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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父子研制原子彈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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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父子研制原子彈秘史

2009年12月31日 星期四 20:25

前言:日本遭受美國原子彈轟炸后不久,蔣介石研讀美國政府送來的一份「史邁斯報告」(Smyth Report)中譯本,「軍政部」次長俞大維力陳研發原子彈之重要性,燃起蔣介石中國自行制造原子彈的雄心壯志,國府自此展開中國第一個原子彈計劃。然而,這項秘密計劃尚在計劃階段即因國共內戰而夭折。大陸解放后,中國政府傾力投入原子彈研發,第一枚原子彈成功試爆以后,蔣介石憂心臺灣遭核子攻擊,在美國暗助之下,于臺灣北部一秘密地點組建「中山科學院」。國共雙方展開一場原子彈研制競賽。「中山科學院」由蔣介石欽點唐君鉑將軍主導,并選派大批軍職人員到美國受訓,稍后,由于美國政策調整,蔣介石被迫秘密延請以色列核武專家,繼續完成研制計劃。歷時近十年,耗資三十億臺幣,克服種種困難,「中山科學院」已完成原子彈先導工廠,眼看即將進入原子彈制程最后階段,第一枚原子彈即將孕育成功,就在這時候………。


    當象征死亡的原子蕈狀云,相繼在日本廣島、長崎拔地而起,比一千個太陽還要炙烈的強光,夾雜著數以百萬攝氏度的高溫烈焰,瞬間造成二十萬人以上的傷亡。第一枚投擲在廣島被稱為「小男孩」的鈾原子彈,和第二枚投擲在長崎被稱為「大男孩」(譯名或作「胖子」)的鈽原子彈,改寫了人類戰爭史,世界軍事科技進入原子時代。一位參與史上第一次原子彈轟炸任務的美軍機組人員回憶:「兩分鐘前,我們還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整座城市,但現在我們卻什么也看不見了,只見濃煙和大火由山邊往上蔓延開來。」


廣島自甲午戰爭至二次大戰期間,一直是日本軍國義者向外擴張侵略的主要后勤基地。長崎則是日本西部重要的港灣城市,三菱重工業公司造船廠,及三菱重工業公司長崎兵器制造廠均以長崎為基地,明治維新時期即為日本造船業大本營,日本海軍搖籃,軍艦制造及軍火工業中心。日本這兩座極具戰略價值的城市,遭原子彈轟襲擊后,頃刻間夷為平地,幾幾乎從地圖上完全消失,恐怖消息立刻傳遍全世界,日本裕仁天皇受原爆威嚇,危疑驚懼,宣布無條件投降。


華盛頓當局為了透過新聞媒體,向社會大眾解說制造這種毀滅性武器的來龍去脈,同時向包括英國、蘇聯、中國等幾個與他并肩作戰的主要盟國,說明美國研制這種劃時代毀滅性武器的全盤經過,美國政府按其既定時程,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二日,也就是第二枚原子彈投擲在長崎之后七十二小時,公開發表了一份「史邁斯報告」(Smyth Report),向美國大眾及主要盟邦領導人,提供了簡明扼要的書面報告,這份「史邁斯報告」的全名是〈原子能的軍事用途;美國政府發展原子彈之官方報告〉(Atomic Energy for Military Purposes; The Official Report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tomic Bomb under the Auspi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1940-1945.)。


    「史邁斯報告」是美國原子彈計劃──「曼哈頓計劃」(Manhattan Project)主持人美軍中將*葛洛夫(Lieutenant General Leslie Richard Groves)命令參與該計劃的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史邁斯(H.D.Smyth),于執行計劃過程中,在美國洛斯阿拉摩斯(Los Alamos)國家實驗室撰寫而成,這個實驗室正是推動「曼哈頓計劃」的核心。


