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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07 10:26:47瀏覽119|回應0|推薦0 | |
昏沉的腦袋極僵硬的垂掛在籠子的一面出口,那是唯一的開口,不過也僅只一個人的頭通過,鐵製的籠子裡有一個人---吉多。 他在震昏後被南韓特種兵捉走,為了得到情報而讓吉多活了下來,送進了前線最惡名昭彰的監獄,裡面關的全是歷年來南北韓爭執下所捕捉的囚犯,身分為戰俘,應受國際條約日內瓦協定的規範而享有一定的待遇,可惜從沒有人知道他們活著,雙方政府對於所捉的戰俘皆對外宣稱否認有此事或直截了當說已死了,所以在此地沒有外來勢力進駐的邊界,近年來更是把不相干的國外人士驅逐,於是根本沒人能深入追查,加上監獄所在位置與世隔絕又是前線,南北韓更不會讓人肆意進入探查,一切都是黑箱作業。 牢房裡的犯人個個營養不良,眼窩深陷,雜頭亂髮,身上衣服猶如臭抹布一樣,光看就想像得出酸味,但由於是戰爭被俘的俘虜,身材仍是很明顯的碩壯,只是臉上已沒了那份精氣,可見已在這裡被關很久了。 牢房裡寂靜如常,誰也不敢譟動,深怕惹來獄卒的一陣毒打,那只怕是自討苦吃,而且現在也有另一件事情令他們被吸引住---地上的那一個籠子。 「這肯定又是一個可憐的笨蛋,我看那小子最好永遠別醒來,否則會後悔的。」一個頭凹了一個洞的囚犯挨在鐵條旁死盯著看 「哼,最重要的是他這個樣子我看連自殺都很難。」另一位瞎了一隻眼的囚犯湊著講 吉多整個身子就似塞進一個鐵箱一樣,顯得擁擠不堪,吉多的肉更與鐵條擠壓踡縮成蝦子狀,有的皮肉已紅腫,唯一在籠外的頭是由被箍緊的脖子連接出去的,每一面都是在壓迫吉多的肌膚,充血的肌膚似乎耐不住壓擠一樣般的跳動著,看了都令人不舒服,在這潮濕的牢房中,更顯得詭異。 這一個籠子為一個四方形,由鐵條組成,大小剛好是吉多的大小再窄一點,只是並不是指站立時,而是指雙膝踡曲跪地,上半身彎腰胸與大腿相貼時看起來,直如馬戲團的軟骨功團員套進鐵籠裡。 雙手在緊繃的膝蓋前交叉,手掌各碰伸至另一手的肘部,被上半身縮壓住。 身體各處的肌肉紋路血管賁張,因範圍太小,以致從鐵條縫中硬擠了出去,形成肉包鐵的噁心景像。 吉多呼吸用力,可以感到其肺部被擠迫的痛楚,全身無一處不狂冒冷汗,地上濕了一圈,拉緊的背部在微小的空隙中起伏著,找尋著一絲舒坦的空間。 陡然間吉多悶哼了一聲,吐了一口血,他緩緩的張開眼皮,模糊的視線使景物旋轉在腦海中, 是地板, 一股噁心的感覺令他想狂吐,吉多忙舉起頭來,免得又昏了過去。 看清了四周,吉多才頓覺怎麼站不起來,試著扳動四肢,奇怪,沒有感覺。 突然一股痛楚壓力隨著軀幹傳了過來,「阿!!!」吉多克制不住的大吼一聲「這……怎麼回事?」吉多轉頭後望,頭箍把脖子篩的很緊,他看不到他的身子,眼角只瞄到鐵籠一點就因腦有點充血而作罷,光是這小動作就令吉多痛苦不堪,全身猶如墮入熱泉的針山中一樣難。 無邊無盡的痠麻死命的纏著他,吉多死咬著牙,咬的牙齦也裂了開來,漸漸地痛楚又麻木了,不過他知道這只是暫時停止,不久後又會有下一波。 只要他一用力就會反彈回來。 吉多試著放鬆肌肉,清理著思緒,試著搞清他身在何處,而又為何會變成這種處境。 「你醒啦?小兄弟。」牢房裡頭凹洞的囚犯說道 吉多看不到牢房,那在他後頭,「咳…..哈….你…..是誰?」吉多喘息道 「過來人,小兄弟。」囚犯道 「……..我怎麼了?」吉多問 「你,最好吐出實情,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你會嘗到身不如死的滋味,我想你現在應該很清楚。」 「什麼意思?為什麼,你們又是誰?有什麼企圖?」