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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1/27 20:16:07瀏覽251｜回應0｜推薦3 | |
| 17歲，鄰班的男孩小心翼翼地領她到學校外面的“夏之雪”吃揚州炒飯，六塊錢一碗，那時候對於高中生來說也是挺奢侈的。電視裡放著“流星花園”。她嘴裡不停，眼睛也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螢幕裡的言承旭，假裝被情節吸引，以避開那男孩子火辣辣的眼睛。男孩問她你每次吃飯臉怎麼都這麼紅，她只說這裡好悶熱。晚自習使人昏昏欲睡，同桌悄悄傳來兩只用鉛筆描的小熊卡片，小熊們中間不知誰拿原子筆塗了一個紅紅的雞心，顯得很突兀。小紙片傳到手上時，後排的男生不知說到哪一句就開始哄笑起來。她沒有回頭，連抬都沒有抬一下。
20歲，宿舍門前高掛的“盤絲庵”搞怪牌匾，在不到兩個月後，因為第一位室友的戀愛而正式地面臨拆牌。接著，不知怎的，室友都紛紛墜入情網，臥談會上交換 她們的甜蜜故事，“輪到你了杜鵑！”“Zzzzzzz~~~”她總是假裝睡著。她其實一直注意著本系裡的那個學生會主席。學生會主席大她兩屆，個頭高高 的，長得很像明星陳坤，臉上輪廓清晰，無論是正面側面都很好看。特別的，他有兩片紅厚的嘴唇，說起話來非常好看。那時候她當的是系裡的宣傳部長，與他共 事。主持學生會活動的時候，只見他的大手擺來擺去的，而她時常光注意到他的上下嘴唇了，內容聽了個稀裡糊塗。那一陣，系裡在籌備聖誕狂歡夜。下雪天，很晚 了，兩個人拎了大包小包匆匆趕回學校，趕工完成，陳坤負責護送她回宿舍。下過雪後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涼和乾燥，月亮映在白色的地毯上也宛如白晝，校園裡的情 侶卻比往常多。咯吱咯吱~~除了腳踏在白雪上的聲音，二人一言不發地一直走到女生宿舍樓下，陳坤忽然伸手幫她理了理落在臉頰上的一捋頭髮，然後定定地捉住 她慌亂的眼神：“你現在的樣子真美！”她冰涼的手指被學生會主席輕輕放進並不溫暖的上衣口袋裡。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本能地把手縮了回來。陳坤竟伸出長臂， 柔和地攬住她的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讓她頭暈。她呆呆地站著，心跳得厲害，他扳過她的臉，吻住她的眼睛，又熱切地吻住她的唇。 “不知怎的，老看見你在我眼前晃。” 陳坤在她耳邊說著。緊緊的擁抱，已把她融化了，她覺得自己軟得像團棉花，一點力氣都沒有。恍如做夢一般。 23歲，她工作了。這是一份離不開開襟正裝和高跟鞋的職位。精明幹練的女主管開著紅色馬六載著她四處奔波。“小杜啊！雖然現在臉上還寫著一臉的清澀。別 怕！你很聰明！我待見你！仔細把我們的產品條款多學習多比較。不怕磨嘴皮子，不出兩年你准比公司裡那些專科生強。”主管的話使她倍感力量、從而也不敢怠 慢。直到有次打開公司的foxmail時收到一封情書，隱藏了發信人地址，且沒有署名。那年耶誕節她收到兩束簇紅的玫瑰，一個用淡綠的紙包著，一個裝在深 紅的包裝紙裡。年輕的女同事拿茶杯當話筒：從實招來！是不是同一個人哇？ 她其實心底也同樣疑惑著，可同時對示好者暗表輕蔑：膽小的隱形人，她是從不喜歡的。年輕的男子吝嗇於表達，是否也不見得真誠，她心想。那陣子，牛眼睛長到 頭頂上去了，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鑽研業務上。果然，後來工作越來越上手了。主管已經放心地把幾個案子單獨留給她處理。高興的同時，她也有覺得厭倦的時候，原 因無它，一回生、二回熟的幾個業務夥伴漸漸地不但關心著她的工作，還關心起她的生活。而且，男女通吃。總覺得，別人在工作過程中仍不停地把她定位在女性角 色上。而且是，單身女性。她打心底裡很煩這件事。甚至有一次，商務談話莫名中斷，對方忽然愛憐地攬過她的手：杜鵑，我看你也年紀不小了，有男朋友嗎？我有 個外甥……對方一下從私企副總變成了一枚熱心的中年大媽。後來幾天，杜鵑都有意地躲著與這位元熱情客戶的接觸，後來請別的同事接承了她的單子。Single is simple，double is trouble。工作後她不斷地接到昔日同窗姐妹們的抱怨專線，於是心裡總這樣想來慰藉自己：至少，她現在還擁有著自由，不論在物質上還是在思想上。這是 難得的。 26歲時，有人給他介紹一名男孩，知名國企、而立之年、收入可觀，朋友拍著胸板兒很有把握，可她並不在意。男孩請她吃飯，開場白便是主動告知自己現在的職 位和收入，然後探照燈似的開始上下左右打量她。她笑笑，男人也跟著笑笑。接著男人眉飛色舞地向她介紹他鍾愛的最新那一款豐田車的配置，並且表態今年年底會 順利購下，她繞有興趣地研究他說話時可以靈活運動的眉毛。“介紹人應該已經跟你說過，我在建外soho已經有一處房產了吧？”男人歪著頭湊近她的臉，使杜 鵑才猛地回過神來。男人看起來饒有興趣，也許在納悶，這個夢游女孩的眼睛為何長得像句號一樣迷茫。然後男人問起她從前是否談過朋友。她如實回答，談了三 年。男人笑笑，她也跟著笑笑。便再無下文。回到家，朋友問她怎麼樣，她不言語，滿腦子都是三年又三年。三年，可以在一個女子身上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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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