美國發表「史邁斯報告」有兩個用意。其一是作為美國解說原子彈發展歷程的官方說明,它輪廓性地說明洛斯阿拉摩斯實驗室研發原子彈的過程,以及制造原子彈的物理與化學程序。其二,「史邁斯報告」提供參與曼哈頓計劃的科學家,一套在公開場合介紹原子彈科學原理的標準說法。這套說法,可以避免相關科學家在公開談論原子彈計劃時,有意或無意間泄露原子彈機密。換言之,「史邁斯報告」一方面告訴美國社會大眾,原子彈是什么樣的神秘武器?它是怎么研發成功的?其次,是提供參與「曼哈頓計劃」的科學家,一套對外發言的規范,防止泄密。「史邁斯報告」只簡要說明原子彈的物理原理,并未涉及細部的研制過程。美國當局想藉此昭告天下,他們就是靠科技力量打敗日本侵略者的。


    「史邁斯報告」公諸于眾不久,美國當局同時也以最速件把這份「史邁斯報告」交到主要盟國元首手中,藉以宣揚美國「國威」;各國元首亦據此明了摧毀廣島、長崎這兩枚炸彈,究竟是什么神奇武器。


「史邁斯報告」送到中國,呈給了同盟國「中國戰區最高統帥」、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蔣先生把「史邁斯報告」批交軍政部次長俞大維,請他差人翻譯成中文。


俞大維,擁有美國哈佛大學博士學位、德國柏林大學博士學位雙學位,本身的學術專業是數學,因「史邁斯報告」有若干原子物理專業名詞與理論,俞大維將這份英文報告,交給西南聯大物理系教授吳大猷,委由吳大猷翻譯成中文后,再呈給軍政部部長陳誠、國府主席蔣介石。吳大猷拿到英文版「史邁斯報告」,指定高足李政道,作初步之翻譯,再親自審訂譯文內容。


俞大維閱過「史邁斯報告」后,向陳誠建議,中國政府應該開始積極研制原子彈,以免再遭外國勢力欺凌。英文版的「史邁斯報告」連同吳大猷翻譯的中文版本,一并送到了蔣介石的案頭,陳誠指定俞大維向蔣作簡報。


「史邁斯報告」予蔣介石莫大震撼與靈感,他暗自計議著,祖國雖然貧窮落后,但人才薈萃,地大物博,蔣先生設想著如何規劃一套中國的「曼哈頓計劃」。除了發展原子彈,陳誠、俞大維等人還提出一項強化國防航空工業的構想。


國民黨軍政要員,也陸續提議應該自行研制原子彈,提高中國戰略地位。例如曾任軍委會北平行營主任的李宗仁,在一份呈給蔣介石的文件中主張,有關原子彈「研究工作,我國尚無人主持,似應由中央指派專家商討研究。」特務頭子軍統局局長戴笠,也在一份密電中力陳:「查美國最初研究原子彈始于一、二外國物理學家,繼即成立一顧問委員會,由工兵軍官三人與科學家數人主持之,逐漸推進,我國似亦可先組一顧問委員會主持其事,暫隸兵工署辦理,以保機密而專責成。」國防部長白祟禧亦在一份密電中建議成立「中央原子物理研究所」,積極發展原子彈。


蔣介石采納戴笠等人意見,任命俞大維籌組顧問委員會,展開原子彈研究計劃。俞大維與美國曼哈頓計劃靈魂人物葛洛夫中將,具有類似特質,他是中國兵工先驅,在出任軍政部次長之前,當過十二年的兵工署署長。留學德國柏林大學期間,俞大維專攻數理邏輯與哲學,他曾經聽過物理大師愛因斯坦講授相對論,稍后,俞大維曾在德國修習「彈道學」,成為中國少數鉆研「彈道學」的專家。


為籌組原子顧問委員會,俞大維的人脈網絡也發揮了微妙的作用。俞大維籍隸浙江紹興,卻與當代鼎鼎大名湖南籍的化學家曾昭掄,頗有淵源。據俞大維自述,他母親是曾國藩孫女,而西南聯大化學系教授曾昭掄,則是曾國藩的曾孫。俞大維、曾昭掄兩人是姨表遠房親戚。俞大維最初即透過曾昭掄,拉攏學術圈的人際關系,組織起一個研究原子科學的核心隊伍。


