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醫杜白的生死學　

這是一個貓狗當家、寵物當道的時代，許多人已將寵物視如己出，或是家庭重要的成員。

然而，獸醫師杜白把寵物與人類的關係，形容得更為深刻：「動物都是無言的老師，帶著使命來到人間，度化牠的主人，認識生死。請思考自己的能力所及，不要超越自己能力，選了一門很難的功課而變成偏執的愛。請量力而為好嗎？？」
現在小孩越生越少，寵物越養越多，貓狗當家、寵物當道，動物醫院一家開過一家，獸醫已擠入熱門科系，獸醫師已被視為未來十大最受歡迎的服務業。

他的動物醫院，隱身在仁愛路 4 段的巷子裡，招牌不大，也很樸素，陳設略顯老舊。對比周邊鬧烘烘的街市，和整排高雅的珠寶店、鐘錶樓，這裡簡直就是寒舍。
20 多年來杜白就窩在這老診所裡，醫治一隻又一隻的動物。杜白的書架上，永遠有著兩大類書籍：動物醫學專書和探討身心靈的書籍。

他笑說，如果我們體認這趟人生旅程是來修行進化的，那麼同伴動物們就是我們的共修，如同身邊的父母、師長、朋友等等。 

所有來幫助我們的都是共修，他們會給予協助或是接露自己意識面的黑暗面，沒有他們，可能還看不見自己還需要修正的地方，所無論今天碰到怎麼事情，我們都應該心存感激！

最近，他將行醫心得寫成一本《動物生死書》。

貓狗的生命只有十來歲，所以養寵物就無法逃避牠的死亡，就要為牠們送終。

很多人並沒有了解到這點，面對寵物之死無法承受。

更有寵物明明走得很好，主人情感一時無法壓抑，就在動物醫院嚎啕大哭。
杜白搖搖頭：「動物問題不難處理，最難醫治反而是人心。」還說著話，一位男子衝入醫院大叫：「醫生，牠流血了！」

手裡抱著一隻剛切除息肉的大黑狗，可能是麻醉剛醒，狗兒一痛便本能地舔咬傷口，把線頭弄鬆了，血流如注，被慌張的主人送回來。
杜白一邊用手安撫牠，一邊重新麻醉。他盯著傷口，眼神時而慈悲，時而銳利。

沉思片刻後，便不發一語，埋首縫線。20 分鐘後，杜白深呼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主人道過謝，心疼地抱著狗離去。
杜白定定神後說：「動物都是無言的老師，帶著使命來到人間，度化牠的主人認識生死。」
每每在動物看診的過程中，他向寵物主人傳達養生送死的方法，準備面對大去的傷痛。

杜白的老友，作家心岱就說：「杜白不只醫治動物，他還醫治了人心。」
他從小體弱多病，好在外公家開中藥行，他不知吃了多少犀牛角粉及人參蒂，才勉強救活。
小學一年級，同班同學得到血友病驟逝，之後，他新竹老家的長輩，一個個去世。
死亡，如此靠近他，卻從來沒有人向他解釋。

開設動物醫院後，他經手小動物的生命，更擔心生命從他手中流逝。

多年前，他為一隻子宮蓄膿的博美狗動手術，手術進行得順利，但滿頭大汗縫到最後一針時，狗竟然頭一扭，斷氣了。

主人當場躁鬱症發作，失控將不鏽鋼板的 X 光機外殼捶凹一個洞。
杜白嘆口氣說：「為了這件事，我痛苦了整整一禮拜，養生送死，竟是一門非常非常難的功課。」5 年前某天黃昏，有一位歐巴桑來到醫院，通報他巷口有隻「奄奄一息」的狗，杜白趕到現場，發現牠早已被車輾斃，地面盡是黏答答的血肉。他於心不忍，蹲在車水馬龍的路邊，用刀片，一刀刀剷起屍骸，又提水將路面刷洗乾淨。
杜白做完後，卻意外覺得很好、很平安。

不久後，又有一隻死亡多日鼓脹如球的貓，找他收屍。

說也奇怪，他收屍收久了，竟樂在其中。

「這些動物，用腐臭的身軀，教我不再怕死。」
生－觀照，你怎麼對待牠，牠就怎麼回報你。
杜白說：「如果有人問我：什麼是生命教育？我必定回答：從養動物開始。」
如果學校沒教，老師沒講的〈生死學〉，是一本難讀的天書，「那就靠這些小動物，來陪你讀、陪你修課，做你的伴讀。」

