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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18 09:29:02瀏覽156|回應0|推薦0 | |
從錯用“蔑曆”發見〈任鼎〉係今人偽造之偽文物
2005年,一個今人偽造的〈任鼎〉被某博物館相中而購入珍藏。從外觀來看,此青銅器十分透亮,沒有出土西周文物那樣遍佈的陳年銅鏽,像極故宮或坊間文物市場出售的複製品。但吾人不是從外觀去辨出其偽。而是從其上偽刻的銘文裡看出了今人對西周用辭文法之不明,而違反了西周封建時代之辭語的用法,看出來就是今人水平不足的偽銘文寫手所撰寫的〈任鼎〉偽銘文。僅管像是上市後,有王冠英《任鼎銘文考釋》(《中國歷史文物》2004年第2期)或董珊〈任鼎新探──兼說亢鼎〉(《黃盛璋先生八秩華誕紀念文集》,中國教育文化出版社,2005)寫文章考釋。
在其內底裡刻有銘文63個字,因為有銘文的青銅器,可以賣個好價錢,故偽青銅器為求賣個好價錢,多會刻上銘文,以圖個好銷售,也可以藉由學者考釋之下加以背書,不容易再日後被發現為偽貨,因為原先為文者,必會飾錯而維護之,於是偽文物有學者加持而得以長保安康。
此今人偽造的〈任鼎〉其銘文如下: 『唯王正月,王在氐。任蔑曆,使獻為于王,鼎買。王使孟聯父蔑曆,賜脡牲、太牢,又[?]束、大[?]、鬱、[?]。敢對揚天子休,用作厥皇父考父辛寶尊彝。其萬年亡疆,用各大神。』
(一) 此銘文內用二個“蔑曆”,乃偽器之明證 按,西周金文裡的“蔑曆”的用法,以往于省吾〈釋“蔑曆”〉(《東北人民大學人文科學學報》1956年2期)一文裡已十分精到的有所闡釋。此一作偽銘文者也有看過,才下手寫了此篇,以為用字合於西周章法。但于省吾該文,只提到“蔑曆”的各種的用法,但沒有指明不可一銘文內二用。但如果仔細分析所有有“蔑曆”二字的西周青銅器,就可以發現到,根本一銘文內不能二用。
因為,一個青銅器被臣下造出,以表揚因為他對於天子的“蔑曆”,於是天子獎賞他各賜物,他於是造出青銅器以傳之久遠當作光榮。而在此青銅器內的銘文裡,他就交待他的“蔑曆”以致於受賞的經過。“蔑曆”是指他的功績,相對應的就是因為此而受賞。故一件青銅器講一件“蔑曆”的事由。不會同件青銅器內用上了兩個“蔑曆”。
而且“蔑曆”的使用,在銘文中,下方即是載明因而受到天子的『賜』的內容。或記於最後時,其前方即有天子賜物的記載。
但看一看此篇不倫不類,分明今人偽造的銘文。先是講周天子在氐這個地方,任這個臣下“蔑曆”(有功績),後面講周天子叫他『獻為于王,鼎買』(此句話被王冠英認為任受王命派使者賺送周王為,為在表演時將鼎損壞,任買了新的作為賠償),於是被周天子“蔑曆”。劉雨〈金文中的王稱〉(故宮博物院院刋,2006年4期)釋成有一個君主叫做買王,使任此臣下向在氐的周天子貢獻,任受到周王“蔑曆”,事成後買王使其下屬孟聯父“蔑曆”任此臣子,並賞賜他。不過,劉雨之釋,乃係根本完全和銘文搭不起來的自話,因為無法解,於是造出西周有個買王,任此人是買王的手下的天方夜譚的偽中偽來了。比較王冠英及劉雨的說法之後,可以發現到,兩人之釋天差地遠。其實,就是因為此造偽者因為沒有真懂用法,於是寫銘文也辭不達意所致。 此銘文之不通,先要說,如果任的第一個“蔑曆”,以王冠英之釋,為在表演時損壞了鼎,那麼,這種毀壞了鼎已是大過了,還算是任的“蔑曆”嗎。如果後來他又買鼎來給王,是他的“蔑曆”,那麼他還是只有一件“蔑曆”之事,前面的所謂任的第一個“蔑曆”,不是“蔑曆”,怎能寫入“蔑曆”二字。而且西周金文的“蔑曆”之後或前有賞賜的記載,第一個“蔑曆”之前或後都沒有賞賜之記,可見根本就不是“蔑曆”,而今銘文記為“蔑曆”,此明擺這件《任鼎》就是今人之偽文物。更不要談鼎在西周是隨時可以到市場上買得到的器具嗎?弄破了周天子的鼎難不成在當日西周也有文物市場,也可以買到仿冒成真的偽鼎來交差嗎?
所以一見此種不通的粗製爛造的銘文,還真能被所謂的學者未辨真偽之下就信手下筆寫上一篇所謂的考釋文,亦真為學林現形記之一章。(劉有恒,2020,,6,18於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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