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3/03/21 03:44:39瀏覽1445|回應1|推薦5 | |
教戰守策與八里媽媽嘴咖啡店命案 在下所說的《教戰守策》可不是命案嫌疑人歐某或鍾某被警方蒐出的所謂「教戰守則」,也不是國軍的「教戰總則」;而是北宋蘇東坡居士的大作《教戰守策》!《教戰守策》和命案這兩者有什麼關係?看官且聽在下娓娓論來。 最近兩天,台灣的媒體報導了:新北市實踐大學副教授夫妻謀殺案詳情、嘉義水上醃頭案二大刑案的同時;在宜蘭外海的浮潛人員發現嬰屍、臺北市社子島發現男子浮屍;接著又相繼發生南投草屯派遣公司員工集體虐死女童案、桃園柯姓男子虐死友人託嬰致死案等等……種種不堪的刑事事件重創台灣「形象」。 面對數條人命,我常常在想的是:真真實實的生命重要,還是形象重要?事物的真相重要,還是形象重要? 依照台灣「高級知識份子」的習性,只要早、午餐或晚餐時看到或聽到電視新聞播到這些「正常人」不想聽到的暴力傷亡資訊就會立刻轉台,或者以「超優質台灣人」的架勢,大駡有線新聞台或者責怪主播報導的用語和口氣太過誇張,污染「全球最純潔善良華人」及其下一代的幼小脆弱心靈。 而當我列舉了上述六件命案,也有人可能會暗中咒駡:這個邪惡的傢伙光指出社會陰暗的階層!看事情怎不看看光明健康、樂觀進取以及積極向上的一面?怎不見見功德善行、扶助弱小以及慷慨濟人的社會事件,是不是心態有問題? 針對這樣的質疑,在下只能回答「高級知識份子」與「全球最純潔善良的華人」們:當大家在意社會光明互助一面時,如果幽暗角落的許多不堪蓄意地被掩蔽了,那會什麼樣的後果?甚至,還有一個切身問題:如果這些被矇蔽的幽暗角落因為社會有能力清理的「高級知識份子」之漠視竟而無人將光明燈照及暗處;或者幽暗骯髒之處沒人清理,竟然以悄悄的腳步漫延至「高級知識份子」或「全球最純潔善良的華人」個人時,閣下受到「身體力行」時將無感受切身之痛? 這些「超優質台灣人」的日常表現,不禁使我聯想起了北宋蘇軾《教戰守策》當中一段評論北宋太平盛世百姓的觀念,和現在「超優質台灣人」的表現簡直像極了!蘇軾談的雖然是作戰的事情,但是內部治安不就是與人性盜賊的戰鬥嗎?所以在下認為兩者道理是相通的。 蘇子瞻說了: 現在太平盛世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天下人自恣自矜、驕氣脆弱;他們的觀念就如同婦人和幼弱的孺子足不出內室閨門一般。一談論到戰鬥的事情,就嚇得縮脖子、腿腳發抖;一聽聞盜賊的名號,就摀住耳朵不願意聽。而士大夫也不曾論與軍事或戰爭相關事,以爲這是無事生事的擾民行徑,一露苗頭不可使其滋長:這不是太過於畏懼而憂慮得太過份了嗎?﹝原文: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驕情脆弱,如婦人孺子不出於閨門, 論戰鬥之事,則縮頸而股慄,聞盜賊之名,則掩耳而不願聽。 而士大夫亦未嘗言兵,以爲生事擾民,漸不可長。此不亦畏之太甚而養(註:養養,憂貌─康熙字典。)之太過歟?﹞ 六四時期(怎扯到六四了?哈!),台灣有一首極為動人的歌曲叫《歷史的傷口》,其實,《社會的傷口》也可以用得上這首歌:「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摀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而真理在心中,創痛在胸口。還要忍多久,還要沉默多久!」 前面提到,光明之燈無法照及的地方,或者幽暗骯髒之處沒人清理,以悄悄的腳步漫延至「高級知識份子」個人,受到「身體力行」的待遇,是否沒有這個可能性? 我們以八里副教授夫妻命案,陳進福夫婦的背景出身為例:陳進福先生是台灣師範大學畢業,民國五十五年的公費赴日本留學生,在日本慶應大學攻得博士後在日本拓殖大學教授《倫理教育學》、專攻佛學的《大乘起信論》(先前媒體報導陳進福為富商,實為誤傳;因其教授退休後赴沖繩島經商獲有利潤,並買下西表島的內、外離島成為島主);張翠萍副教授係日本國立千葉大學居住空間學博士,研究專長為:環境規劃、飲食文化、人體工學、餐廳設備與佈局。 