俞大維與中國當代數學天才華羅庚,更有一份特殊情誼。留學德國攻讀數學的俞大維,曾經在愛因斯坦主編的德國數學雜志《數學現況》上,發表過一篇學術文章,俞大維是在《數學現況》發表論文的第一位中國學者。華羅庚緊追其后,是在該期刊發表論文的第二個中國人。彼此惺惺相惜而結成至交好友。


在表兄曾昭掄的引薦之下,俞大維又認識了西南聯大物理系教授吳大猷,之后又結識了西南聯合大學物理系主任鄭華熾,和更多的青年物理、化學專家學者熟識成了朋友。匯聚了曾昭掄、華羅庚、吳大猷等全中國最頂尖的物理、化學、數學方面的權威專家,「原子能研究委員會」儼然成形。史學家毛子水教授,在他回憶錄中有這么一段敘述:「民國三十四年我們的抗日戰爭勝利后,部長陳誠先生和次長俞大維先生,邀約西南聯大的吳大猷、華羅庚、曾昭掄教授商議為國防建立科技發展計劃。」

 

毛子水說的「科技發展計劃」,其實就是我國最初研發原子彈的秘密計劃。俞大維從「史邁斯報告」中充分理解到,研制原子彈主要需要三個學門的專家:物理學、化學和數學。吳大猷是馳名中外的物理學家,曾昭掄是化學家,華羅庚是數學家,三位一體,組成了原子彈制程的黃金拍檔。


在國民黨還都南京前,日后名列「原子能研究委員會」成員這十一位學者,由俞大維率領,在重慶會見了蔣介石。為了展現研發原子彈的決心,蔣介石下令軍政部撥給經費十萬元法幣,作為啟動中國原子彈計劃的開辦費用,并且指示兵工署挪出一間大禮堂,供作研究人員辦公場所。蔣介石也欣然同意了由俞大維提出的一份原子彈專家培育計劃。


按俞大維的方案,由軍政部派遣青年科學家,到美國學習最新的原子物理新科技,等他們學成回國,再積極參與原子彈計劃。蔣介石允諾,撥用美國退還中國的庚子賠款,作為青年科技人才赴美深造經費。選派美國的留學生名單,則由吳大猷、曾昭掄、華羅庚分別從物理、化學、數學等各自專精的領域中,選拔優秀青年學子,以師徒制的方式,由吳大猷、曾昭掄、華羅庚等前輩帶領,連袂到美國考察學習原子彈相關技術。吳大猷挑選了朱光亞、李政道;曾昭掄挑選的是唐敖慶、王瑞酰;華羅庚則挑選了孫本旺、徐賢修。


曾昭掄、華羅庚、吳大猷于一九四六年秋天,出發赴美。唐敖慶、王瑞駪、李政道、朱光亞、孫本旺等人,以助手身分隨同啟程。這不僅是國民黨當局進行原子彈「種子計劃」的起步,更是中國原子科學史上一頁重要篇章。


一九四六年六月,國府悄悄成立了「原子能研究委員會」,它是軍事委員會改組為國防部之后,第一個成立的國防科技研究單位,俞大維希望「原子能研究委員會」和稍早前成立的「國防科學委員會」,能緊密配合,進行原子彈研究。在經費十分拮據的情況下,蔣介石下令指示撥給美金五十萬元,作為原子彈研究經費。