他把寵物重新定義成〈人類對生死、生命的共修〉。
寵物，原來英文叫 pets，但這十多年來，西方社會已經將這種權力性修辭，改為〈companion animal〉，指的是「室友」、「伴侶」動物，牠是一個家庭重要的一分子，分享各種親密關係，雖是寵物，也早已超越了寵物。
「其實每個來到人類面前的動物，都是孤兒。」

這些動物往往一斷奶後被人領養，牠要把主人當媽，學習人類，忘了自己是貓狗，反而變成人類的一面「鏡子」，「你怎麼對待牠，牠就怎麼回報你。」
杜白醫治過一隻患糖尿病的狗，原來牠主人也有糖尿病；也遇過主人有心臟病，狗因為長期被主人焦慮感染，壓力太大，也得了心臟病；主人鴨霸，他的狗也往往易欺負人，「狗仗人勢絕對有道理」。
不止是鏡子，杜白還發現，有些動物對人的情義，遠超出人的想像。

他醫治過一隻黑貓，姊姊要遠嫁國外，托給妹妹養，可是妹妹一碰貓就嚴重過敏，把牠送到杜白這，貓賭氣死命往籠子角落鑽，不理人。
後來姊妹兩人來看牠，牠才從籠子裡一出來，便慘叫一聲，毫無病症，才 2 歲大，就「自殺」身亡。杜白的理解是：「牠心想，我不想再給你們添麻煩了。」
但人類常不把這些動物當「伴侶」、「共修」。

天氣冷，有人就為貓狗穿衣服、綁蝴蝶結。

杜白很不以為然地說：「其實牠們很難受，但是因為你一直讚美牠，啊，你好漂亮，好美啊，於是牠只好勉為其難地為你穿。」
愛－偏執，即使是釋迦牟尼，一轉身也可能是魔。
他更直言，餵養流浪狗的愛心媽媽，大都〈阿答麻秀斗〉（頭殼壞去），因為他們超越自己能力，選了一門很難的功課。

「一下養二、三百隻，變成集中營，大便積一堆，一天只能吃一頓。」

他認為，這樣的「愛心」蒙蔽了他們，過於偏執，最後成了社會邊緣人，即使是釋迦牟尼，他的背面，一轉身也可能是魔。這些人誤解了養動物的意義，將牠們當成貓狗，卻未將牠們視為生命，有了疼，卻沒有真正的愛。
杜白的醫院裡養了一隻名叫「老和尚」的貓。

眼睛瞎了一隻，五官皺成一團，下巴歪曲，突出一顆尖牙，是隻被人丟棄的畸形貓，但杜白寵溺牠，把牠當成自己的鏡子。牠心思單純，極為善良，沒有一點壞念頭。餓了就吃，吃飽即睡，睡著了就放肆地打呼嚕。

老和尚打呼嚕的聲音，像快故障的馬達，嘎啦嘎啦，非常嚇人，牠的肺有毛病，喘不過氣時，就用力打個大噴嚏解圍。
今年 53 歲的杜白，看起來也像個老和尚，灰白的短髮，幾乎罩不住他的大光頭。

他也像今之古人，不用手機，騎摩托車代步，大隱於市。
這間小小的動物醫院，活脫脫像是由兩個和尚守著的一間老廟。
只是廟裡供養的不是菩薩，而是收留的老狗。
走到醫院後面一間房間，打開門，衝鼻而來的是一陣陣噁心的味道，眼睛看到的全是神色恍惚、毛色混亂、表情頹喪的狗。
他毫不以為意，蹲下身來，伸手便一陣摸摸親親的。

「我收養的都是破銅爛鐵，很漂亮、很有賣相的我不收。」
其實杜白能夠供養的也就是這十幾隻狗了，牠們個個有殘破的身世，有些曾是當紅女星的愛犬，主人憂鬱症病發，五、六年來只好寄養在這裡；有的受骨刺折磨，有的老到黑毛都變白了，有的又聾又啞又瞎。
有隻花白犬，10 年前被杜白醫過骨折，竟在流浪 10 年後，又回到這裡找他，右前腳全是膿包、爛瘡，骨頭都露出來了。杜白前一天才為牠動截肢手術，傷口還滲著血。
看到杜白來，牠們熱情吠叫爭寵，杜白說：「每隻狗來道別的眼神都很不一樣。」