吉多被壓的火氣大了起來,隨之而來又是一陣痛楚「ㄜ~~~~呼~~呼~」 頭凹洞的囚犯敲著他們鐵條道:「哼,我也是身在囹圄之中阿?情況也不比你好多少,只不過舒服了點。」 吉多奮力抵抗著又襲來的苦痛,勉力咬著牙問:「這是南韓還是北韓?」 「算是南韓…….但,是在非軍事區內。」 非軍事區內,那不就是前線?我的夥伴呢?仁老呢?大家怎麼了?我是被俘了嗎?但……是被誰俘虜了。 吉多突感涼颼,觸感一瞬間散發了出去,這才知道自己是赤裸的,隨身裝備也消失無蹤,完全的一絲不掛。 突驚覺到最後的那把槍---自裁槍,一個念頭閃過,既然都已身陷囚獄,不如就此死去吧,可是自裁槍早已不在身上了,勉強轉動頸子向左右觀看,死沉沉的方形磚地板,平板磚牆壁,左側開出一個大洞,乍看之下猶似被大砲轟擊而成,石塊散落在大洞的周圍,雨不停的從洞中被風吹的忽進忽出的,水流沿著低矮的地磚細縫條條順溝而行,穿過整間囚獄,造成濕冷陰寒的氣氛。 每面璧端平面都長滿苔蘚植物、蕨類,土石較雜之處還有白色的菇結群而立,一副久未管理的廢墟空間。 吉多這時卻也不空細究這場所是為何地,又是怎麼會有這種地方,樟宜監獄也沒這麼悲涼,心理一抖,瞧自己現時狀況,應該可以想見這間地獄的典獄長根本無視日內瓦公約的規定, 是南韓抑或美軍駐軍呢? 「嘿,小子,你在想什麼?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問吧?」凹頭的問,吉多默不作聲,心想這些人似乎都待很久了,那肯定不是”中韓”的人,自己可要多小心,別洩漏了什麼機密,不然若有敵人故意裝成自己人進到這裡,則自己豈不自打成招。 「最好什麼都別想,全招了才是,免得變成了殘廢吃苦的可是自己,死得快才是福氣。」凹頭的淺笑道,笑時頭凹處還配合著起伏,滿臉肌紋不受控制的抽蓄著,似乎傷著顏面神經 「聽我們的話,不然那位變態典獄長可要你好受,哼、哼,就像我們活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他要每天欣賞他創造出來的藝術品。」瞎眼囚犯無力嘆息著 「可不知道這次又想到什麼新花樣?把這位弟兄關在籠子裡。」斷了左手的男子貼靠牆壁,從斷肢皮膚糾冉處可看出沒有經過適當的手術處理,病患肯定忍受其一再的潰爛和膿瘍,這又似乎可從其瘦削的頰窟看出個大概,無奈的眼皮被蓬亂的瀏海掩蓋 「我們都是過來人,……..那位仁兄就像中邪一樣的每天不定時癲癇,只因不吐露實情被毒打和酷刑,加之灌入不知名的一堆東西,結果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竟也活到70多歲了,聽說是韓戰時交換戰俘的人,唉。」瞎眼的指了指瑟縮在角落的另一個人,頭髮斑白臉榮枯槁。與其說是一個人還不如說是一捆布袋,毫無生息的侷屈在角落,露出的皮膚像是流浪狗般潰瘍的痂塊,傷口周圍帶著紫暈的色彩,冥體似的存在一隅。 吉多早已抱定必死的決心,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的忍受全身不正常的扭曲、麻痺痛感所帶來的苦楚痙攣。 『戰士是沒有選擇自殺的權利,除了國家授與你們的自裁槍才可決定---你,是否該死。 否則不到最後一兵一卒,你們皆不可喪志淪氣。』 吉多腦海中迴盪著煞面將軍的話語,深深刻印在他們的誓言詞中,他要忍受,不能自己赴死,會對不起國家,除非拿到自裁槍…….. 想著想著,不禁昏痛而厥。 「嘿,你……嘿。」尖銳的話聲,一股連續不斷的腳踏在碰盪著吉多的後腦勺 吉多皺眉睜開死垂的眼,看到從自己唇角牽拽成絲的血跡,茫然不知是誰在踹他。那隻腳又用力的踏下吉多的頭,在籠裡的吉多悶哼了一聲,一啖口水差點噎住。微抬起額頭才看到一雙擦的光滑的軍靴不斷的用腳跟敲擊著地板,靴面上還摻雜了吉多的血漬。 那是南韓的靴樣,側邊還有金達萊花的標記。 