然而,初萌芽的原子彈研發計劃,卻由于國共內戰龐大的軍費支出,原子彈計劃逐漸走向捉襟見肘無以為繼的命運。


一九四七年四月廿一日,「國防部長」白祟禧建議蔣介石,設立「中央原子物理研究所」,同時增加「國立物理科學所」的相關研究設備,要求撥給經費一百四十余萬美元,外加第一年補充設備費一百萬美元,共為二百四十余萬美元。蔣介石親筆批覆白祟禧的簽呈:「目前國庫支應浩繁,外匯亦須節用,所請設立原子物理研究所一案,似應緩辦。」爾后,國共戰局愈來愈不利于國府,研制原子彈的方案,就此石沉大海,「緩辦」兩字,為蔣介石的原子彈大夢,暫時譜下了休止符。


一九四九年年底,國民黨已完全撤出大陸。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六十三歲的蔣介石惶惶然退守臺灣孤島,東南沿海共軍陳兵百萬,正俟機渡海攻臺,國府前途朝不保夕。兩三年前,由軍政部派遣赴美留學的那群青年科學家,在兵荒馬亂的戰爭年代,也因國家前途未卜,天各一方,星散海內外。


吳大猷滯留美國,華羅庚選擇留在大陸。曾昭掄因有俞大維的關系,一九四九年赴臺,在「臺灣肥料公司」短暫任職,在臺灣住過短時期,旋即借故悄悄借道香港,返回大陸。


簡言之,國府遷臺之初,自吳大猷、曾昭掄、華羅庚,乃至于三人舉薦的青年科學家,除了徐賢修之外幾乎無人到臺灣投效蔣介石。不論是「原子能研究委員會」乃至「中央原子物理研究所」、「國立物理科學所」,盡是徒托空言。國民黨當局發端于抗戰勝利后的原子彈研究方案,終在內戰炮火下,化作一縷青煙,無影無蹤。


之二:重溫原子彈舊夢 神秘的中山科學院

  

  退守臺灣之后的蔣介石,效法越王勾踐,十年生聚,臥薪嘗膽,幻想「反攻大陸」即可水到渠成。畢竟臺灣不過蕞爾小島,資源與人力、物力均屬有限,奢談反攻,談何容易?撤退臺灣后六、七年,雖有「中美共同防御條約」保護傘,著眼于「反攻大陸」,蔣介石仍念念不忘發展原子彈。幾份國民黨軍方的密件檔案,證明一九五0年代初期,蔣介石及蔣軍首長,再三強調原子彈在戰場上的重要性,又萌發研制原子武器念頭。


    例如,一九五五年一月十日,蔣介石在批覆一份簽呈時寫道:「…本年度軍事教育,各部隊應注重防毒面具之訓練,以及原子戰爭一般要領,預防原子毒氣之簡易方法之講解,應擬定具體辦法呈閱。中正一月十日」


    又例如,國民黨軍陸軍中將艾叆等人,在一九五六年二月十八日,向蔣介石當面報告《原子武器之戰術運用》時,指出:「…一、美軍自民國三十四年在日本廣島、長崎,使用原子彈以來,由于技術上之發展,原子彈之種類及數量均已增多,可供戰術上之各種運用,今后使用將更普遍,在美國參校中,軍、師作戰諸想定,均已加入原子彈戰狀況,盟國軍官亦均參與學習。二、俄寇亦已擁有原子彈,將來無論利用中國戰場作為試驗,或徑以原子彈支持共匪,我軍反攻大陸過程中,均有遭遇俄寇、共匪使用原子彈之可能。三、國軍目前雖無原子武器,但研究及準備之工作,似宜急起直追,期能發揚戰力,減少損害。」


