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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滿天飛
2013/12/27 11:46:32瀏覽58|回應0|推薦0
  杏黃梅熟時節,倚欄外望,幾番番燕語莺聲裏,和煦的陽光在雨後的草地上輕輕流瀉。竹籬掩映的小溪邊,花影慘差、柳色簇新、綠意蔥嚨。萋萋如染的視野裏,幾只蝴蝶上下翻飛、遠近相逐、來回穿織,以千轉百回、跌宕起伏的韻律,在夏日的扉頁上,勾勒出纖巧而輕盈的長短句,壹如清新婉約的宋詞,唯美且曼妙。

  凝望之時,我不禁遐想:從卵到蟲,由蟲而蛹,化蛹成蝶,驕美的生命注定要曆經壹次次痛楚的蛻變,而驚豔的芳華只是匆匆壹瞬。經年累月的掙紮、隱忍與等待,換得幾十天的自由振翅和心情流放,這,或許就是蝴蝶前世今生的因果夙緣。不過,鮮活的生命在絢麗華美之時香消玉隕、戛然而止,從而遠離了枯衰和凋零,這,難道不是生命的精彩诠釋與靈魂的詩意解讀嗎?

  有人說,“蝴蝶飛不過滄海”,其實,蝴蝶何必要飛過滄海。渺遠而岑寂的彼岸,沒有苜蓿花的粉嫩和石榴花的明燦,沒有栀子花的流連與繡球花的牽拌,沒有那壹片點綴著小紫花的原野,更沒有花心裏壹脈蕊香與草尖上壹滴甘露,而此岸的五月印象裏,泥融沙暖、山明水秀、草長莺飛。滄海,太過于遼闊,蝴蝶的翅膀無力搏擊風雲;滄海,太過于幽深,蝴蝶的心性難以擺脫清純;滄海,太過于咨肆,蝴蝶的情感無法包容輕率;滄海,太過于放浪,蝴蝶的真誠實難跨越唯壹。滄海,只能給予蝴蝶隨波逐流的誓言與刹那間胸勇澎湃的激情。選擇滄海,蝴蝶無異于踏上壹條不歸路,而路的盡頭,殘雪迷離的斷橋邊,定然演繹著壹幕——落英缤紛的花殇。

  碧海藍天,足以讓鵬鳥的豪邁扶搖直上、揮毫發墨;高山峻嶺,足以讓蒼鷹的激越縱橫馳騁、橫槊賦詩;山澗谷底,足以讓杜鵑的哀怨回腸蕩氣、臨風灑淚;楊柳枝上,足以讓黃鹂的幽婉纏綿非測、夙夜不寐,就把豆蔻梢頭留給蝴蝶吧,人世間,風霜雪雨、電閃雷鳴之外,更需要壹絲芬芳的溫存與甜蜜的慰藉。這合妳的,總是最好的。在水壹方,既然缺少自己的期待與守望,蝶兒,又何必苦苦糾纏于山盟海誓、滄海桑田?

  生是壹樹花,死乃壹片雲。作爲生命之花,無論碩大與弱小,都要因時而動、望春先發,淋漓盡致地展示生命的鮮靈和燦爛。在展萼怒放與欣然飄落的輪回中,勾畫出千驕百媚、踏歌起舞、衣袂飛揚的散花曲線。而在死神面前,生命,可以袅娜成壹片潔白的雲,在湛藍的天空裏隨風飄蕩、漸行漸遠、歸爲虛無,或許,最終化作壹簾疏雨,悉悉索索地滴落在天盡頭——那壹壟隔世的香丘。

  由此,我想到了戰國時期那位夢蝶的莊周,《齊物論》中有載:“昔者莊周夢爲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這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爲蝴蝶與?蝴蝶之夢爲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也只有深谙“人生如夢、亦真亦幻、生死物化”的道家鼻祖,才能以詩化哲學的視角,切入生與死的古老命題。也難怪,當妻子磕然長逝時,莊子席地而坐、毫無悲戚、鼓盆而歌,讓演滅的生命,幻化爲壹只悠然的蝴蝶,逍遙成壹縷間潔而隽永的符號,時而飄忽于花間草上,時而停歇在莊周的左肩,終于翩翩飛入李商隱的詩句:“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至此,蝴蝶借用最後壹抹空靈,譜寫出流芳百世的文學華章,從此,詩意地棲居在我的眉間和心上。

  愛情,既是文學的永恒主題,也是生命的堅強支撐。心靈,因愛而豐盈;生命,因愛而堅韌;生活,因愛而多彩。只要情真意切、心心相印,無須滄海爲憑、青山作證,壹個淒美的傳說就可以綿延千年,壹次卓絕的化蝶就可以鑄造經典,就如那壹支如泣如訴、哀感頑豔的小提琴協奏曲,琴弦的每壹次顫動,都能令人心潮起伏、潸然淚下。

  這部樂曲,以戲居化的音樂敘事手法,給我們娓娓講述了梁祝故事——草橋結拜、同窗共讀、十八裏相送、長亭惜別、誓死抗婚、樓台相會、哭祭投墳、羽化成蝶。恰似壹折折低回婉轉的越居,隨著旋律和節奏的流變,壹軸感人至深的往事徐徐展開,尤其是雷雨初霁的草地上,以壹彎彩虹爲背景,渲染出綠草如茵、落紅成陣、蝶兒飛舞的超然意境。梁祝,不僅實現了“生不同衾死同穴”的夙願,而且以雙宿雙飛、生死相隨的完美形象,融入我們的血液,並在曆史的前胸與後背,刺青了壹圍永不凋謝的信仰。

  孟夏,是蝴蝶的季節。獨倚東風十二闌,觀賞蝴蝶花沿階綻放,遙看彩蝶兒旋繞五月。心間,平添幾許謝逸的感懷:“狂隨柳絮有時見,舞入梨花何處尋。江天春晚暖風細,相逐賣花人過橋。”

丟掉那讓妳壹直舍不得丟棄的,重新起航 愛上你是為了要放下他 面具沒有眼淚 網絡,寫作與陌生人 感知生命厚重 撫仙湖出遊記 為生命讓出一條路吧 原來幸福很簡單 90後,我爲自己代言 梧桐花開的季節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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