個人先前資訊未充足時,責及陳進福老先生可能「炫富」。但深入瞭解某些狀況後,我會認為這對教授夫妻是基於對「台灣人性」的不瞭解而喪命的!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一位老先生深居簡出而無特殊嗜好,不曾對著公衆媒體或者鄰居大衆擺濶;僅對他們認為熟識且「清純」的咖啡店員工稍稍出手大方些,其實行事風格和言行舉止也算是保守了;如此保守、隱士生活的夫妻兩人竟然這樣子地失去生命,這不是「震撼」兩個字能夠形容的。如果,他們是公衆人物炫耀著西表島內、外離島的一億五千萬地價而「樹大招風」,那麼吾人可以用「炫富」稍稍輕輕地責怪一下受害者(其實我的觀念中:該受譴責的是作案的歹徒;即使面對炫耀風光、甚至高傲的受害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或藉口去傷害他們,因為受害人並沒有犯罪);然而,樹雖大但企圖極力將自己藏匿在深林中不使人知,卻也遭了風災,我們就不可怪「樹大招風」。 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雖然撲朔迷離,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媽媽嘴咖啡店的女店長為了謀取兩位教授出身夫妻的錢財,竟而導致兩老命喪黃泉。台灣人經常自詡「台灣最美的風景就是人」,吾常自忖:兩位早年赴日的日本博士對於台灣社會底層的人性心理是有隔膜的。會不會潛意識中被這句話給「洗腦」了,進而失去對於熟人的警戒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小學生都懂的俗話,為什麼給兩位受過高等教育的教授級學者忽略了? 不是姜某喜愛面對黑暗面,黑暗面其實也是社會的一部分,不容你將它美化,它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不會因為「台灣最美的風景就是人」的種種表達藝術的誘導,就把人性的黑暗底層帶領到善良光明的一面(那些純粹是知識份子的夢幻想像)。 以下三、四事所見所聞供看官們參考(不要嚇著了,破口大駡姜某!)。 大約二十年前,本人因公務凌晨四時許駕車經過新北市中和某高架道路底下平面車道,突然瞥見一位工人模樣者在陸橋上邊工作;因急著趕路並未細暇,過了約一百公尺方思及剛才景像:那個微屈身形的工人看來個子頗高,但是一大早在陸橋懸空修繕工程未免太突兀?繼者思及:不對!那人怎是微屈身形,看似修繕工程怎會沒有著力點(未見繩梯等較厚重的站立處)?會不會自殺吊在那兒?或者……。想著、想著,車行已過了數百公尺加上急於趕路,復以那道路迴旋隌礙多極為困難、費時,就不了了之。然而,心中依舊帶著疑問,恰巧有位軍事檢察官出身的同僚具數次勘驗自殺屍體之實務經驗。本人將那天所見情形詳細告之,他老兄下個結論:「如果那人是死亡狀態的話,為『他殺』!」他接著解釋:依照「實務經驗」自殺者有軀體下垂、舌頭外吐等特徵。類似這種身軀微向內屈而懸掛上去者,極有可能是被殺後再掛吊上去。數日後,姜某聽到另一位同事轉述其在案發附近上班的家人輾轉傳說:那個案子以「自殺」結案;各家大媒體上杳無訊息! 過了幾年,姜某因有機緣夥同數十位年輕小伙子赴宜蘭太平山國家公園遊樂區旅遊,進住在太平山莊的當晚,住宿客房大廳的公布欄上公布著,大略是:一位穿著西裝、裝束體面的五十歲男子,帶著專業攝影設備單獨赴山上照相失蹤數日,家屬希望旅客幫忙注意協尋。第二天,吾等數十名年輕力壯小伙子「義不容辭」往太平山局尋幽訪勝(當然也搭乘了所謂的「蹦蹦車」);途中遇著帶著番刀著傳統服飾的原住民,也與數位巡山的工人攀談(其中一位年紀較輕但長像…的工人對吾等這群年輕人的來訪極有興趣,一再探詢我們此行目的)。