    而一九五六年三月二十八日,一封來自美國的密電,更直截了當告訴臺灣當局,美國愿意把原子科技轉移給臺灣,并美其名為「原子和平使用合作」。這封由國民黨軍將領蕭勃發來的密電中寫道:「臺北密。總統鈞鑒:(一)前據美國國防部次長麥克尼面告,渠在臺北時,曾面呈鈞座,以美國原子技術進步,三、五年后原子發電及醫療與發展工農業等用途不可限量,建議我國及日研究等語,(二)美國原子委員會主任委員史特勞斯,原為海軍少將,系中美合作舊友,麥克尼囑職與之密切聯系,史邀職公余即往原子委員會研究其組織職掌,放射性同位素對醫療工農業之用途,及原子反應爐之種類各點,能希望職將來對中美原子和平使用合作方面,能充份效力,(三)職去年二月起,由博德將軍特許參加美軍部核子防御訓練夜班,九月畢業。最近三月來,公余完成原子委員會之研究。(四)據美國原子委員會告:(甲)美國在中美兩國經費各負一半原則之下,愿意資助我國原子和平使用器材費,最高至三十五萬美元。(乙)美現因放射性同位素出品日多,價值低廉。我國似可先設同位素試驗室,作醫療及發展工農業之用(丙)中國似宜及早訓練核子有關之物理、化學、冶金、優生學醫士,及工程師等人才(丁)我國如已有上列各種之大學畢業生,美原子委員會愿意協助來美作原子必須之各種專門訓練等語,謹呈鑒核,職蕭勃。」


    到了一九六四年九月二十七日,隨著大陸研發原子彈日趨加快步履,蔣介石亦處于焦慮狀態,他在一份親筆書寫的文件中寫道:「

對原子彈作戰之性能,及其所發生之效用與限制性之闡述。

對原子彈與核子彈作戰中,可能發生之效用,以上二者性能之分別說明。

原子彈與原子彈頭裝置于普通炸彈,及核子彈與所謂核子彈頭之功能,及其制造系統,及其程序之經過如何之分別說明。

原子彈與核子彈一般有關作戰性能,及其最大作用如何之說明。

防護原子彈之普通一般方法,與訓練計劃之擬訂。

對于原子作戰一般要領,其對于攻勢、守勢與行動及停止中,所能發生之效用應詳加闡述。

原子作戰中,對夜間行動與日間不斷移動位置,及利用地形與廣正面疏散等運動,更為重要,如此另定今后陸軍訓練之計劃。」


    上述文件的意義至少有二:其一、國民黨軍干部在島內及美國等地,不斷接觸原子武器相關資料,這自然是來自蔣介石的授意;更足以說明,蔣介石在臺灣站穩腳跟以后,基于「反攻大陸」之目的,又開始著手發展原子彈之計劃。其二、美國當局原本一度將原子彈科技視為國家機密,但是一九五0年代中期,美國強烈暗示臺灣,美方有意將原子技術暗助蔣軍,似乎蓄謀撩撥臺灣,拿原子武器對付大陸的同胞。


                         三、蔣介石的怨與怒


一九六二年一月十三日,這天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在臺灣之代號為「西方公司」)和國民黨當局首度合作對大陸空中偵察的日子。「西方公司」派遣了代號「黑貓中隊」的U-2偵察機,對大陸進行秘密偵察照相。第一次飛臨大陸上空的U-2,經飛行員目視發現,大陸西北雙城子地方,設置一處飛彈試驗場。一九六二年三月廿一日,大陸首次成功試射「東風二型」導彈。不久以后,自臺灣起飛的U-2偵察機陸續發現,大陸正積極研制原子彈,而且即將進入正式試爆階段。


先是發現大陸已經具備遠距離攻擊能力的「東風二型」導彈,繼又發現大陸原子彈接近完成,原子武器和發射載具(導彈)一應俱全,蔣介石不禁憂心忡忡。北京成為核子俱樂部成員,肯尼迪政府備感芒刺在背,一度考慮以突襲手段,炸毀大陸原子彈基地。一九六三年九月,時為國府「行政院政務委員」的蔣經國,奉乃父之命訪問美國。蔣經國在與美國總統甘乃迪,及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會晤時當面提議,如果美國同意,臺灣方面可以承擔摧毀大陸原子彈設施的責任。蔣經國告訴美國佬,臺灣可以派遣三百到五百名突擊隊員,以空降方式攻擊大陸核武設施。


