀於夢當真實的實有,病態精神無限上綱,肉體與精神組成的人格分裂,『離魂』(病態精神脫離軀體)而亡。而蔡先生要世人正視《牡丹亭》裡的杜麗娘是個精神病患,却是有先見之明的洞見之智了。(劉有恒,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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