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府院分際 憲法授權總統

■ 許有為

陳總統昨晚在黨政高層會議中宣示，除憲法上賦予總統之職權外，其餘黨政權力徹底下放。

首先要闡明的是︰在我國的憲政體制之下，行政院長之民主正當性來自於總統，總統對於國家大政方針之制定政府運作之指導，並無違憲與否之問題。

我國憲政體制在九七年修憲之後，已是以總統為重心的雙首長制（也稱「半總統制」）。依照憲法，總統由全國人民直接選出，擁有最全面的民主正當性，同時總統單方任命行政院長，無須國會同意。從而，行政院長須得到總統之信任，向總統及國會負責，從總統所代表之民意得到他的民主正當性，進而實踐總統之各項政見，落實國家大政方針。

回顧自九七憲改後，歷次總統大選中，無論是陳總統或宋、連等候選人所提出之政見，率皆涵蓋內政外交教育國防社會福利等行政院所轄之政務範圍。對此，從未有哪位候選人及其支持者感到不妥。也未曾聽聞任何「違憲、濫權」之譏。所以，陳總統過去六年對於國家大政方針之提出，領導國家，沒有違憲的問題。

其次， 總統對於總統與行政院長之間的分工分際的調整，只要不侵犯兩者在憲法上的固有職權，皆屬總統正當權力之行使，亦無違憲與否之問題。

在比較憲法上，實行半總統制國家之中，總統與總理（行政院長）的具體分工向來就是總統的正當權限。如果參照法國第五共和憲政體制的運作實況，可以清楚發現總統與總理（行政院長）之間的權力分際調整，皆屬總統本於全民直選的民主正當性的正常權力行使。即使在總統與總理不屬於同一黨派的左右共治時期，總統也還仍保有他固有領域的權力。

就這一點而言，從法國的憲政運作的實例可以發現，總統與總理的權力分工就有許多不同的分工方式。如一九六二年總統直選後戴高樂總統與戴布瑞總理的總統優位型，總統大範圍指導國政。相對地，龐畢度總統與梅斯美總理的分工方式，就屬於總統大幅授權，將政策廣泛交由總理決定的總理優位型。另外，也有季斯卡總統與席哈克總理兩者共同合作的平權型分工。這些分工模式，都是總統的合憲權力行使，也都沒有違憲濫權的問題。

在我國這種半總統制的國家，總統背負民意的期待與選票的民主正當性，為求國家政務之運作順暢，自可順應時勢民意，在不違背憲法各自明文保留給總統與行政院長的權力範圍，調整總統與行政院長之間的權力分際。這不僅不違憲，反而是勇於實踐憲法賦予總統國政指揮者角色的合憲行為。

（作者為法國巴黎第一大學憲法學博士候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