于此同時,肯尼迪政府一度想趁中蘇交惡,考慮與蘇俄連手,以軍事或外交手段迫使中國停止發展核武,但為赫魯曉夫所拒絕。肯尼迪總統想突襲摧毀大陸核設施,卻又投鼠忌器擔憂重演豬玀灣事件,諸多顧慮,終于裹足不前。敵視中國發展核武的肯尼迪總統,突于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遇刺身亡,繼任者約翰遜總統,擔心過度干預中國發展核武,可能刺激大陸更積極介入越戰,只好采取消極不作為政策,對蔣介石亟欲摧毀大陸原子設施的叫囂,充耳不聞。


如此,引起了蔣介石極度焦慮與憤怒。一九六五年八月,蔣介石在與美國中央情報局骨干、蔣氏父子密友克萊因的一次密談中,憤怒抱怨:「去秋,共匪作第一次核子試爆后,我曾對你說明了亞洲局勢之嚴重性,而今第二次試爆以后,更加上了一層陰影。第一次試爆后,共匪說:不投降就要毀滅,現在第二次試爆以后,共匪又說:不是統一就是滅亡,共匪對于核子武器能力,倘以一月制造核彈一顆來論,一年就有十二顆;而事實上祗要三顆,一顆用在臺北,一顆用在左高地區,一顆用在公館機場,就可以毀滅臺灣,因之我們不但不能再等一年,就是半年亦等不及了。共匪對外宣傳,說他現有核彈可以炸毀臺灣,屆時即是第七艦隊要來保衛臺灣,亦不可能了。自共匪第二次核子試爆以后,我軍民心理上都有空前的恐懼和憂慮,這是不容忽視的心理趨向。」


密談中,克萊因答復蔣介石關于大陸發展原子彈,表達了美方態度:「八年以來,多次與總統閣下討論重大問題,自信個人對總統之中心思想,十分了解,而美國政府對總統之意見尤素所尊重。今天華盛頓對亞洲問題之看法,與二十年前已完全不同,而臺灣地位與總統之威望,在美國人心目中尤為祟高。我去年來臺,曾面承總統告以中共第一次核子試爆后的人心變化,返美后曾將上情報告政府,美國政府對此已有深刻之了解。不過,我認為中共在最近用核彈來轟炸臺灣一事,言之尚早,中共亦不敢一時作此行動。」


克萊因言下之意,認為大陸對臺灣的核威脅,并不足懼,因為暫時「中共不敢作此行動」。軍人出身的蔣介石,敵我意識非常清楚,蔣的想法是「勿恃敵之不來,恃吾有以待之」。因此,蔣先生聽了克萊因一席談,當面雖未展露不悅之色,但語氣已略顯激動,他告訴克萊因:「人民所要求的是生存。」


為平撫蔣介石內心的焦慮感與憤懣之情,克萊因說:「關于施用核彈問題,對大陸可作相反宣傳,如中共果欲轟炸臺灣,則此一行動之后果,大陸所有各大城市將受美國核彈的轟炸與毀滅。」然而,蔣介石對克萊因的講法完全不以為然:「這種宣傳似無多大用處,如美國把我政府看作朋友,希望能設身處地的為我著想,要給人民一生路,以及更大的生存空間。」


這時,會見時間已經接近尾聲,克萊因告訴蔣:「今天總統閣下所發表的一篇坦白而真誠的談話,相信對美國決策者,將有莫大之裨益。在未來一、二年之間,美國一定將以行動來證明其對友邦之忠實,要世人共見紙老虎不是美國,而是毛澤東、胡志明。」蔣介石對克萊因這番說法仍然不滿意,他反唇相譏地結束了兩人的會見:「一、二年以后的事,恐怕已經等不及了。」