這些窮途末路的老狗，彷彿都已自知命不久長，遇見杜白便全心倚靠他，濁濁的眼角蓄著淚，好像在感恩道別。

杜白打開念佛機，傳出陣陣梵音，在充滿異味的空氣裡裊裊繚繞。

從對貓狗的守護中參悟！吳錦勳∕今周刊 530/531期

《動物生死書》杜白

除夕夜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面對生命的尾聲，常人都會這麼看待。然而從另一個次元的角度來看，夕陽還真是好。

我說的人生就是來上學，就是拿著腳本來好好把角色演好。黃昏，就是戲該落幕了。戲到了尾聲，當然是高潮迭起，觀眾看得過癮，演員也得謝幕，畢竟幕落了，才能重新掀啟。

當生命接近尾聲的片刻，就如同一年走到盡頭的大年夜，遠遊的家人跋山涉水地想盡辦法趕回來，大夥高高興興地除舊佈新，敬天祭祖，圍爐守歲，相傳，熬得越晚，父母就會越長壽。臨終也應該這般充滿希望與喜悅，因為即將畢業，說不定還拿高分。甚至把學分都修滿了，從此不必再來，因為做人、讀書都很辛苦，不必再來這麼一趟，當然是最好的。

如果，平時很混，可是畢業考拿高分，當然可以順利畢業，表示這最後的奮力一搏，得到認同了。當然，你也不能把賭注放在這最後一把，萬一賭輸了，重修的滋味可不好受。

自殺叫做中途被當，等你休息夠了，還是得乖乖重修，這樣，將來才有畢業的一天。

任意的安樂死跟自殺一樣，都是中途被當掉了。

為什麼會被當，表示你一路走來都不用心，勢必得重修。

最後的這段時光十分重要，如果這一世都十分小心謹慎，卻在最後一刻心念亂了，結果就很不一樣。

一心不亂是個激勵，也是最高標準，只是血肉之軀有心跳呼吸，難免種種思念，因此才被稱為有情眾生，否則跟冰冷的礦石機器就沒兩樣了。

臨終的關懷，常常可以消千世累劫，是鼓勵人存無限希望，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一心想去極樂世界的人，必須瞭解這個真相。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因為這時你必須面對的就是你自己，眼前一切即將跟你無關。

善知識，能讓你開智慧，讓你頓悟的才是最迫切的養分。

用鼓勵代替哀傷

狗貓的壽命差不多十多歲，所以幾乎都要替牠們善終。

與牠們結緣的第一天，我們就得有這個體悟，如果你心底還沒準備好，就不可去結這個緣。

有機會替牠們善終，是我們的福氣，而且比面對人類還容易，因為狗貓的世界很小，腳本的內容也很簡單，我們教的，牠們都全盤吸收。

動物的除夕夜，多少有些跡象，行為會有大轉變，所謂的「老小老小」，就像老人家退化成小孩似的，牠們會希望隨時有人陪在身邊，卻不見得要抱抱；可能會突然變得乖巧，眼神變得很柔；可能進入冬眠狀態，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不再回應門鈴、電話鈴，有時，沈睡得不知道我們已下班進門。

牠們對於往生完全沒有恐懼，只有不捨與牽掛，所以你得捧起牠們的頭，用鼻子碰著牠們的鼻子、眼睛盯著牠們的眼睛、手撫摸牠們的頭頂跟牠們說話，或者用心念跟牠們說，牠們會像海綿似的，把你給牠的全部吸收，半點疑惑也沒有。

輕聲播放宗教音樂給牠們聽，二十四小時播放，不斷提醒牠們，將來要去當天使好好修行。
如果你平時有祈禱、查經做功課的習慣，不妨把牠們請到身邊來。

牠們聽覺也許已經不行，卻依舊可以感覺到，因為這時候你是在跟牠們的靈對話，你的心念牠們都很清楚。鼓勵牠們專注且勇敢地一步步向前走。

請用鼓勵、加油等正向的語言來代替你的哀傷、不捨，甚至恐懼，因為這些負面的情緒會讓牠被扣分。

人有七情六慾，哀傷、恐懼、不捨都沒有什麼不對，只是智慧的層次不高。

如果你曾經如此，不必懊悔，所謂往者已矣，來者猶可追。

活在過去陰影中的人，其實都是笨蛋，所以不可繼續笨下去。只要念頭轉個彎，過去的愚昧都是可以彌補的。

首先跟當時你沒有好好送終的動物道歉，然後承諾願意去救助牠們的同類，讓牠們得以善終，這等效益比給牠們做法會超渡，頌上幾部經都更好。

許多人給狗貓頌經辦法會，只是想懺悔，在牠們有生之年沒有好好善待牠們。

這也無妨，畢竟人都是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既然知道珍惜，也很誠摯地懺悔，那麼牠們的離去，反而會為彼此加分。