但我腦海浮現的景像卻是:單獨出現在林地大山裝束體面的「歐吉桑」,跟我們遇到過的人有關聯嗎?繼則又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們赴此以遊玩為目的,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瞎操什麼心!即使你探聽出什麼來:一則沒證據、二來壓根兒不是你的職責、三者你也沒時間深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約二十年多前,耳聞某同校畢業某同學跌落工地手臂斷掉,後來竟因療養不善得了破傷風敗血症身亡。姜某就是個好疑問者(不曉得是缺點還是優點),忍不住打聽較接近某同學者實在內情。有人私下告知在下:其手臂並非跌斷而是遭人砍斷。為何不報案?告知之人列出種種限制因素,意謂某同學欲意「私了」不料卻因傷致死。這重傷致死案子這樣就沒了! 也是二、三十年前經輾轉傳聞所得:某遠房親戚因赴債務人家中索債,當晚在債務人家中飲宴後即未返家;第二天被人發現倒於某工地命赴黃泉。當時的檢、警曾詢問家屬是否欲解剖以了解死因?不料家中重要成員不欲其受第二次皮肉之痛(可能傷心欲絕不忍親人再受苦)堅持不解剖,該案就此不了了之。 有人問:你這傢伙專門回憶記起這些暴力事件,日子未免太灰暗難過了吧? 我以《社會的傷口》回應,因為台灣社會的氛圍使我們覺得: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摀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但事實容得了我們這樣嗎?如果不是陳進福這兩位教授出身夫妻對於台灣社會的人性抱持著過度樂觀、十足信任的想像,他們會遇難嗎?(其實張副教授已經早對女店長起疑,但萬萬沒想到清純模樣的女店長會使他們陷入殺陣)如果他們對人性沒有那麼樂觀,而做了防範措施:覓數位年輕力壯親友共同赴約;或邀約警界出身的親人尋關係出面擺平。他們會遭致毒手嗎)? 是不是台灣社會的公共媒體給了他們真純、善良、美麗的台灣人性形象,一直告訴他們「台灣最美的風景是人」,使他們對相識不算短的朋友展開全然不設防的胸懷,在彼此之間無防備、沒有不信任的情形下反而害了他們?! 台灣媒體定位的良善台灣社會形象,害了這兩位夫妻! 在這個案子當中,我看到的是許多人對新聞台「名嘴」的口誅筆伐,認為他們過度渲染;也有人認為這個案子違反「偵查不公開」的法律原則(哈!哈!姜某不禁大笑,那一個重大刑案履行過「偵查不公開」原則了?阿扁涉貪弊案嗎?) 事實上,媒體的給了我們一個了解真相的極大空間,我從來不會去怪媒體的名嘴(除非他們去挖了不該挖的個人「隱私權」或應保密的「國家機密」);由於他們這些「好事之徒」使我們迫近事物真相,給足了我們充分的資訊去判斷是非、了解人性,進而使我們真真正正地應該要如何為人處世,才能安然立足於台灣社會,不致因天真浪漫地對人性的無知而受到傷害。 再重覆一遍東坡居士的《教戰守策》(不禁吟詠再三,不忍釋手):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驕情脆弱,如婦人孺子不出於閨門, 論戰鬥之事(可改成「刑案之事」),則縮頸而股慄,聞盜賊之名,則掩耳而不願聽。 而士大夫亦未嘗言兵,以爲生事擾民,漸不可長。此不亦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歟? 台灣的知識份子是否如同蘇軾所言,掩耳不願聽聞社會真相,以為生事擾民?不看、不聽、不面對、不以「知識力量」想法子解決亂象,怪罪議論真相的「名嘴」,台灣社會形象就可以扭曲成「最美的風景就是人」?!甚至這些社會陰暗的階層之霧就不會瀰漫在不看、不聽、不面對、不以「知識力量」面對解決亂象的社會知識人的身上? |
|
( 時事評論|社會萬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