大陸原子彈陸續成功試爆,可供投射原子彈頭的導彈也獲致飛躍進展,蔣介石深恐臺灣籠罩在原子攻擊陰霾。蔣介石幾個常駐的官邸與行館,紛紛于此時大興土木,修筑鋼骨結構及配備厚鋼門之防核攻擊防空洞,軍隊也不斷操練防止核生化攻擊的戰術操演,臺灣各地密集實施防空演習,空襲警報聲不絕于耳。但是,除了這些消極作為,蔣介石不愿意坐著等挨打,因而決心重新啟動原子彈研制計劃,與大陸展開一場原子彈競賽。


根據「中山科學院」內部文件,該院在大陸陸續發展原子彈、「東風二型」導彈完成后,蔣介石指示時任國防部部長蔣經國,于一九六五年四月一日成立「中山科學院」的前身──「石門科學研究院籌備處」。「石門」草創之初,連辦公處所都沒有,由軍方秘密租了一幢日式平房(位于臺北市羅斯福路四段一一八號),權充辦公廳。上班第一天,連同籌備處主任唐君鉑中將,工作人員僅有三十七人。為了高度隱密起見,一九六五年七月一日,籌備處從臺北市區搬遷到桃園縣龍潭鄉佳安村石門水庫管理局附近的「石門營區」,而且籌備處全稱也改為「中山科學研究院籌備處」,正式展開原子彈研究計劃。


「中山科學研究院籌備處」成立以后,國防部長蔣經國前后主持籌備處工作會報十九次。「中科院」雖然是蔣介石親自下令成立的,實際負責人則是蔣經國。一九六九年七月一日,「中山科學研究院」正式成立,辦公廳再搬到「新新埔院區」,「中科院」成立初期,一共設了四個研究所,「第一研究所」,主要負責研制原子彈;「第二研究所」研發火箭;「第三研究所」研究電子;「第四研究所」專門研發軍用化學。此外,還設置了計劃、設施供應、行政、主計等四個后勤支持組。不過四年功夫,「中科院」的工作人員由最初的三十七人,擴增到三百七十七人。


「中科院」第一任院長,是清華大學校長閻振興,副院長唐君鉑,執行長夏新。閻振興只是掛名院長,「中科院」的大小事務,唐君鉑全部說了算,閻振興擁有虛銜,主要藉重他科技界人脈,若說唐君鉑是「中科院」的靈魂人物,可說完全符合事實;稱唐君鉑是臺灣的「原子彈之父」也不為過。


根據國府「國防部史政編譯局」編印之人事數據記載,唐君鉑曾于一九四七年六月一日至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列名「總統府侍衛室」陸軍少將參軍,當時他的主要職務,是蔣介石的侍從武官。唐君鉑籍隸廣東省中山縣,據說和民國第一位內閣總理唐紹儀有親戚關系。


研制原子彈,首重專業人才的網羅和培訓,早在「中科院」籌備階段,即已按照「十年兵工建設長期培養計劃」,大量派遣科技軍官,分別前往歐、美、以色列等國,學習原子彈研制之科技。另一方面,「中科院」副院長也多次前往各國,秘密高薪遴聘高級顧問,低調住進「中科院」的外籍人員官舍,長期留駐臺灣,協助原子彈研發。


一如大陸初期發展原子彈時,曾經大量引進蘇聯技術,并求助蘇聯顧問,臺灣「中科院」制造原子彈過程中,也大幅借重美國協助。大陸成功發展原子彈已成既成事實,美國莫可奈何,又投鼠忌器不敢冒險摧毀大陸核子裝置,然而,美國人打從心眼里不樂見大陸躋身世界核子俱樂部,故而將制衡大陸的任務委諸于臺灣。一位首批赴美受訓的國府科技軍官透露,如果不是美國暗助,臺灣不可能跨出研制原子彈的第一步,光是科技軍官赴美學習核物理,及制造原子彈的技術,假如不是美國存心放水,臺灣的科技軍官要去哪里學到關鍵技術?