救人一命，救的不過是肉身，善終是安頓了靈，那種層次就高了許多。

善緣、惡緣不如結慧緣。善業、惡業不如造慧業。有恩報恩，有債還債，來來去去何時了。

給人提昇智慧，兩不相欠，造慧業、結慧緣，彼此都加分。
圓滿的善終不是難事，只要用心去體會那精密細微的眼神，久了自然可以心領神會。

也就是，你得常常盯著同伴動物的眼睛看，眼睛是靈魂之窗，多多練習與牠們的靈說話。 

好好道別，不再牽掛

通常動物在即將往生時，都會想跟親友道別。

有隻 15 歲的老博美狗，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我盯著牠的眼睛看了許久，轉頭問主人是不是有人缺席了，牠還沒跟對方說再見？主人想了想，原來是遠在高雄的父親。

我要她立刻打電話過去，請她父親用鼓勵的方法跟老博美好好道別。

通完電話，老博美的頭慢慢垂了下來，很安心地走了。

隔天，篤信基督的主人來了封長信，她徹夜讀經跟她的神對話，心境慢慢放寬，感受到那昇華的喜悅。

有時候，當同伴動物內心覺得有歉疚，也會杵在那兒不肯走。

老波波是隻很乖的約克夏，有心臟病、骨刺以及老年痴呆多年，可說是燈枯油竭，可牠就是捨不下。

平時的牠可神氣，可這天晚上 7 點多，主人夥同兩位友人帶著老波波前來，我抬起牠的頭，很專心地看著牠、跟牠溝通，牠的眼神變得十分輕柔，我也微笑以應。

原來還有一件心事未了，牠想跟一個人道歉。

我問主人，還有誰跟牠相熟，也很疼牠？

主人這才想起有一位朋友答應來看牠。我說等不及了，立刻把她找來吧。

一個小時後，朋友來了，緊緊抱著老波波。

過去一陣子，老波波還頂不喜歡她的，因為有一回，她裝豬叫逗牠，把牠嚇壞了，從此不想理她。

老波波在她懷裡十分安詳，我幫牠翻釋：「牠想跟妳對不起，雖然那年被你裝豬叫聲嚇到了，然而此刻牠將畢業，就差一個學分，就是跟妳道歉與珍重再見。」

回去後 11 點多，老波波安安靜靜走了，沒有痛苦，沒有遺憾，也沒有不捨。

焚化完，燒出許多舍利子。

有時候，即使跟牠們只有一面之緣、一飯之恩的人，牠們也希望在臨去之前表達謝意，因為道謝過了之後，彼此都可加分。這種例子非常多，老莎莉也是之一。

可卡狗一歲多，流浪街頭，陳小姐收容牠，帶牠來結紮、驅蟲、打預防針，同時將心絲蟲症給治好。

10 年來，除了打預防針，牠都沒有什麼病痛。

這天，牠突然不想吃東西，陳小姐趕緊帶牠來找我。

老狗的病，如果沒有特別的症狀，就只有靠驗血才知道問題在哪。

抽完血，老莎莉偏著頭，很輕柔地望著我，我心頭彷彿被電擊了一般楞了一下。

這種眼神十分熟悉，原來是個告別禮。

隔天驗血報告出來，我趕緊去電告訴陳小姐。

陳小姐說，昨天老莎莉回來，在屋裡屋外全部巡視一遍後，躺下來就走了。

這也給了我一個難得的經驗，可卡狗一定會等到吃完最後一餐才走，因為牠們忍病痛的功夫是一流的。

驗血報告，完全沒有什麼異常，只是牠的時辰到了，就這麼瀟灑地走了。

我很幸運，不斷有許多老狗老貓來道別，這等情義讓牠們加了不少分，也讓我的心念更加篤定。也許，在累世裡，我們曾經相處過，牠尋尋覓覓終於找到我，也許就因還欠我一個正式的告別，這回終於完成心願，從此再沒有牽掛，這就是加分。

