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味的咖啡

文：香香

第一章

一曲曲安魂曲由耳邊傳過，在多年之後，她扯開一包三合一咖啡，倒入咖啡粉之後，她就全然崩潰。

故事要由多年多年之前開始說起。

228事變之後，在陳澄波老家附近出現了一個老人家，低垂著頭以不疾不徐的步伐在市區走來走去，嘉義地區的民眾見了他也都不敢跟他打招呼，似乎擔心著228的秘密外露，一群一群孩子在街頭上打打鬧鬧，相似的面容，透露出大屠殺的秘辛。

早在事件發生之前，就有細細碎碎的傳言，醫院裡興奮的醫生環繞著護產士，每個醫生都在交頭接耳，問著「怎麼辦？怎麼辦？要公佈結果嗎？」相仿的三四胞胎，一胎胎的試管嬰兒，在那個試管嬰兒還不流行的年代，醫院的醫生連公佈的勇氣都沒有，浮蛋是他們的說法，浮一胎試管嬰兒就是浮一個蛋，一個精子加上一顆卵子，一針劑進去再置入酒家女的子宮，一胎胎的代理孕母，幸福的在酒家和身分高貴的醫生打情罵俏，在那時，醫生是上流社會的象徵，能和醫生搭上線，為醫生做事，正是這些不入流的女人最引以為傲的情事。

有一回，最高當局蔣介石總統來嘉義巡視，一個和當局很熟的議員陳澄波在酒家招待了蔣介石，陳澄波交代把蔣介石的精子留下，好作為實驗，酒女甜蜜的微笑應允，悄悄的把那晚興奮過度的蔣介石的種留下，給了陳澄波一個吻之後再拿給他。

陳澄波拿給了醫院裡資質最好的醫生，進行浮蛋計畫，沒多久，居然順利浮出三胞蔣介石的孩子，陳澄波興高采烈的在酒家與眾議員叫囂，說那個蔣介石的蛋可以為國反攻大陸，嬉笑怒罵，每個醫生和嘉義市的議員都說「幹的好！」

消息藉由與蔣介石熟悉的議員傳到了蔣總統的耳中，蔣介石怒不可遏，決定對那些小孩子下追殺令，即使找不到那三顆浮蛋，陳澄波也勢必負起責任，加上知悉這件事內幕的醫生舵手，追殺令正式開始，嘉義市先開始了一連串屠殺，醫生一個一個拉到廣場行刑，殺人令延燒到了全台灣，為了找出那三個三胞胎。

竊竊私語早在消息走露之前就秘密進行，陳澄波透過消息得到風聲，用了一個乞丐做替身，尿遁到了日本，同行的還有那些進行實驗的人，一群醫生尿遁之後沒人敢回台灣，替死的都是頂替捨不得醫生死的平凡百姓，那些尿遁後的醫生沒有人敢回台灣，只有陳澄波多年之後悄悄的回了國…

帶著眾家醫生死後的財產證明回國，秘密的想辦法給那些為醫生頂罪的人的家人。

認識自己的人少之又少了，原本，陳澄波認識的就都是上流社會的人，市井小民不認識自己，人老了，面容也變了，又如何能讓人認出？

悄悄的在街上行走，無聲無息，國民黨的勢力一下子消失，他拿出尿遁之前為醫生們保管的東西，除了直接給受害者那些人的後嗣，還有什麼方法可以給他們呢？

一把一把的鑰鎖，包括保管箱的小鑰鎖，他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如何適當處理。另一個尿遁的醫生，悄悄回到台灣約了陳澄波出來，祕密私語了好多不該說的秘密，決定把所有財產用轉移大法~乾坤大挪移的方式給那些孩子，人詐死了，又如何能死而復生？那些醫生如果貿然回國處理，無法保證國民黨是否會有下一步舉動。

想了想，再想了想，陳老把所有的孩子登記在同一個名字的名下，分散成不同戶的人，吩咐那些認識他的老人家秘密的把小孩子取同名。那時候流行讓算命仙取名，於是，一份一份財產，就這樣悄悄地讓老貨仔的東西悄悄移轉，陳老關係熟，透過徵信監視系統，盯梢每個孩子的發展，為他們配婚，為他們介紹好關係好的姻緣，為他們置產，再讓他們父母監管那些財產，不動聲色的置放入保險箱，銀行的系統加上陳老的關係，使得很多當年被暗殺的後代日子過得衣食無慮。

陳老收養了幾個醫生浮蛋的孩子，悄悄安置在三戶，用相似臉龐的浮蛋監管下一代，既然浮蛋是陳老一手搞出來的，醫院的系統他也熟悉的不得了，將複製人換入大戶，或是換入小戶，端看這人的積善程度，既然自己是議員出身，自然熟悉一些大戶的孩子，於是，讓大戶做人情給小戶，再利用關係為大戶鋪線，小戶蒙利，大戶也因此賺錢，互蒙其利。

他知道很多手法可以讓孩子更好或更壞，於是，開了一家西藥行來鋪線與聯絡對外關係。他父親是舉人，財產本來就很多，加上監管的財產，於是收養了好幾戶的複製人，都用中藥店來操控嘉義縣市的關係，三戶的孩子都出示相同的臉，很多戶政的人都以為證件互相盜辦，殊不知陳老出示孩子的相同證明以假亂真的讓這些孩子嫁人或娶妻，再組成一戶戶相同複製人家庭。

這個手法，多年之後，在陳老年老之後終於釀成禍事。

禍事從他兒子，一個書法家的故事開始。

陳老很有頭腦，當年的民風對複製人的觀念根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陳老發現幾個孩子漸漸長成相同的臉孔，但是因為嘉義人很多人對複製人的觀念不了解，類似的臉孔如果相類似的時間點出現在不同區域，日後看見複製人的那些縣民常常對出不同版本時，都會誤以為對方精神錯亂。

本來嘉義縣市經過228洗禮之後，很多老人就已經精神不濟，甚至很多人進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在醫院叫囂，每個人的版本都似是而非，究竟誰是山寨版？陳老想了又想，終於決定一件事，就是把相同臉孔的孩子帶開不同區域，讓他們各自獨活，日後再相認。

悄悄的，陳老的布局現身，一個在嘉義市、一個在嘉義縣、一個在台南。當年嘉義縣市還沒有分家，但是因為區域拉離開很遠，一時之間，那些百姓不會因為看見相同臉孔而出現恍神，最起碼，這點對認人很保佑，當然，長大之後相認又是另一回事。

陳澄波沒有生，他安置三胎相同臉孔的孩子在三戶，以分身的姿態遊走在三戶之間，好觀察孩子的發展和動向。然後，也安置相同臉孔的鄰居孩子一同生長，三戶之間似無關係又儼然自成關係，好為三戶之間的融合下版本。

陳澄波會醫術，在老家斜對面開了一家中藥行，知情的鄰居都噤聲不語，不敢透露陳老的真實身分，本來殺人就不對，當局的濫殺，為何不能讓嘉義人自己找出最好的方式安置高層？陳老線廣，救他的人多，這也是他能存活的主要原因。中藥行只是掩護，讓老百姓來問事情，好拯救錯誤的當局。

2014/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