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筆記觀思

06 執理不廢事

    吳惠叔(紀昀的學生)對紀昀說件事：有位醫生素來謹慎忠厚，某天夜裡來了一位老婦人，手持金釧(鐲子)要換買墮胎藥，醫生吃驚地回絕。隔日夜裡，老婦加上珠花(以珍珠編成的花飾)兩枝求買，醫生氣憤地將她趕走。

    過了半年多，醫生夜夢被陰司(地府)拘傳，說：「有人控告他殺人。」到了地府，只見一披頭散髮女子頸上勒著紅巾，對陰官(閻王)哭訴向醫生買藥不成之情。

    醫生答：「藥物用來救人，怎能濫殺以圖利；妳因姦情而死，能怨我嗎？」

    女子說：「我求藥時，胎兒尚未成形，墮了他，我還可以不死。如此，只是毀一無知覺的血塊，卻可以保等死之命。既然得不到藥，就須將孩子生下來；然而，不但孩子遭到扼殺，我也被逼上吊自殺。這樣一來，你本想保全一命，反而害了雙命，此罪不由你擔，那要歸於誰呢？」

    陰官嘆道：「妳所說的是斟酌時情的處置方法，而他所堅持的卻是基本原理呀！自宋代以來，執理而不考慮利害的人，豈只是他一人呢？這事妳就算了吧！」陰官說時頓擊案桌，醫生悚然驚醒過來。  (引自紀昀” 1724-1805，字曉嵐，清乾隆年間總纂《四庫全書》，官至禮部尚書、協辦大學士”《閱微草堂筆記．如是我聞卷．醫生》)

                                     淨域 2016.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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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工夫在於精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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