可以這么說,蔣介石在一九六二、一九六三年間,之所以重新燃起制造原子彈的希望火苗,一方面固然受大陸啟動「兩彈一星」計劃的刺激,此外,在某種程度上,諸如專業人才的養成、原子設備的采購、外籍高級顧問的聘用…也必定得到了老美的默許暗助,蔣介石才敢不顧一切大搞原子彈計劃。美國既然無法遏止北京研制原子彈、導彈,但是卻有能力暗中鼓動蔣介石,與北京擂臺較勁,來一場原子彈軍備競賽。


臺灣默默發展原子武器,美國固然抱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態度,但是,為防止大陸特工人員滲透偵察,「中科院」的防諜工作相當縝密嚴格,處理原子彈計劃始終低調神秘。為防止泄密,研制原子彈的主要計劃代號是「新新計劃」。

之所以取名「新新計劃」,諒與「中科院」所在地的地名「新新埔」有關。


    「新新計劃」實施期間,盡管「中科院」的保密措施,已臻滴水不漏地步,但是,仍有美國傳媒從不尋常的訊息管道中,得悉內情,作過小幅度披露,一度引起國民黨當局一陣緊張。一九六八年五月六日,國府駐美國「大使」周書楷,在一份致臺北外交部的密電中透露:「臺北外交部:波士頓地球報今日已刊出該文略稱:我總統于一九六五年六月,下令從事發展核子武器,在蔣部長及唐君鉑將軍指導下,約五十名科學家在龍潭中山科學研究院分三組進行,彼等每周一晨乘車前往,星期五返臺北。此項計劃不露聲色,著手已二年余,為最高機密。據我方消息來源表示,我盼于一九七四年試驗首枚此項武器云。并稱唐將軍曾于大前年來美國、加拿大及歐洲洽購核子反應器事。現我正與西德方面談判購置兩億至五億瓦反應器一座,據我方消息來源謂,政府預備花費五億至十億美金等語。外界來詢時,應如何置答,祈核示。職周書楷。」


計劃趕不上變化,國際局勢的巨變,連蔣介石父子也深感無法調適。美國為推動與大陸關系正常化,從尼克松政府時期,逐步調整原先暗助與放任臺灣發展核武的政策,美國與中國建交前一年某日,其時蔣介石已過世,蔣經國尚未擔任「總統」。由四名核武技術專家組成的一個工作小組,從美國飛抵臺北,這群美國核武專家,由美國駐臺北大使館掌管情報的領事李文帶領,浩浩蕩蕩由臺北驅車前往桃園「中山科學院」核能研究所(即「第一研究所」),強行拆除神秘的「新新計劃」(包括核子裝備及一批已精煉完成的濃縮鈾)。這一天是蔣氏父子原子夢碎最關鍵的一天。


據一位參與「中科院」原子彈計劃的官員回憶,那天,美國核武專家由美國大使館領事李文帶領,中方陪同人員為首的是參謀總長宋長志。李文和宋長志等人先在「中科院」會議室略事討論溝通,李文坐在首席座位,宋長志、唐君鉑坐在陪席,美國佬嘰哩咕嚕講了一大堆英文,意謂希望今后雙方應繼續在核子和平用途上,加強合作,今天奉命來拆除部份可用于制造原子彈的裝置,是情非得已,請大家鑒諒云云。宋長志、唐君鉑等人當天話不多,多半時間作低頭聆聽狀。李文說完話,即要求中科院人員帶領美國核武技術專家,前往拆卸原子設備。在「中科院」第一研究所人員及院方高層官員陪同下,美國專家花了大半天時間,拆除及封存了「新新計劃」所有設施。


成也美國,敗也美國。這是臺灣「中科院」原子彈計劃第一次流產,蔣氏父子的十年耕耘毀于一旦。一位「中科院」退休人員透露,要不是美國強行拆除「中科院」原子彈先導工廠(pilot plant),臺灣極可能在三十年前已擁有原子彈。但是,這位人士不諱言,是福不是禍,要不是美國強行拆除原子彈先導工廠,破解臺灣的原子彈夢想,兩岸關系恐怕更為兇險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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