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的宗教惶恐
郭都人
據報導,中國大陸宗教信徒達到三億之眾,大概是官方原來估計的三倍。
對於宗教信徒人數激增,北京當局顯得措手不及。特別引起憂慮的是,在若干西部省區農村,地下宗教勢力迅猛蔓延,成為對當地政權的潛在威脅。
據親北京的論者說,這些農村正興起「修廟熱」和「信教熱」,造成「信仰流失」。如果信仰的對像是馬、列、毛、鄧等人的理論,那麼,真正堅持信念的人數實在寥寥無幾,不必等到什麼宗教「復興」,這種信仰基本流失,也不必歸咎敵對勢力。
中國傳統文化對鬼神、死生、禍福採取務實態度。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敬鬼神而遠之」、「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早已深入人心。即使在所謂「佛教征服中國」的南北朝時代,這種態度基本不變,也是中國從來不曾出現一元化宗教格局的原因。
事實上,即使在「三武一宗」(後魏太武帝、北周武帝、李唐武宗、後周世宗)先後「滅佛」的年代,宗教信仰對中央政權並未構成威脅,也不曾為境外敵人所利用。
目前,信眾人數之多引起惶恐,也可以說為中國現代史展開新頁。事情的背景是:中國大陸範圍內,知識水平偏低,以及部分所謂知識分子的不負責任言論,引起逆反作用。
有一名旅美作家異想天開,竟說:中國基督徒傾向支持以色列,因此,基督教的中國可能向中東派出傳教士云云。如果這種論調只是反北京的極端論者的取寵狂想曲,那麼,若干移居海外、以親北京姿態出現的原籍中國作者的宗教觀,甚至更荒唐。
例如,有旅英資深媒體人說「中國無宗教」,又宣稱「達爾文《進化論》說人是從猴子進化而來的」、「歐洲文明首先以政教分離起始」、「美國憲法說...不必以宗教考試為先決條件」,等等,無一不足以驚世駭俗。可惜他的論據要么源自信口開河,要么是誤解英文材料的惡果,都經不起推敲。
更奇怪的是,他說本世紀的戰爭和衝突,宗教分歧總是背後原因。他顯然無視今天蘇丹達爾富爾戰亂之中,交戰雙方和受害者都是遜尼派穆斯林。他說歐亞大陸的歷史是一部宗教戰爭史,顯然不知道英法百年戰爭發生在宗教改革之前,並無新老教派爭議。
他說,歐洲列強的海外殖民戰爭,都是宗教戰爭,顯然無視17、18世紀的英荷之間的殖民戰爭。他還說,無宗教是中國「軟實力」核心所在。北京應當耐心說服外國,並「以自身的示範來反照有宗教的危害」云云。
總之,中國作為「去宗教運動」的當然領導,義不容辭。大小宗教既然都要不得,大陸信眾又太多,他不率先回去開展這項運動,更待何時?
作 者 是 旅 居 北 美 的 業 餘 文 化 工 作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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