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讓你用一個東西來形容舊愛，你會用什麼來形容？

夏宇在《秋天的哀怨》說，

「像空的寶特瓶，回收不易，消滅困難」。

路寒袖的短詩《舊愛兩帖》，也形容得很好，

你可說舊愛是指甲，不痛不癢，相思作祟，剪了又長，

有時則如蛀牙，潛藏舊愛的病灶，偶爾發作，連根拔起才能病除。

但舊愛也非全然一無是處，如路寒袖另一首詩《飲水機》寫的，

精神疲憊時，複習舊愛如冬天喝清涼的冰水，有種冷靜的溫柔，

又如重讀昔日情書，按下你滾燙的淚，沖杯綿綿的舊情，

舊愛常在冷靜與熱情之間。

《舊愛兩帖》路寒袖

之一

一如指甲
不痛不癢
剪了又長
三天兩頭就得修葺一次
以免指縫各種情緒潛藏
影響身心健康

之二

就是蛀牙
熱則酸，冷則痛
痛時輾轉反側
徹夜難眠
最好狠下心腸連根拔起
然後換補一顆
新而無瑕的假牙

《飲水機》     路寒袖

乾渴疲累時
到飲水機旁，汲一口
清涼的冰水
可口寒冽，如以前
你雙唇送來的撫慰

檢閱信件時
先用溫杯盛把苦苦的思念
到飲水機旁
按下你滾燙的淚
沖杯綿綿的舊情
逐封
啜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