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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5 13:37:26瀏覽1376|回應0|推薦10 | |
看到網友貼的竹子湖照片,不禁感傷起來。 岳父自從發現肝癌到去世,不到兩個月,令人措手不及。但,岳父一生勞動,縱使到了過世前兩個禮拜,還一直不安於室,雖然已經無法進食,卻還吵著要去遊山玩水。於是我每週都會從台中北上台北陪他去遊玩,他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竹子湖。 車到陽明山竹子湖站下車,然後我們就會徒步走進去,這時我走在他後面,看見他急遽消瘦的身影,和燃燒到盡頭搖晃的生命。可是我卻被告知,不能告訴他醫生宣布他倒數計時的實情,所以我好像騙他一樣的哄他吃東西,這樣才能對抗病魔,而他也一直期許自己趕緊好起來,可以再走得更進去。但我知道,我在騙他,我一直自責,我一直在欺騙他嗎? 岳父會在公園裡,敞開襯衫上全部的扣子,半袒胸的臥在椅子,吹著湖上的清風睡覺,我看著他睡去的樣子,臉上還有生病的痛苦,和掛念家事的牽絆,我心裡想,那會是他死去時的樣子嗎?但很慶幸的,岳父死時是昏迷的,沒有痛苦,所以遺容也極為安詳。 我想起公園裡總有一個人喜歡在那裡吹蕭,山中的煙霧繚繞,一首「出帆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吹奏,似乎在預演告別的場景。 等到岳父真正的駕著生命之船駛離我們這個世界後,家人都等著岳父來托夢,可是全家竟然沒人夢到他,除了我,一個半子,我在夢中清楚的看見他四次,從他剛往生時到完全離開我們這個世界的整個歷程。 我知道,他已經完全離開了,但每次再看見湖子湖或聽見「出帆的人」時,我都還會想起湖上輕輕飄移的煙霧,以及我欺騙他的自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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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