痛楚使吉多繃緊了肌肉去對抗,抬不起頭去辨識究竟是誰。 「抬不起頭是吧,我的中韓狗。」 吉多心想他怎麼知道的,弟兄們的情況又是如何,好像可以從他身上得知一些事,不,也可能是從自己身上的文件得知的,那兩份連自己都還沒看過的”雙條路”文令,元首第一號命令,詳載勝利和失敗後的下一步的文件,這只是僅關戰術方面的文件,因此不諱忌的帶在每人身上,現在落入敵手中不知會造成何種後果? 「中韓是吧?你們這些動亂份子,想搞戰爭是嗎?雜碎。」用力踢了籠子一下,吐了口痰。 吉多打定主意默不作聲,其餘囚犯皆凝神頃聽話中涵義,想聽出是否有一線生機。 「你就是典獄長是吧?」吉多冷冷的問 對方蹲了下來,掀起吉多的頭讓他看清臉,入吉多目中的是一個左臉1/4灼傷的恐怖面容,虯髯的鬍子不時滴著水,醺起的味道純然是酒精,晃著眼珠帶血絲一副無神樣,皮膚給人油膩感,身材還算沒有嚴重發福,赤裸上身露出一股邪歪被酒糜爛之氣。 「怎樣?沒看過南韓酒鬼嗎?」裂嘴桀桀笑著 「我以為你是軍人…..」吉多苦撐著脖子回道 典獄長突發怒的用力踢了籠子一腳導致籠子翻了半圈,吉多悶哼一聲反轉成面朝上的姿勢,脖子早已無力撐起的往後危危垂下。 「我是軍人,只是是個酒鬼,沒什麼地方不像軍人,我也會打仗,以後還會昇將軍,到時從前線直打到鴨綠江去哈哈哈。」瘋狂地笑著,疏不知其頭髮已大片芥白,神態早已光采盡失,完全沒有給人可信度 典獄長笑完搖搖晃晃到關其餘囚犯的大牢前甩著酒瓶舞著手道:「看看你們,一點也不像軍人,有我像嗎,看我神糾氣昂的。」用力將酒瓶丟向囚門「哼,不過你們的命真夠賤,在我的言行酷打試煉下仍是沒死成,咳…..,真厲害,蟑螂一樣的生命力,不錯不錯。」說完又瘋癲的走向吉多,攤在籠子上在吉多耳邊低語:「你知道嗎?這裡本來有100多人阿,那時可真熱鬧,你說是不是?」渾身酒味使吉多更感噁心 「勸你快放了我,否則大軍壓境,到時連投降都來不及了。」 典獄長愣了一下「哈哈哈,好,好,好傢伙。」隨即又由笑轉怒道「都是你們的砲彈害我變成這一副德性,可惡,可惡…….」失控的怒踹吉多的脖子處,吉多恨不能動彈任其踏搓喉頭,幾近窒息,哼也哼不出一聲 「你們都是玩具,我的玩具,你們每一句話都是情報,要我放你們除非你們再也吐不出話為止,也就是死了為止,哈…….」放肆的笑著,酒精已使他精神潰散幻想發作,囚犯個個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看往別處,也希望吉多能把一切都說出來,可別連累到他們4人阿。 僅存的4人。 典獄長平靜了下來:「這籠子棒吧,剛好箍住你。」欣賞著鐵籠「我真是天才,你知道嗎,曾有一科學實驗,把南瓜放在一個籠子裡箍住,看它會如何生長,那南瓜就像你一樣年輕,不斷的長大、茁壯,但籠子卻限制它的體積,於是過了一段時日,科學家取出南瓜,發現延伸下去土壤的根超出了平常,達到驚人的8萬根,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由於為了撐開束縛,整個南瓜裡充斥纖維,堅碩無比,不能吃了,但卻堅硬強壯阿,嘻~~~~」病態的狂笑「我在想,你會否也會如此?真令人好奇,好奇~~~~何時會受不了而死或~~~哼哼。」 吉多仰望著這個早已喪失心智的人,內心詛咒著,但更多的恐懼充斥在心坎裡,不過他暗自下了決定,絕不自壯,一定要撐下去,友軍一定會打到這的,這裡是前線,搞不好明天就獲救了,說不定等下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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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