牠們篤定了我的心念，就是好不容易來過一趟，就得十分圓滿地走完。 

小白的微笑

3 年前，有隻 20 歲的老狗，已經 3 天不吃不喝了。

孫小姐抱著牠來，我一看到牠衝口就說：「哈！小白，你要去見菩薩了，真好，一路好走啊。」

我摸著小白的頭頂給牠祝福，牠微張著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打了蓮花手印在牠頭頂，然後沒有給牠任何針藥就讓孫小姐帶牠回家去。

回到家，小白四處聞聞，然後躲到沙發底下睡著了。

天亮，孫小姐醒來去摸摸牠，牠已經沒有呼吸。

家裡的老阿嬤本來就有許多忌諱，怕牠死在家裡。

然而，在小白死後 30 小時，老阿嬤很勇敢地摸摸牠的遺體，居然還是那麼柔軟，突然什麼都不怕了。

隔年的中秋節，孫小姐突然來訪，拎著一盒十分可口的月餅。起先，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

當她講完故事，我終於想起那溫馨的－－小白的微笑。 

有句話說「真病沒藥醫，藥醫不死病」，意思是真正的病、真正的故障，那是沒藥可醫的，就是別指望了。

而死不了的病才有藥醫，也就是說，只不過是汽車無法發動的故障，也許換個火星塞，清清化油氣，把電瓶重新充滿電，或者換個新電池，又可以發動，甚至再跑個好幾年。

所以，如果這個故障是支離破碎，大羅天仙也救不了，那就別奢想了。

也許時限到了，也許沒演好，重新再來吧，時間多的是。

然而，有許多人的病都是想出來，例如有些人看著報章媒體甚至網路上談論的一些病，立刻疑心病起，覺得自己可能中獎了。

許多高明的醫生看穿了這點，給你要安慰劑之類的維他命，如果你認為那是仙丹妙藥，那它自然就會把你的心病治好，就因為你的全然信任。

台灣人常常說「先生緣，主人福」，跟醫生有緣，病情就會改善許多。

同樣的毛病，同樣的醫生，同樣的醫療方式，在不同的人身上，療效不盡相同。

其實，醫者藝也，是一門很高深的藝術。

古時候，巫、醫、僧三位一體，也就是說古之醫者、巫師、僧侶，常常扮演相同的角色，就是整治三位一體的身心靈。所以，如果你深信，病痛是業障，是因果報應，這可能不假。

但是，如果你心念一轉，不過就是一道鞭策，不過就是一門功課，那你就邁向進化提昇之路了。 

同伴動物們是濃縮版的生命歷程，也是人類的最佳夥伴   辛喬

3 個月前朋友的老貓突然在家中昏倒，送醫急救才發現是急性腎衰竭，醫生宣佈只有一星期的壽命，朋友打電話給我哭訴著說：「只剩一星期怎麼夠呢？我還想與牠多相處幾年」，當時的我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告訴她，在老貓臨終時如何相伴，好好的送牠一程。

貓狗的年齡約是人類的 1/7，我們在選擇照顧牠們的同時，也選擇面對牠們的死亡。

雖然知道，但人們往往習慣了有牠們的相伴，卻無法接受死牠們的死別。

當我看到這本《動物生死書 》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原來生死學是如此淺顯易懂。

作者用佛學的角度切入生命的無常，以醫病的小故事述說著動物的「生、老、病、死、苦」。

我很喜歡書中的兩個小故事，一個患有憂鬱症的主人，常常想自殺，每每就蹲在圍牆上，很衝動的想往下跳。她的狗就會守在那，很鎮定的看著她，伸出前腳輕輕拍拍她。

她投降了，跳下來，抱著狗兒哭，還頻頻道歉。

我們總以為是我們在照顧牠們，其實卻是牠們在慰藉我們的心靈，在心情苦悶時，可以抱抱牠們，盡情傾訴，情緒得以緩和，心靈可以得到安慰。

一對旅居美國的夫婦，帶著兩張 X 光片來找作者，16 歲的狗老布得了癌症，牠的胸腔明顯的長了惡性腫瘤，原以為有一線希望，但惡性腫瘤實難治癒，夫婦倆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