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考落幕，心情如釋重負，這兩天以來，父親隨伺在側，不管是在一旁搧風或耳語叮嚀，他都盡了為人父親的責任。

  在考場，有專為考生及家長安排的圖書館，裡頭冷氣直叫人發顫，惹的我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因此轉移陣地，至戶外念書，一來可免的我鼻子過敏、連打噴嚏；二來可享受涼風襲襲、沁人心脾。

  兩天以來，考場趣事多得不勝枚舉，像有一位考生，全家總動員，不時地在一旁為他加油打氣，小他幾歲的弟弟甚而有之，趁他哥埋首苦讀之際，就給他來個『震撼教育』，在他耳畔高喊『哥哥加油去』，聲波響徹周遭，或莞爾一笑、或呆若木雞，真是機趣橫生，叫我好不歡欣。

  已有前車之鑑的我，念書更為勤奮，縱使是微不足道的地方，我也努力去背，不啻是為了博得一個佳績，更是為了實現我對父親的諾言，如過去五個月來，每日倘花不到三小時讀書，我便不就寢，一來是為未來而拚命、二來是為承諾而殷勤。

  儘管溽氣逼人，使人汗流浹背，我依然堅持到底，不到最後一秒斷不放棄，父親嘗謂：『努力不一定有收穫，但不努力必定不會成功』，每憶起斯句，就咬緊牙關，恁它風吹雨淋、刻苦艱辛，一時的痛苦不代表什麼，重要的是你為理想付出了多少辛勤。

  鈴聲響起，考生魚貫走入教室，我很幸運，座位被分配到第四個，因為據以往的經驗，國中學測、全民英檢、高中基測，我皆是被排在第一位，第一位讓我有種緊張的感覺，彷彿那一雙鼓碌碌的雙眼，隨時都在四周環視，常叫我寫題目時，本來應該會的，卻理不出頭緒，所以才釀成上回成績差強人意的結局。

  不過，幸好上天庇蔭，讓學子我不再時運不濟，第四個位子，離講桌猶有一段之距，至少不必擔心會緊張莫名，但若是針對數學這科而言，不論位子在哪，也是毫無干係，成績大抵都介在二十至三十分之間而已。

  父親的一路偕行，讓我有難以言盡的話語，但素來不擅表達內心感情的我，常將話埋藏膺中，欲言又止，真是讓我好不苦惱，父親見我如此，以為兒子懷藏心事，頻頻摀著我的額頭，問我是否身體不適，但我總是一笑置之，因為『愛在心裡口難開，有話欲訴卻囁嚅』使然，讓父子倆橫生尷尬，面面相覷而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